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张燕的摇摆

由于军户问题的困扰，李渊原本预定前往常山郡的行程被迫推迟了整整五天。

直到三月底，他才终于从晋阳启程，踏上前往常山郡的征途。

李渊此次出行，场面可谓是声势浩大。

他的身边簇拥着三千禁军铁骑，这些精锐的士兵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地护卫在李渊左右。

如同一股钢铁洪流，护送着李渊安全通过了井陉。

经过五日的长途跋涉，李渊终于走出了太行山。

在离开太行山的那一刻，他特意驻足，远远地望了一眼黑山的方向。

“张燕此人，倒是有些不识时务啊！”

李渊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忧虑。

黑山位于太行山之中，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一处关键的战略要地。

如果并州军的常山郡与汉军之间爆发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那么常山郡所需的一切物资都将通过井陉运往那里。

而张燕的势力恰好就盘踞在黑山，正好可以阻断井陉的道路，给并州军的后勤供应带来巨大的麻烦。

更让人担忧的是，张燕此时还身兼大汉的平难中郎将一职，有着官方的身份。

他的态度却让人捉摸不透，李渊无法确定他到底站在哪一方。

这种态度的暧昧不清，使得李渊对他的信任大打折扣，心中始终难以安定。

李渊的目光闪烁着寒芒，他已经给过张燕很多次机会了。

自从张燕落户黑山以来，虽然仅有一山之隔，但他却从未前来拜见李渊，甚至连书信和使者都未曾派遣过。

张燕究竟在盘算着什么呢？

李渊百思不得其解。

但，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张燕所盘踞的地方恰好横亘在并州与常山郡之间，这无疑成为了李渊的一块心病。

若不将其拔除，李渊又怎能安心在常山郡展开激战呢？

经过深思熟虑，李渊最终下定决心：“等处理好常山郡的事务，以及二十万大军顺利归来，再加上代郡和上谷郡的问题也得到圆满解决之后，便是对张燕动手的最佳时机！”

与此同时，身在黑山的张燕也同样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中平五年，大汉王朝开始了强有力的反击。

如今，他们不仅成功驱逐了在豫州游荡的并州铁骑，更是逐渐攻入了兖州。

大汉皇帝已传召四方，号召各方势力配合北伐大军，共同对抗并州军。

而张燕，作为接受了大汉册封的平难中郎将，自然也引起了洛阳朝臣们的高度关注。

毕竟，在这大半年里，天下贼寇四起，并州黄巾军、泰山黄巾军、伏牛山黄巾军皆有所行动，唯独黑山黄巾军却按兵不动。

这一异常情况，自然让洛阳的朝臣们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寻常之处。

毕竟，天下的黄巾军势力，规模较大的仅有四股而已。

并州、黑山、泰山和伏牛山这四处的黄巾贼势力都颇为庞大，每一股的人数都超过了十万之众。

而在这四股势力中，又以并州黄巾贼最为强大。

其次便是黑山黄巾贼，其巅峰时期的百万黑山军可不是随口吹嘘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强大力量。

即便如今经过王芬的治理，使得张燕本部的势力有所减少，锐减到了二十万，但其中的精锐力量仍然有三四万之多，这依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更为重要的是，当天下的黄巾贼都纷纷造反时，唯有张燕并未反叛。

这一行为使得张燕在众多黄巾贼中显得格外突出，犹如一盏明灯般耀眼。

正因如此，在洛阳的许多河北籍官员都纷纷出面作保，意图拉拢张燕。

他们希望张燕能够在大汉北伐的关键时刻出手，给予并州军以沉重打击。

而大汉方面所给出的报酬也相当丰厚——只要张燕能够给李渊造成重创，不仅可以直接封侯，还会被任命为常山郡守。

这样的条件对于任何人来说，无疑都是极具吸引力的。

以一介反贼的身份，能够登上公侯之位，并且还能坐镇一方，这实在是太令人心动了！

张燕不禁暗自思忖起来。

相比之下，隔壁那位所谓的大贤良师，什么都给不了自己。

而大汉这一方所开出的条件，显然比跟着李渊要强得多。

张燕并没有立刻表态同意或者拒绝，而是选择了沉默。

他心里很清楚，这种事情需要慎重考虑，不能轻率地做出决定。

尽管如此，他的这种举动其实已经透露出了他内心的倾向。

负责游说张燕的使者见状，心知肚明，于是立刻起身返回，将张燕的反应如实地传递给了朝廷。

而当使者离开之后，张燕的心中其实依然犹豫不决。

他固然倾向于谁赢就帮谁，但主动进攻李渊，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不过，如果是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的话，张燕还是很有勇气去做的。

所以，在张燕的心中，对于此次汉军的北伐，他有着自己的盘算。

如果李渊最终获胜，那么张燕就会毫不犹豫地帮助李渊乘胜追击；但若是汉军取得胜利，那张燕自然也会毫不留情地对李渊落井下石。

当然，张燕并不是那种只会一味地龟缩在黑山的人。

在过去的大半年时间里，尽管他没有像并州军、泰山郡或者南阳黄巾军那样明目张胆地出兵，但他也暗中指使手下的黑山军出去进行了一次劫掠行动。

毕竟，张燕的黑山军本质上仍然属于黄巾军。

当看到其他黄巾军四处劫掠时，张燕手下的黑山军自然难以按捺住内心的冲动。

张燕并不想过于引人注目，所以他并没有打出黑山军的旗号去进行劫掠。

此外，由于如今天下正处于兵荒马乱的局面，盗匪四处横行，各地的地痞流氓也纷纷打着黄巾军的旗号肆意作乱。

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谁能分得清哪些是真正的黄巾军呢？

这恰好给了张燕一个可乘之机，让他能够藏身于幕后，狠狠地捞上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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