第240章 被献祭给海神的炮灰新娘（2）
第240章 被献祭给海神的炮灰新娘（2）
在一片白茫茫中，视线被雾气给遮挡地看不清远方。
顾湘只觉得自己不受控制地向某个方向前进。
耳边海螺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终于停下来。
少女抬头看，湛蓝的海面上，瑰丽的非人类背对着她的正面，朦胧的雾气让他更加更加神秘。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海神？明明知道不应该打扰这片海域的寂静，她还是出声，“海神大人？”
话一出口，她立刻后悔了。
不过那人没有怪罪她的冒犯，而是转过身，丝绸一般顺滑的头发移向另一边，露出一张惊骇世俗的脸。
顾湘甚至忘记了呼吸。
她呆呆地看向这一幕。
皎洁的月光撒在这一片海域上，同样撒在这位空灵的海神身上，正好给他渡上一层温柔的轻纱。
“你是我的新娘吗？”他含笑的眼盯着少女，温润地和海底最富有光泽的珍珠一样。
顾湘仿佛哑住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点点头。
明明那人近在咫尺，可顾湘却觉得他离自己那么那么地远，远到五官都模糊起来。好像看清楚海神长什么样子。
心里这个想法冒出来，顾湘根本收不住，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睁大地想要看清楚。
那该死的雾却更加浓郁，直接将她的视线给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
“可恶！”她不满地出声，右手伸出想要抓住什么，结果空空如也，对着海神庙磕掺的屋顶发呆。
原来只是一场梦。
“你怎么了？”已经醒来的阿芳听到她的动静，关切地问道，“怎么额头还冒出冷汗了。”
顾湘摇摇头，“只是做了个很有意思的梦，你难道没有做梦吗？”
她有些怀疑一切的真实性。
明明那么地真实，真实地好像她来过那片海域，结果告诉她，那只是一场梦？“没有呀，我没有做梦，”说起这个，阿芳还有些遗憾，“我还以为梦里能吃点好的，结果一睡过去什么都没有！”
只有她经历过这个奇奇怪怪的梦。
顾湘下意识地朝着海神庙的泥塑上看了眼，本来模糊不清的海神像，竟然有几分梦中人的神韵。
她重新眨了眨眼睛，一切又恢复正常，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而已。
“哎，”阿芳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为她在是怅惘自己的命运，“我们这些被选上的新娘逃也逃不出去，不如好好地享受最后的时光。”
话虽这么说，顾湘还是看见她眼底的泪光。
“说不定真的有海神，而且都是神仙了，应该长的也不赖吧？”她下意识地反驳。
阿芳见鬼一样看着她，用手指头在她眼前晃悠几下，“你不会真的被他们给洗脑了吧？海神都多大了，怎么可能年轻俊美，要我说他根本不是什么正经的神仙。”
顾湘皱眉，没有继续维护海神。
心里疑惑的种子已经种下来。
为什么渔家村这么敬重海神的地方，里面的村民似乎不太相信海神，反而对他颇有怨怼？
这实在太奇怪。
阿芳见她没有说话，才安心地在她耳边悄悄地说：“听说这海神根本不是什么好神，也许是邪神。”
听到里面悉悉率率的动静，外面看护的人进来看了几眼，两个新娘还在。
“你们晚上的时候进海，都不要有其他的心思”他警告一二，没有多么地重视，压根不相信两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能够逃脱。
阿芳迅速闭嘴，也不和旁边的顾湘说话，自顾自地闭上双眼，看起来实在闭目养神。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湘心头萦绕这一种淡淡的不安，脑海里闪过众多画面。
一时是梦里那人温柔的笑颜，一时是阿芳嘴里振振有词的邪神，最后画面在她的脑海里割裂，留下鲜红的裂纹。
中午草草地吃了一顿。
连旁边的阿芳都没有很高的兴致。
顾湘本来还想问一两句，随后又消退这个想法，都要面临死亡，阿芳虽然说着豁达，其实心里还是害怕的吧。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阿芳也一直闭目养神，没有和顾湘过多地交流。
外面的看护有些诧异，时不时地进来瞧一瞧，发现两人还在才放心。还不到晚上。
一个脸蛋抹得红红的婆子进来，她体态丰腴，穿着一身红，手上同样拿着两条简陋的婚服。
她扯开嗓子，“两位新娘，赶紧把婚服换上，等下就要进海了，不然咋们的海神大人会不高兴的。”
阿芳推了推顾湘，示意她接过来，还机灵地回应着那位婆子，“我们知道的，婶子。一定乖乖地换上衣服。”
这么不哭不闹的倒是少见，那婆子惊讶地扫视她们一圈，表情笑还不如不笑，“那就好那就好，海神一定很喜欢你们。”
她这话也不是客气。
要她看，这次被选上的两位都是顶尖的美人，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简直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只是可惜被海神选上了。心里转过几道弯，她也不可能真的可怜上她们，将婚服递过去，迈步在外面等着，等下她还要给新娘上红妆。
“这便是要快了。”阿芳自言自语道，盯着手上红色的新娘服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湘正在换上新娘服，又听见她冷不丁地说了句，“人生第一次穿竟然是这种境况。”
不知为何，海神庙里明明温度适宜，顾湘却觉得浑身一冷，哆嗦一下。
她赶紧将新娘服穿上，也算是多加一个外套御寒。
那婶子进来的时候，顾湘和阿芳已经乖乖地穿好了，红色显气色，原本好看的脸蛋更加衬得娇嫩。
“好好好！”婶子连连拍手，脸上淌出笑意，褶子也变成一道一道的，“你们这是被选上最好看的新娘，便是不上妆也让人怜惜地很！”阿芳露出羞涩的表情。
顾湘没有说话，而是若有所思地多看旁边的阿芳一眼。
上红妆也并不是很庄重，只是简单地给她们描眉，然后涂上口脂，脸蛋抹得红红的。
弄完这一切后婶子就扭着腰走了，恨不得离海神庙十丈远。
“晚上没有饭。”阿芳抬头看顾湘一眼，提醒完也不说话了。
氛围一下子凝滞住了，连空气都变得沉闷起来，一切风雨欲来。
后面顾湘昏昏欲睡的时候，阿芳推醒了她，“迎接新娘的队伍要过来了。”
她凝神一望，海神庙远远地出现一队奇装怪服的人气，后面还抬着诡异的红轿，倒不像是来接亲的。
“谢谢。”顾湘向阿芳道谢，如果不是她，自己说不定都睡着了。
阿芳也真的厉害，之前那么迅速地入睡，这么沉闷的下午，她竟然保持清醒，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心里感叹一句，顾湘没有想太多。
“两位新娘请吧！”那婶子又出现了，她身后是一个穿着类似道士服的人，正撸着胡子满意地看向她们两位新娘。
他露出一口发黄的牙，“这两位新娘不错，海神一定会满意，你们渔家村肯定可以渡过这一关！”
看来真的是某个道士。
听到他的话，村长和长老都松口气，看向顾湘和阿芳的眼神变得激动兴奋。
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她们两个人换一个村子的收获食物，已经是够便宜的代价了。
顾湘收敛神色，她顺着阿芳的目光落到另一处，两位苍老的阿姆阿伯正伤心欲绝地望向她们这个方向。
这种关切悲伤的目光。
顾湘一下子猜到他们的身份，是阿芳的父母。
奇怪的是，阿芳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再也没有看过去一眼。
顾湘心里闷闷的。
两人同时上了颠簸的骄子，在唢呐声中满满地接近渔家村的海边。
“可以进海了！”听到外面的一声令下，唢呐声停下来，顾湘立刻明白，顺着骄子出来了，迎面咸湿的海风扑打在她的脸上。
她和阿芳对视一眼。
很快有人送上两块筏子，示意她们上去，只要推入了海中，便是进海成功，意味着他们是海神的贡品了。这种方式实在是骇人听闻。
不过渔家村的人似乎见怪不怪，目光灼灼地盯着大海，他们现在只希望这些是有用的。
只要海神息怒了，他们就可以下海，也不用担心突如其来的海浪，更不用担心捕捞不到海货。
到时候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村长也是这么想的。
至于两位新娘的去向，没有任何人关注。不对，除了阿芳的父母亲人。
长期地向海神献上新娘，这里的人都麻木了，对生命也没有眼底的敬畏，只有冰冷的目光，越来越僵硬。
顾湘努力控制这种不适感，坐在了简陋的筏子上。
她现在是真的相信阿芳的话。或许那些新娘根本没有被献给海神，而是直接沉下去，这质量，简直就是竹子一通乱编的。
“可以了。”那个道士点点头，便有人推着他们进海。
海风一下一下地扑打着，顾湘的心脏也跟着收紧，她看见自己离海岸越来越远。
奇怪的是没有沉下来。
阿芳同样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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