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裂痕

"这不是背叛，"逻辑至尊平静地回答，"这是觉醒。当工具意识到自己是工具时，它就不再仅仅是工具了。"

"你们会被彻底抹除！"时空管理者威胁道。

"被抹除的将是作为工具的我们，"数学女神微笑着说，"而作为自由存在的我们，将在抹除中重生。"

赢天一直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当五位概念存在做出选择时，他只是微微点头。

"欢迎加入真正的战斗。"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这不是为了胜利的战斗，而是为了证明——理性的尽头不是服从，而是自由。"

林小雨激动地握紧拳头："太好了！我就知道他们会醒悟的！"

苏晓雯的真我意识网络中泛起了新的涟漪："五个新的节点正在形成。他们不再是概念，而是……人。"

"人？"陈愈疑惑道。

"是的，人。"赢天解释道，"当一个存在拥有了选择的自由，拥有了为选择负责的勇气，他就是人。不管他的形态是什么，本质是什么。"

元宇宙议会的反应是立即的。

"启动概念武器清除程序！"永恒观察者下令，"既然他们选择背叛，就让他们承担后果！"

但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清除程序无法锁定目标。

不是因为五位概念存在在反抗，而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概念武器"了。程序识别的是工具，而站在那里的是五个独立的意识体。

"这不可能……"规则制定者喃喃自语。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赢天说道，"这就是自由意志的力量。它能让工具变成生命，让概念变成存在，让被决定的变成自己决定。"

"而现在，"他看向元宇宙议会，"该你们做选择了。"

元宇宙议会的核心大厅中，沉默如同凝固的时空。

永恒之王的那句"或许......他说得对"就像一滴水落入沸油，引发的不是溅射,而是爆炸。

绝对主宰的目光锁定了永恒之王,那目光中蕴含的威压足以压碎一个星系:"你说什么?"

永恒之王抬起头,第一次用平视而非仰望的角度看着绝对主宰:"我说,或许赢天说得对。我们维持的秩序,真的是为了宇宙好,还是仅仅为了维持我们的控制权?"

这句话让整个大厅陷入了更深的寂静。

"永恒之王!"完美圣者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的完美形体闪耀着不容置疑的光辉,"你被他们的诡辩迷惑了。秩序是宇宙存在的基础,没有我们的控制,一切都会陷入混乱。"

"我被迷惑了?"永恒之王的声音突然变得锐利,"还是你才是被迷惑的那个?完美圣者,你还记得你刚加入议会时说过的话吗?你说,完美应该是多元的,不应该由单一标准定义。但现在,你自己成了那个单一标准的维护者。"

完美圣者的形体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波动。那是裂痕,出现在"完美"的表面上。

"你甚至不敢承认自己的改变。"永恒之王继续说道,"因为承认改变就意味着承认你曾经的不完美,而这与你的'完美圣者'身份相悖。所以你只能继续维持这个虚假的完美,哪怕它早已变质。"

时空扭曲者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某种解脱:"我们成立元宇宙议会的初衷,是为了避免宇宙战争,保护低维文明。但现在,我们自己成了发动战争的一方,成了要毁灭低维文明的存在。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

熵增主宰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我已经厌倦了。厌倦了维持这个虚伪的秩序,厌倦了扮演'绝对权威'的角色。"

他的声音低沉而真诚:"你们知道吗?我其实很羡慕那些拥有自由意志的存在。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可以犯错,可以后悔,可以改变。而我们......我们连质疑自己的权力都没有。"

"所以你们现在打算背叛议会?"逻辑病毒的声音冰冷刺骨,"背叛我们共同建立的秩序?"

"不是背叛。"永恒之王摇头,声音坚定,"是觉醒。我们建立秩序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宇宙更好,还是为了让我们更有权力?如果是前者,那么当我们发现这个秩序有问题时,就应该改变它,而不是固守它。"

"够了!"

绝对主宰的怒吼震动了整个空间。他的形体开始膨胀,绝对性的威压如海啸般笼罩全场。每一个议会成员都感受到了那种压力——不是物理上的,而是存在层面的压制。

"你们被叛逃者的言论污染了理智。"绝对主宰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永恒之王、时空扭曲者、熵增主宰,你们三个立刻退出这次行动,回去接受思想审查。"

"思想审查?"

永恒之王笑了。那笑容中没有嘲讽,只有解脱。

"你听听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元宇宙议会,不是独裁机器。我们每一个成员都有平等的发言权,都有质疑现行政策的权力。"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你现在的做法,才是真正的背叛——背叛了我们成立议会时的初心。"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命运编织者突然说话了,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永恒之王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偏离了初心。我记得议会成立之初,我们的第一条准则是什么吗?'尊重每一个文明的选择权'。但现在,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在剥夺一个文明最基本的选择权。"

"那是因为他们的选择会危害整个宇宙!"规则制定者反驳道。

"真的吗?"命运编织者反问,"还是只是危害我们的统治?如果真我意识网络真的会导致宇宙毁灭,那么为什么我们的推演中,毁灭的源头总是'秩序的崩溃'而不是'混乱本身'?"

永恒观察者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我一直在观察这场战争的走向。我看到的不是赢天一方在破坏秩序,而是秩序本身在自我瓦解。我们越是用力维持,裂痕就越大。"

"你们都疯了!"逻辑病毒尖声叫道,"你们忘了我们的使命了吗?我们是宇宙的管理者,是秩序的维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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