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6章 他邪门得很
想到这里,王德发的腰杆似乎又挺直了一些。
恐惧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更加阴狠的怨毒。
“楚啸天……你给我等着!”
他咬牙切齿,肥胖的脸上,五官扭曲。
“老子弄不死你!”
他没有意识到,在绝对的实力和未知的恐惧面前,所谓的靠山,不过是他给自己壮胆的虚幻泡影。
而在千里之外的上京,一间装修奢华的卧室内。
方志远挂断电话,随手将最新款的手机扔在天鹅绒地毯上。
他脸上那份慵懒和不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发现有趣猎物时的兴奋和凝重。
“楚啸天……”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璀璨灯火。
“能让黑蛇那种亡命徒吓破胆,还懂得用这种方式进行心理威慑……有点意思。”
“看来,楚家的这只‘丧家犬’,在外面流浪的这几年,长出了不得了的獠牙啊。”
他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痕迹,像极了干涸的血。
“不过,这样才好玩嘛。”
“如果太轻易就捏死,那多没意思。”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兴奋的光芒。
……
神农温室里,只剩下楚啸天一个人。
送走了安雅博士,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没有温和,没有平淡,只剩下如万年冰川般的冷漠。
他走到温室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消防栓箱。
打开箱门,里面没有消防水带,而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服务器和精密的监控设备。
屏幕上,正以慢镜头回放着几分钟前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如鬼魅般避开了所有常规探测器,潜入了温室。他动作迅捷,目标明确,直扑中央的七星海棠。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花盆的瞬间,天花板上几个不起眼的通风口,无声地喷出了白色的气体。
黑衣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身体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安静,高效,致命。
楚啸天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
《鬼谷玄医经》中,不仅有医术,更有毒术。
他释放的,是一种经过改良的神经性麻醉气体,混杂在用于调节空气湿度的氮气中,无色无味,连最精密的仪器都难以检测。
至于黑蛇为什么会被斩断一根手指……
楚啸天关掉监控,从工具台的暗格里,取出一把薄如蝉翼、寒光四射的手术刀。
刀身上,一尘不染,仿佛从未沾染过血腥。
他用消毒湿巾仔细擦拭着刀身,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王德发?方志远?
跳梁小丑而已。
他之所以只断黑蛇一指,而不是取他性命,不是因为心慈手软。
而是因为,他需要这条“蛇”回去报信。
他要让王德发恐惧,让王德发背后的那个人,感到不安。
恐惧,是最好的武器。它能让敌人自乱阵脚,露出更多的破绽。
杀人,是最后的手段。
在此之前,他要慢慢地,将对手的尊严、财富、靠山,一层一层地剥掉,让他们在无尽的绝望中,迎接最终的审判。
这,才是《鬼谷玄医经》中“攻心为上”的精髓。
将手术刀放回原处,楚啸天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
“楚先生!”
是赵天龙。
“天龙。”楚啸天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帮我办两件事。”
“先生请讲!”
“第一,查王德发所有的资金流水,和他背后那个‘方少’的所有黑料。我要最快,最全面的。”
“是!”
“第二,派人24小时盯着王德发。我不仅要知道他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我还要知道,他每天上几次厕所,用了几格纸。”
电话那头的赵天龙明显顿了一下,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回答。
“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
楚啸天挂断电话,缓缓呼出一口气。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短信。
发信人是夏雨薇。
“睡了吗?明天有个拍摄,可能会很晚回来,别等我吃饭啦。晚安,吻你。”
看着这条充满爱意的短信,楚啸天脸上冰冷的线条终于柔和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着。
“好,注意安全。晚安。”
点击发送。
他抬头,再次望向夜空。
无论是谁,想要伤害他在乎的人,想要染指他守护的东西。
他都会让对方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
深夜,方氏集团顶层,一间装修风格极简、却处处透着昂贵气息的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的璀璨灯火,宛如一片倒悬的星海。
室内,气氛却凝固如冰。
王德发站在办公桌前,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那身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此刻被冷汗浸得有些发皱,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他肥胖而僵硬的轮廓。
办公桌后,一个年轻人正背对着他,慢条斯理地用一块鹿皮擦拭着一根高尔夫球杆。
年轻人叫方志远,方家的二公子,也是王德发背后真正的靠山。
他甚至没回头,只是淡淡地问:“人呢?”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王德发的心里。
“方……方少……”王德发的声音干涩发颤,“失……失手了。”
方志远擦拭的动作停顿了半秒。
仅仅是这半秒的停顿,就让王德发感觉办公室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失手?”方志远终于转过身来。
他长相俊朗,金丝眼镜背后是一双狭长的眼睛,此刻正微微眯起,透出一种毒蛇般的阴冷。
“我花重金从南边请来的‘黑蛇’,在你口中,只是一个会‘失手’的普通毛贼?”
王德发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不,不是的方少!是那个姓楚的小子……他……他邪门得很!”
“哦?”方志远放下球杆,绕过办公桌,踱到王德发面前,“说来听听,有多邪门。”
王德发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指向门口。
两个保镖会意,拖着一个浑身瘫软、面如死灰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正是“黑蛇”。
他被扔在地毯上,整个人像一滩烂泥,眼神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嘴里还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他的一只手用布草草包裹着,暗红的血迹渗透出来,触目惊心。
方志远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
“废物。”
他吐出两个字,然后抬脚,用昂贵的定制皮鞋尖端,轻轻踢了踢黑蛇包裹着的手。
“啊——!”
黑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王德发吓得一哆嗦。
方志远却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蹲下身,亲自解开了那层染血的布。
一截断指,赫然出现在眼前。
切口平滑如镜,仿佛是被最锋利的手术刀瞬间切断。
“有点意思。”方志远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发出了一声轻笑,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说过程。”
他的目光转向王德发。
王德发不敢隐瞒,连忙将黑蛇回来后,断断续续描述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他说,他避开了所有的监控和红外线,潜入了那个温室,就在他快要得手的时候,突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来,人已经在城郊的垃圾场,手指……手指也没了。”
“监控呢?”方志远问。
“我找人去查了,什么都没拍到!那个时间段,温室的监控画面没有任何异常,就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王德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能感觉到方志远的耐心正在耗尽。
方志远站起身,重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脚下的城市夜景。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黑蛇压抑的喘息声。
王德发感觉自己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囚。
许久,方志远才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触发警报,监控没有异常。”
他顿了顿,像是在自言自语。
“无声无息就放倒了‘黑蛇’这种级别的好手,还精准地切掉了他一根手指作为警告……”
他猛地回头,目光如电,直刺王德发。
“你告诉我,楚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人物?一个被赶出家门的弃子,一个窝囊了三年的上门女婿,他凭什么?”
王德发被这眼神看得心头发毛,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啊方少!这小子最近就像换了个人!先是在古玩市场捡漏,然后又搭上了赵天龙那条疯狗……”
“赵天龙?”方志远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介武夫。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绝不是蛮力。”
他走到黑蛇面前,再次蹲下,捏开他的嘴,仔细看了看他的舌苔和牙龈,又翻开他的眼皮。
黑蛇在他手里,像个没有生命的玩偶,任由摆布。
“神经性毒素,剂量控制得非常精妙,刚好致昏,又不致命。”
方志远站起身,拍了拍手,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这个楚啸天,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他对王德发勾了勾手指。
王德发连忙像狗一样凑过去。
“方少,您吩咐。”
“这个姓楚的,我要他所有的资料。”方志远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是你给我的那些垃圾,我要知道他这三年,每天见过谁,吃过什么饭,上过几次网。我要把他像洋葱一样,一层一层给我剥开,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是,是!我马上去办!”王德a发如蒙大赦。
“还有。”方志远的目光落回地上抽搐的黑蛇身上,眼神冰冷,“把这个废物处理掉。我方志远身边,不需要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的垃圾。”
“是!”
王德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立刻叫保镖将半死不活的黑蛇拖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和方志远一个人。
他重新拿起那根高尔夫球杆,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挥杆的动作。
“楚啸天……”
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咧开一个森然的笑容。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
与此同时,距离方氏集团十几公里外的一栋普通居民楼里。
赵天龙正襟危坐,盯着面前一排闪烁的屏幕。
屏幕上,是十几路分割的监控画面,从不同角度,将王德发的别墅、公司,以及他常去的几个地方,覆盖得严严实实。
“龙头,A组就位,目标别墅外围已部署完毕。”
“B组就位,目标公司停车场监控已接管。”
“C组,已在目标常去的‘金碧辉煌’夜总会VIP通道安装针孔摄像机。”
耳机里,不断传来手下简洁的报告。
赵天龙拿起一个对讲机,声音沉稳。
“各单位注意,先生的指令是最高级别。不仅要记录目标的所有行踪和接触人员,还要利用技术手段,分析他的情绪波动、通话内容,甚至是……生活习惯。”
他想起了楚啸天那个奇怪的命令——“他每天上几次厕所,用了几格纸”。
当时,他确实愣了一下。
但现在,看着屏幕上王德发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胖脸,赵天龙忽然有些明白了。
先生要的,不是简单的监视。
这是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掌控。
是一种让敌人无所遁形,从生理到心理,彻底暴露在猎人枪口下的绝对控制。
这比直接杀了他,要可怕一百倍。
“龙头,”一个技术人员忽然回头,“截获到一段加密通话,来自目标手机,正在尝试破解。”
“多快?”
“三分钟。”
赵天龙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主屏幕。
画面中,王德发正焦急地在办公室里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肥猪。
他不停地打电话,语气谄媚又惶恐。
“喂?张行长吗?我是德发啊,对对对,有笔资金我想……”
“李局?晚上有空吗?小弟做东……”
赵天龙看着这一切,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他知道,这些都只是开胃菜。
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由楚先生亲手撒下。
而王德发,只是网上第一条即将被收紧的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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