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终结（1）

凌琪在与美珍练习时尽量避免再犯同样的错误，只为了避免再次修理飞剑。她慢慢地进步了，飞剑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流畅自然。但感觉仍然有些奇怪，就像是在学习使用一条被遗忘的肢体。

据她聘请的内门导师所说，领域武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的领域就像一个人的手脚一样，是他们的一部分。领域武器作为训练工具的主要用途是提供一个明显的物理媒介，让她能够学习如何“锻炼”她正在开发的精神力量。

学习用领域掌控武器，对一个婴儿来说只是蹒跚学步的第一步。只有在青境初期，修士们才会让武器简单地碰撞。随着她逐渐成长，她会学会将一门艺术融入到她所持的刀刃中，从而能够同时使用多种技巧。

但那还是遥远的未来。绿境的境界比前两境加起来还要多，而且都专注于领域的发展。第三境的第二阶段，鉴赏，将帮助她开始构建领域的基础，之后的每一步都需要她通过修炼功法和内化洞见来进一步厘清领域，直到她到达第四境的巅峰，最终确立自己的道。在第三境，对领域进行相当大的转变和改变即使不容易，至少也是合理的，但一旦她迈出下一步，她的领域就最终确定了。只有少数罕见而艰难的方法能够改变修炼者已经确立的道之根基。

凌琪更加投入地修炼。在苏凌和李素音共同研制的银血丹以及导师的加持下，她将两门不太常用的银色功法的功法掌握得炉火纯青，并逐渐精进，最终练到了银色风暴的第三重轰击和银色激流的第四重流。除了两门银色功法的技法整体提升之外，她还掌握了一项新的技能——轰隆跃动。

每当她掌握一个新的动作或新的气功转法，她都能感觉自己离圆满更近一步。她的导师透露，银魂之术是由袁宗主所创，是宗门武装部队的一套综合性武术。“镜”可以抵御云族萨满对战场的操控；“风暴”可以增强士兵的力量，使他们既能抵御箭雨，又能近身攻击；“水流”则能让银峰士兵的冲锋突破敌阵。宗门会将“银魂之脉”授予掌握所有三种银魂之术的修士。

银脉之术是为统帅而设，他们身居阵前，维持部队的整体凝聚力。修炼此术的修士能够以大地之稳固支撑士兵，并以天地之威为后盾，让他们全力以赴。在天地合一的氛围中，士兵即使战斗到最后一口气，也能保持精湛的技艺。

凌琪确信自己不会走银术这条路。她无法传授宗门之外的其他人银术，而且她的战斗风格也不适合冲锋陷阵。如果有空，她会学习自己能学到的银术，但她会专注于音乐和月术。

然而，她负担不起只修炼的负担。她一直在购买各种辅导，宗派积分正在迅速减少，她需要积累足够的积分来聘请下周的导师。既然她一直在修炼，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其中一个任务恰好和她想聊的话题吻合，真是个巧合。

“能跟上就跟上吧，”凌琪笑着说，她用新技术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她的同伴跟在后面。

“这下你倒是卖弄一下啊，”思香喊道，他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着轻盈的雾气，步伐也轻盈了许多。月灵开始变得像泽清了，他们的腿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连手和胳膊也开始化为虚雾。“今天可不是我预想的那样，不过去拜访一下表亲也挺好的。”

凌琪若有所思地哼了一声，再次落地后转身，再次跃起，将她带向空中。“你觉得他们会给我们找麻烦吗？”

“如果你知道该说什么，那就不说了。所以你才带我一起来的，对吧？”思香沉思道。

凌琪点点头，站在一根粗一点的树枝上，然后转身跳向另一根树枝，仍然面朝后方。“其实，我一直在想。梦月精灵为什么这么……狂野？艺术和社交的精灵难道不应该更……有文化吗？”

思香绕着一棵特别大的树干嗡嗡飞舞，半实体的枝干上拖着五彩斑斓的雾气，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嗯，我出生在这里，你知道的，”思香说。“我在北方可能也有这样的表亲，但在浩瀚的翡翠海里，情况就没那么平静了，你知道吗？”

“我从来没见过你奶奶在通侯的聚会，像那样的盛况，”凌琪争辩道，她没看就躲到了一根树枝下，风吹得她长袍飘扬。“而且，宗门也在翡翠海呢。”

“那当然不会了！”思香笑道，“城池啊，宗门啊，那都是人族的地方。”

“翡翠海不是吗？”凌奇冷冷地问道。

“并非总是如此。神灵们还记得，角王们曾行走在神圣的树枝下，举起双手和圣杯，向月亮和太阳致敬。”他们用充满诗意的轻快语调说道。

“但他们是人类，”凌奇指出，“他们是帝国的创始家族之一。”

“你们就这么判定人是什么吗？”思香歪着头问道。“嗯，那也行。”

“你这么说，我感觉你根本就不同意。”凌琪冷冷地说。“蔡夫人说那些秉持魏鲁家风的家族有多麻烦，我想指的就是这种事吧。”她若有所思地说。

思香那双乌黑亮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或许是一丝不安？凌琪皱起了眉头。仔细想想，思香从来没跟着她去过蔡仁祥附近。

“嗯，历史课没那么重要，”凌琪打破了沉默。“我一直想问你，你愿意留下来待一会儿吗，即使你……淡出之后？”凌琪继续说道。“只是……我需要一个能评论我音乐的人，因为我最终还是要离开宗门什么的。”她落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停下了奔跑。

“我想你应该会问，”思翔说着，在几米外停了下来。“说不定会好玩一阵子。”

“当然，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凌奇安慰道，“换个角度想想，偶尔还是有用的，你懂吗？”

“我可以给那么多，”思香轻轻地回答，两人渐渐靠近。“而且你周围不会停滞不前，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她观察着幽灵那古怪而严肃的表情。“我不确定这是否应该算是一种赞美，”她平静地说。

思香笑容满面。“你应该的。”他们伸出一只手臂，将半透明的手递给她。

凌琪观察着“四象”，然后握住他们的手。那手就像握着一束丝绸，又像是握着一朵云。她用双手引导气机，找到了“四象”的能量核心，深吸一口气，将核心与自己的丹田连接起来。

思香瞬间化为雾气，凌琪浑身颤抖，一股近乎狂躁的能量涌动着。与此同时，她感到自己的气量急剧下降，因为她与那无形的魂灵之间的联系逐渐增强，趋于稳定。“魂灵，感觉怪怪的，”她低声说道，瞥了一眼魂灵原本站立的地方，那片正在消散的云雾。

“跟我说说，”思香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低语。“这里又黑又湿又冷。”

凌琪叹了口气。

“这么说来，中间那个羊人似的，非要跟我决斗似的！”凌琪指着手里的透明杯子抱怨道。泽清的餐具都是定制的，确实方便。

＜你们确实将雾气洒遍了整个队伍，＞思香说道，他们低语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

“有一半人连裤子都没穿，”凌琪厌恶地抱怨道，“太没礼貌了。他们应该庆幸。”  如果她以后再也见不到这种令人不安的景象，她就太高兴了。

“真是畜生，”泽青面无表情地坐在她对面的桌子旁。她手中的酒闪闪发光，比凌琪杯子里掺了水的酒更深邃。这酒显然是用泽青家门外那棵树上的果实酿造的，是内门弟子酿的。

“那你打他了吗？”韩逸在自己升高的座位上蹦蹦跳跳地问道。“你把他的短毛冻掉了，还把他弄哭了吗？”年轻的幽灵听到这个主意，听起来有点得意。

“你确实把人弄哭了。”思香笑道，让凌琪脸红了。

“嗯，不是那种决斗，”凌琪回答道，她移开视线，抿了一口甜酒。酒劲儿一阵阵地酥麻，一路传到胃里。“他拿出一把二胡，开始拉琴，但其实并没有主动攻击……”

“我希望你打消了他的自尊心，让他不敢挑战我，”泽清吸了吸鼻子，优雅地喝了一口自己的杯子里的酒。凌琪心想，泽清的身体不过是人造的，这怎么可能奏效呢？“我的学生不应该输给一个‘梦境’的野人。”

“我弹了一首我空闲时间创作的歌，他们反应很强烈，”凌琪继续回忆着台下那些人形和兽形的幽灵。“他们肯定都喝醉了，不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抱怨道。她怎么会想到自己的歌会让一群野性幽灵感动得落泪呢？“不过我肯定赢了。当那个山羊怪喊着要第二轮的时候，其他人都把他喊住了。”

“这可不好玩，”韩逸撅着嘴说，“他这么粗鲁，你本来就应该把他冻住一点。”

“凌琪的胜利更大，”泽卿略带好笑地说道，“除了屈辱，这还算什么身体上的不适呢？”

凌琪低头盯着杯子；她根本没打算这么做。至少队伍愿意听从她的指示，之后远离城镇和道路。

“没事的。那样的精灵不会记仇。我们生来就不是记仇的，”思香安慰她。“不过，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这里这么冷了。”

“不过，”泽青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已经走了很远了。我对你的进步很满意。”幽灵补充道，她平静的嘴唇勾起了一丝微笑。

“谢谢你的夸奖，”凌琪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也谢谢你邀请我去你家做客。”

“这不过是你应得的。你对遗忘谷和我的技艺的掌握越来越精湛，真是令人印象深刻。”泽清平静地回答。凌琪没有注意到寒衣鼓起腮帮子，激动地踢着赤脚。不过，她并不介意被她用来激励自己。

“瞧你这么成熟，”思香心想。“真是个好姐姐。”

“我也很好，对吧，妈妈？”韩逸问道，语气中带着恳求。

“你已经表现出了你的奉献精神。”泽卿平静地回答道。

凌奇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童灵的头发。“你辛苦了。我敢打赌，你娘的功法很快就能赶上我了。”

韩逸拍开她的手，怒道：“当然！我不会输的。”她抱起双臂说道。

“那看来我就不用担心了。”泽卿淡淡的说道，语气里却透着一丝别的意思。

【真吓人。她想把你们俩都吃了。】思香打了个寒颤。【你明明就坐在她面前，却因为一点嬉闹就吓坏了。真奇怪。】

凌琪在心里默默地安抚梦灵。泽清无论性情如何，都不会故意伤害她。至于其他梦灵的下流行为，又是另一回事了。“那么，这次邀请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没什么特别的，”泽清挑了挑眉，“只是想表达一下我对你进步的欣慰。我还以为你也会喜欢我的茶点呢。”她补充道，一边喝着自己的杯子里的饮料。

“味道不错，”凌琪同意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瓶掺水的酒。那股清甜和凉意让她想起了冬日清爽的早晨，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气息。“外面是什么水果？”

“霜果。不过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称呼这种树，”泽清回答。“它们生长在长城山脉的南边，但我的存在让它们得以在气候更温暖的地方生长。”

他们正站在云层之上的一座山峰之巅。如果她是凡人，现在肯定是一具冻死的尸体了，凌琪有些难以置信地想。南方的土地到底有多冷？“那它们肯定很稀有吧，”凌琪评论道。“你确定我可以喝这个吗？”

“我的那一份收成我自己支配，”泽青略带尖刻地说，“总之，你给我们讲了个故事。作为主人，我理应回报你。”

凌琪又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冰凉的酒，听着泽清讲述她如何迷惑一群远离他们领地的云族猎人，如何将他们一个个击杀，而他们也变得越来越恐慌和绝望。

看着韩毅每次描述摔倒的经过时高兴地鼓掌，她发现自己也笑了。故事有点恐怖，但……这挺好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会满怀深情地回顾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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