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开门
沈聿淙刚把姜至送回酒店，院里就来了电话，让他尽快返回院里处理紧急事件。
“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去忙吧。”姜至赶紧说道。
沈聿淙站在车前，长身玉立。
看她的眼眸浓烈如深海。
“快去吧。”姜至眼眶发热的催促他。
紧攥着手指一直提醒着自己要保持住，别崩，别让他看出任何端倪。
这趟回来能见到他，能和他单独相处这么一会儿，说上几句话，她已经赚了。
再多的，她不敢奢求也不能去奢求。
他们对视着，像两池了无波澜的湖潭，可湖底惊涛暗涌。
许久，他终于开口，“照顾好自己。”
只五个字，让姜至险些没崩住。
幸好他说完之后就转身回了车内。
姜至也迅速背过身去，怕被他看见自己崩塌的表情。
车子的引擎声盖住她细碎的呜咽，她一步步逼迫自己往前走。
等进入电梯，最后一丝力气也被耗尽。
靠在电梯壁上，整个灵魂都是抽离的。
这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
她回房间调整好情绪后，才给童妈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大概几点到沈家吃饭。
电话才刚接通，童妈在那头急匆匆的喊人，“夫人，是姜姜的电话！”
沈夫人赶紧跑过来接起，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急切，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哽咽，“姜姜，你可算打电话来了！”
“怎么了？”姜至紧张起来。
“你能不能给聿淙打个电话，让他别进那什么重点项目？他领导说了，如果他进入这个项目，至少十年回不来！十年后他都四十二了！”
沈夫人是真急了，才会找到她帮忙的吧。
但姜至还是很心惊沈聿淙的决定。
十年……确实是个很长的期限。
沈家等不起，叶渐青……也等不起吧？
所以沈夫人不应该找叶渐青去劝沈聿淙么？
“沈阿姨，你应该找叶小姐去劝哥哥才对，我劝了未必有用。”姜至给她提建议。
“除了你，找谁都没用！现在能留住他的，只有你了！姜姜，就当沈阿姨求你好不好？我知道以前把你送出国是我的不对，是我低估了他对你的感情。”
“这几年他不肯原谅我，也不愿回家，除了找你就是拼了命的工作，把自己身体也弄垮了，活得行尸走肉似的，每次看到他我都无比后悔曾经的行为。”
“如果可以重来，我当初一定不会把你送走。”
“是我毁了聿淙……都怪我……”
沈夫人接到周局的那通电话后，就彻底崩溃了。
她失去了往日的骄傲，像一个失败者，只能不断忏悔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所以姜姜，阿姨求你，帮阿姨留住他好不好？”沈夫人也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才会这样卑微的求着姜至。
姜至大脑有片刻空白。
她努力整理着那些话，声音在发颤，“他……一直在找我？”
“嗯，从你离开那天起，他就一直在找你，从没放弃过，自己出不了国，就托人去国外找，后来为了找你，向领导提出辞职，上面不肯放任，和他谈了很久，最后他签了保密协议又承诺做出成绩才得到出国的机会。”
他为了找她，不惜选择辞职？
这个消息对姜至来说无疑是震撼的！
因为她知道，沈聿淙有多么热爱他的那份职业！
姜至眼睛里的水光又深了一层，“那他和叶小姐……”
网上的消息铺天盖地，又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觉得沈夫人情绪太崩溃没办法解释，童妈主动拿过手机说道，“没有的事，网上传的都是假的！这几年淙哥儿心里一直惦念着的人是你，又怎么可能接受别人？”
“他至始至终都没放下过你！”
“夫人也试过给他介绍其他的对象，都被淙哥儿拒绝了，还说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有那么一刻，她耳朵陷入一片嗡鸣声。
心脏一霎膨胀，几乎爆炸。
她想到沈聿淙刚刚离别前说的那句话。
他说，照顾好自己。
一如她当年离开前叮嘱他一样。
所以那个时候，他是在跟自己道别。
姜至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匆忙得都来不及和童妈说再见就挂了电话。
颤抖着手指按着沈聿淙的号码。
越着急越出错。
明明烂熟于心的号码，偏偏总是输错。
好不容易按下正确号码，她不顾一切的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
仅三秒时间，对姜至来说像是过去一个世纪之久。
她祈求着沈聿淙能接起这个电话。
接通的提示音终于响起的那一刻，姜至泣不成声，“哥哥……”
她叫他，声音在颤抖。
电话那头静默着。
但姜至知道他在听。
她努力调整情绪，“你在哪儿？”
“怎么了？”沈聿淙终于回应她。
“你能不能……别走？”
她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
电话有一次陷入寂静。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交织。
姜至努力的想着挽留他的说辞。
那头的沈聿淙先开口，“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挽留他？
“因为……”姜至将手紧紧压在胸口，怕自己说不清楚想要说的话，所以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没人知道这几秒对沈聿淙来说有多漫长。
在他以为等不到的时候，姜至终于开口。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放下过你。”
她终于说出心中最明确的答案。
沈聿淙原本死寂的心，因她这句话而复活。
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重新燃起了一团火。
他说，“开门，我在你房间门口。”
姜至怔了那么一瞬，随后猛地冲向门口。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捧着她的脸吻了下来。
这一次姜至没有推开他，而是紧紧攀附着他的腰。
积压的思念如同海啸在喧嚣，势不可挡的将彼此淹没。
姜至甘愿沉溺在这样的狂风暴雨里，任其绞杀自己。
热吻如同一个世纪那样漫长。
可他们谁也不想停下。
似乎这样才能表达出对对方的思念。
哪怕被夺走氧气。
哪怕不能呼吸。
等沈聿淙终于将她松开，将至抬头，撞进他深邃炙热的眼眸里。
沈聿淙的瞳仁漆黑纯粹，她甚至能在里面看见自已的小小的影子。
“怎么又回来了？”她声音嘶哑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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