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自私的基因』

人皇舰。

阿阮回首，看着身后从青龙遗迹带回来的黑塔小人，淡淡道：

“人类本就不是长情的生物，至死不渝的爱本身就是一场违背天性和生理学的奇迹。”

听到她的话，黑塔小人抬起头看向她，那张与黑塔小时候别无二致的人偶眼中，却带着说不清的深邃。

“你想说什么？”黑塔小人语气淡漠。

阿阮放下手中的培养皿，看着不远处彻底陷入沉睡的青白狐狸，说道：

“我从飞霄将军的基因里，提取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所以...你最终也没有逃过人类，或者说生物，刻在DNA之中的恶根性吗？”

“......”黑塔小人沉默，那双眼睛却注视着阿阮。

阿阮摇晃着培养皿，皿中液体在光的反射下闪烁着奇异的光彩，黑与白交织，仿若生与死的碰撞。

“沉默吗？黑塔，你应该早就知道，毕竟苟头现在应该已经到了雅利洛-Ⅵ，甚至已经开始接触这种能力。”

“他如果真的打算尝试控制其中的力量，是真的会死...绝无可能生还的那种。”

黑塔小人神情没有丝毫波动，她只是站起身缓缓走到阿阮身前，开口回答了阿阮的第一个问题。

“你说的没有错，人类的DNA上就没有所谓的至死不渝，这并非是什么对于爱情的批判，对于人性丑恶的论述。”

“而是客观的事实。”

阿阮闻言，眸中透露出一丝失望。

“看来我错了。”

她转过身，手指在空中轻点，一朵莲花浮现，将整个实验室的所有东西全部收入其中，迈步就要离去。

“我会带他走，就算这个宇宙寂灭，我也能找到一隅栖息之地。”

黑塔小人安静的看着阿阮离开的身影，缓缓开口道：

“阮·梅，你知道，婚礼上我念给他的誓词是什么吗？那还是你帮我写的...”

阿阮停下脚步，她回过头，目光落在黑塔小人的脸上时，神情一滞。

那...

是与人偶僵硬关节严重不符的温暖笑意。

“是...什么？”阿阮忍不住开口。

黑塔小人抬起手，像是回忆着某段早应该褪色的记忆，嘴里的话却依旧是那般的克制与理性。

“人类本就不是长情的生物，至死不渝的爱本身就是一场违背天性的奇迹。

所以真正的誓言或许不该是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死都不离开你。而应该是我将双手放在自私的基因与进化心理学上宣誓：

我清楚的知道一切激情终将褪去，人也善变，但我仍愿用我全部的「理性」选择你，并一次又一次的重新爱上那个变化的你，这不是浪漫，这是比浪漫更高级的清醒的沉沦。”

阿阮静静听着，良久后长长叹出一口气，似是终于放弃了什么一般，无奈的看着黑塔。

黑塔小人转过头，安抚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用那个人的话来说...”

“那会是个不同以往的浪漫故事。”

阿阮疑惑的黑塔小人。

“你就不担心苟头会出事？这么信任她布下的局，就算是所谓的无暇之人，力量也是有限的吧？”

黑塔小人重新坐下，歪头看向雅利洛-Ⅵ的方向，轻声道：

“我相信的，是曾经的自己，还有现在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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