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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五章 风雪牛神庙


幽幽星海,茫茫混沌,似是亘古不变的事物。

  任凭古今流转,呈现在铁棠眼前的一切,始终未改。

  他奋力一招,虚空未动,心中顿时意兴阑珊。

  “大道未至,又不知到了哪个鬼地方……”铁棠摇摇头,只觉浑身内外,有无穷的疲惫感汹涌而来。

  之前连番厮杀,诸般手段尽出,周身上下可谓是千疮百孔,心力也已交瘁,此时一松懈下来,立刻昏昏沉沉。

  “先找个落脚之地,免得被什么域外神魔叼走了。”

  铁棠强打精神,在混沌星海搜寻了一个时辰,最终抵不住上下眼皮打架,两眼一阖,彻底昏睡过去。

  睡梦中的身躯,不时会散发异样神光,盘印等人留在他体内的伤势还在,甚至连秦尘的幻梦之力,似乎也在徐徐散发。

  铁棠苍老的脸庞,偶尔会显现狰狞、惊惧的神色,似乎是撞见了噩梦。

  不过每当这时,一张人皮面具就会显现,绽放一缕世界之力,让身躯彻底安宁。

  他就这样在混沌中浮浮沉沉,任凭星光牵引。

  两日过后。

  一个瑰丽大世界将铁棠身躯吸入其中,从苍穹之中穿透云雾,直挺挺坠落下去。

  直到砸穿了三千丈山峦,才在接近山脚的一处破庙之中,被三尊牛神雕像挡住落势。

  铁棠身躯一翻一滚,在庙内掀起浓浓尘埃,依旧沉睡不起。

  时值夜半三更,庙外漆黑一片,大雪纷飞,朔风凛凛,哪有半点人踪?

  这雪早下得密了,庙内虽是同样幽暗,却是飘絮飞绵,在朦胧月色之下,映射几缕银光。

  不消一时三刻。

  铁棠身躯便被成团白雪压住,看不到个人形。

  又过了盏茶时间。

  庙外大雪愈发是下得紧了,纷纷扬扬,寒风烁烁。

  浓密的白雪棉布上,一道身影踩踏着碎琼乱玉,背着北风而行。

  叮铃铃……

  来者却是一头三尺高低的牛犊子,脖颈间挂着一串银铃,走一步响三下。

  它浑身长着一指长短的幽黑毛发,唯独四蹄处长着白毛,可称乌云踏雪。

  这牛犊子不辩东西,顶着皑皑白雪走进了破庙,不喊不叫,就地盘坐下来。

  须弥间。

  铁棠沉睡的呼吸声引起了它的注意。

  牛犊子站起,慢悠悠朝着铁棠这边走来,走到近前,它还抬头看了一眼庙顶。

  被洞穿的屋檐,连着三千丈山峦,可此时早已被大雪覆盖,只能窥见点点星光。

  听着那悠长、绵纯的呼吸声,牛犊子俯下头颅,小心控制着牛舌倒刺,将铁棠脸上积雪都舔了干净。

  看到他这副苍老、古怪模样,牛犊子眼眸出现了一丝异样神色。

  它正欲伸蹄,将这怪胎翻个面,忽然两道紫光浮现,照亮了破庙。

  牛犊子也不惊不慌,就这么看着他。

  铁棠醒转过来,只觉周身百骸剧痛,一股股异样力量在体内流转。

  三十三天印,以及诸多至臻神尊的汹涌伟力,如同无数条莽龙在体内来回冲撞。

  最凶险的,只怕还是秦尘留在自己体内的幻梦之力。

  意识中那些断断续续的噩梦场景,让铁棠眉头微蹙。

  他四下一打量,便洞察了自身处境。

  “这是哪里?我怎会到了此处?”

  待他看到眼前的牛犊子,心神稍安,对方虽有神异,却弱小的可怜。

  没有被自己气息震死,全靠着脖颈间那串银铃项链,以及自己身受重伤,体内各种力量乱窜,反倒出现了诡异平衡。

  “这是牛妖后裔,看起来还是个小孩,怎会到了此处?”

  铁棠伸手摸了摸牛犊子脑袋,它也不哭不闹,显得十分乖巧。

  “好牛,是你叫醒我的吧?”

  牛犊子清澈的牛眼,闪过几丝茫然,似乎听不到他的话语。

  铁棠也不在意,站起身来,抖掉一身积雪,五指一吸一握,掌心出现一团戊土真精,被他填补了破庙各处缝隙。

  随后他又找来一些断木、零散木屑,在庙中心生起了一团篝火。

  火光晃动,照亮了后堂中央的三座牛神雕像。

  这三座雕像皆是牛形,并无人状,也各有不同,全都是四蹄踏云,背着鳞甲,一副天神模样。

  只是这破庙久无祭祀,这三座雕像也已残缺,供台上不见丝毫贡品,只留有一个香炉与几根竹香。

  铁棠将竹香点燃,插到香炉之内,算是谢过了雕像援手之恩。

  否则以他的肉身,砸到地底三千丈也不奇怪。

  “小牛,这里是何处?既有你们牛族神灵,你又天生神异,莫非我来到了牛族部落?”

  那小牛犊子就跪坐在篝火旁边,眼神清澈,听到铁棠话语水汪汪看了过来,却并没有开口。

  铁棠失笑:“算了,和你说什么。”

  他也走到篝火旁坐下,伸手在脸上一抹,手中便多了一副人皮面具。

  “圣母亲制的面具,竟然随我一起过来了,隔了不知多遥远的时空,纵使圣母有无量神通,只怕也做不了手脚。”

  铁棠想了想,还是将面具戴上。

  这面具乃是太元圣母亲制,的确很好用,能够瞒过许多无量存在,将来或许也有用处。

  庙外大雪飘飘,白茫茫一片,庙内有了火焰,却是显得分外温暖。

  一人一牛围着篝火,心思各有不同。

  铁棠正驱逐着体内异种残留,突然耳朵一抖,目射精光,看向对面的牛犊子。

  “是来杀你的?”

  牛犊子脖颈间的银铃响动,庙外的大雪肉眼可见的飞速融化,一道身影逼了过来。

  待看清‘来人’,牛犊子猛地站起,牛尾甩动,眼眸透露欣喜,可依然不喊不叫,像是个哑巴。

  一头丈长,七尺高的五彩神牛,足下踩踏着祥云,挤进了破庙之中。

  它周身上下伤痕累累,头顶两根牛角皆已断裂,腰腹处肋骨凸现,显然是刚打完一场大战。

  “母牛?是你妈啊?”铁棠看到牛犊子欢快地跑了过去,用小脑袋抵着这五彩神牛的脖子。

  那五彩神牛看到铁棠,更是又惊又骇,不过看到牛犊子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阁下是何人?”五彩神牛一开口,依然是一阵牛鸣,不过落到铁棠耳中,却是一道娇脆的女声。

  “我只是一位过路人。”

  五彩神牛还欲再问,庙外的重重深山,响起了剧烈的搏杀之声。

  它脸色一变,将牛犊子顶到背上,立刻踏云欲走。

  不过两牛刚一出庙门,便又退了回来。

  轰隆一声。

  庙外近丈厚的大雪,被砸出了一道深坑,一头黑牛滚落在地,脖颈处乌泱泱一片青紫,紧接着便是大量鲜血从中流出。

  砰!砰!

  又有两头雄壮牛妖出现。

  它们气息冲霄,皆是超脱至尊,一牛手持七尺钢枪,一牛倒卷八尺蛇矛,披甲戴胄,头顶侯冠,面目威严,气质也是尊崇无比,显然各有各的来历。

  “镇南王,我等也是奉上命行事,不敢不从,若有来世,休要怨恨!”

  其中一头牛族超脱钢枪一扫,枪尖直刺先前砸落的黑牛。

  五彩神牛立刻足踏祥云,飞奔上前,挡在前方,背上的牛犊子也滚落下来,不停舔舐黑牛的脸庞。

  铁棠坐在庙中,大抵猜到了各人身份。

  只是没想到随便一座深山破庙,也能碰见超脱至尊。

  他看到五彩神牛被洞穿了牛心,双眼无神,已然是出气多过进气。

  在场之中,除了牛犊子外,只她一牛才是巅峰仙皇,剩余三牛皆是超脱。

  硬吃这一枪,半条命已经交待了。

  牛犊子不哭不喊,只是清澈的双眸不断滚落泪珠,显得分外可怜。

  “二位,给个面子?”铁棠一开口,立刻便吸引了外面两头牛妖的目光。

  “你是何人?长得这般怪模怪样,莫非是与镇南王勾勾搭搭的他国奸细?”

  铁棠本来还没什么,一听这牛族超脱说自己长得怪模怪样,顿时被气笑了。

  “你这蛮夷,也敢对本尊品头论足。恕你不知之罪,快滚吧。”

  两头牛妖对视一眼,都看不穿铁棠修为,不过他体内重伤垂死的气机却是分外清晰。

  且它们皆是来历不凡,身份尊贵,怎会被破庙之中一位怪胎吓住?

  两牛催动钢枪、蛇矛,招呼都不打一句,滔天攻势便席卷而来。

  “如此好雪,正愁没有美酒好肉!”

  铁棠依旧端坐,好似皇帝坐金銮,稳如泰山,他一掌探出,裹天纳地,钢枪、蛇矛寸寸崩碎。

  这等骇人景象映照在两头牛族超脱眼中,皆是心中大惊。

  可接下来便是无尽幽暗,再轮不到他们施展何等手段,便已被扭断脖颈,掏出了还在跳动的心肝。

  只剩两道牛形元神遁窍而出,仓惶惶如丧家之犬,直奔深山之外逃去。

  铁棠也不敢追赶,任凭二牛元神逃走。

  他卷起庙外的黑牛、五彩神牛,屈指给它们各弹了一汩生机。

  随后便架起烤架,将先前二牛的尸身剥了皮,掏了内脏,震断牛筋,在篝火上烤起。

  牛犊子见他这般施为,似乎也明白含义,安静地趴在一边,等待自己父母苏醒,不曾喊叫一句。

  一柱香后,庙内肉香扑鼻。

  烤架上滋滋冒油,底下火焰也是蒸腾不休,不时冒出青炎、紫焰,显然是得了铁棠神力相助。

  见躺着的二牛还没苏醒,铁棠一把将它们抓到身前,缩小了身躯,仔细探查。

  “着实伤得不轻。”

  尽管这二牛伤势极重,可铁棠如今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要治疗一个超脱,一个仙皇,简直是手拿把掐。

  他将二人断骨接上,碎裂的心窍补全,又捋顺了他们周身脉络,驱除各个窍穴、血肉、骨髓中的异种道力,再以渡厄心经、无间劫典,修补了受创的元神。

  小半时辰之后。

  五彩神牛率先醒了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一切,待她上前唤醒了黑牛,夫妇二人便不断拜谢铁棠。

  原来黑牛乃是大力牛国的王侯,皇室正统,与大力牛国的牛皇同宗共祖,被封镇南王。

  后被人诬陷通敌叛国,要缉拿下狱,黑牛不从,带着老婆儿子亡命奔逃。

  刚刚前来追杀的两位牛族超脱,都是大力牛国的神侯,使七尺钢枪的为神武侯,使八尺蛇矛的为大力侯,两人都是军功起家,威名赫赫。

  铁棠听罢,问道:“有酒没?”

  黑牛一愣,抖了抖,从牛角指环上飞出了三坛丈高的酒坛。

  “些许佳酿,请恩公品鉴。”

  铁棠拍开酒坛,张口一吸,犹如龙吸水般,先自饮了一大口。

  随后又割下一大团滋滋冒油的牛肉,扔到口中胡乱咀嚼几下,吞入腹中。

  酒肉入肚,铁棠平白感觉一阵畅快。

  成仙做祖又如何?

  不如在这深山古庙,就着鹅毛大雪,喝酒吃肉来得痛快。

  “你们……吃不吃?这两牛肉身倒也不差,有劲道!”

  铁棠是人,吃起牛来,自然毫无心理负担。

  但黑牛、五彩神牛却是与这牛同族,何况此时还是在供奉牛神的庙宇之中。

  “恩公所赐,我等自也吃得。”黑牛似乎并无忌讳,从地上捡起自己断裂的兵刃,也割了一大块牛肉塞入口中。

  铁棠看得出奇,便问起二人姓名,以及此方天地的来历。

  两牛自不隐瞒,如实道来。

  镇南王黑牛,姓牛名秉武,五彩神牛则是姓骆,名绯雨。

  牛秉武、骆绯雨夫妇,因祖上渊源不同,故此姓氏不同。

  据牛秉武所言,大力牛国只有皇室才能姓牛,其余牛族皆不得以牛为姓。

  牛族传承许久,在这片天地也是分布极广,是当世人口最多的种族。

  其中牛氏号称最古老的血脉,祖上曾有无量诞生,如今却是散乱天地各处,各自称王称霸。

  此方天地分九州十八域,九州被三朝二十国统治,十八域则是被大大小小二百多个国家所辖。

  大力牛国则是十八域中拢神域的一个上等国家,在拢神域势力极大,占据了三分之二土地,几乎有比肩九州二十国的趋势。

  除此之外,九州十八域各个国度之间,也不止牛族一族,豺狼虎豹、狮鹤鱼蛟等等,皆有种族立国。

  唯独。

  不曾听闻有人这个种族!

  这些禽兽开创了自己的文字,各自有自各自的信仰、种族文明,似同族相食这种事极为平常,甚至可为修炼之道。

  世间自古便有吞噬血脉之说,所以牛秉武、骆绯雨吃起神武侯、大力侯的肉食,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铁棠听到这方天地没有人族,这才明白神武侯说自己长得怪模怪样是何意。

  “恩公实力如此强大,莫非是域外来得天神上差?”牛秉武吃了一嘴油,此时伸手一摸,道出了自己疑惑。

  不比神武侯、大力侯二人,他乃是大力牛国的皇室出身,曾经在宫内禁地,见过一副画像。

  其上之人的样貌,倒是与铁棠如今形态有个八九成相似。

  “什么天神上差?”

  铁棠心中一动:“莫非混沌星海还有大势力?”

  牛秉武闻言,微微摇头:“恩公所说得大势力,牛某却是理解不能。

  不过我牛国之中,向来有个传闻,域外有无量真仙所居,离我等隔了无尽时空,便是天尊也不可及。

  唯有九州之中的三朝,偶尔可得天神上差旨意,凡上差神旨,皆不得不从,否则便是国灭族灭,从无例外。”

  铁棠眉头微蹙,也搞不清如今是何时代,但显然不是自己所知的任一时代。

  至于那什么域外上差,只怕是类似神尊宫那样的势力,只是它们更强,有无量存在。

  见铁棠沉默,牛秉武以为他不愿暴露身份,便劝道:“恩公接下来,作何打算?

  如无周程,不如随牛某离开此域,另觅一处清幽之所。”

  “也好,我也有伤在身,需要时间调养。”

  牛秉武、骆绯雨听到他还有伤,皆是心中一震,自己这恩公的实力只怕是已达至臻之境。

  一行人离了破庙,在牛秉武的安排下,离开了大力牛国疆域,跨越三域之距,在镇虎域的一处庄园住了下来。

  这庄园是牛秉武年轻时游历所买,四周依山伴水,约有万亩大小,正是一处世外桃源。

  占据这片疆域的是个小国,牛秉武又是超脱至尊,很快便打通了上下关节,买来各族随从、丁壮,侍奉左右,看门护院。

  铁棠一住就是三月之久,这段时间过得好不自在。

  除了调理伤势之外,他也时常翻看《元始道经》、《元始大道经》、《神魔秘录》三本天书。

  空闲之余便指点牛秉武、骆绯雨二人,骆绯雨本就是仙皇九重天大圆满之境,一朝参悟,立地超脱。

  她迈入超脱的奇特景象,也被铁棠蒙蔽天机,彻底掩盖下来。

  这一日。

  铁棠正躺在太师椅上翻阅《神魔秘录》,耳边听到两位狐族侍女的笑声。

  “这小少爷都十八个月了,还不会说话,莫非是天生的哑巴不成?”

  “是极是极,大老爷长得怪模怪样,可二老爷与夫人却是神骏威猛,不知怎生了这么一个呆子。”

  “小少爷,你也生得俊秀,怎就不开口呢?”

  铁棠循声望去,狐族侍女带着牛犊子在外院行走,他心思一动,便将牛犊子卷了过来,抱在怀中。

  一人一牛大眼瞪小眼,牛犊子目光清澈,听到狐族侍女所说,也不气恼,依旧平静如水。

  这等养气功夫,便是铁棠也佩服得紧。

  “我当年连石头都能点化,让你开口也不难。”

  不料一直安静的牛犊子,听到他这话,眼中却是显现了一丝惊慌,试图想要离开。

  可它的蛮力,又怎敌得过铁棠肉身?

  一指落下,点在紫府,恰如灵光乍现,神慧自显。

  牛犊子翻身一滚,浑身牛毛如钢针倒竖,眼中落下一滴血泪。

  “嗯?你哭什么?”铁棠大为不解。

  这一朝得了神慧,牛犊子周身当即显现金莲绽开、玉泉汩汩、神牛飞天等等异象。

  牛秉武、骆绯雨急匆匆赶来,看到牛犊子开慧,心中却是又惊又疑。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应该还能再坚持一段时日……”

  铁棠暗道不妙,自己只怕是好心做了坏事,他问道:“是我出手点化,莫非有何不妥?”

  骆绯雨闻言一怔,也止不住落泪。

  “好了,哭什么!”牛秉武呵斥一声:“既是恩公出手,便是天意到此!”

  骆绯雨止住泪水,哽咽道:“恩公不知,牛氏一族向来有闭口内蕴神华的祖传秘法。

  我家小儿越是晚开口,将来成就越大,它得了天赐,本该满二十四月才无师自通。

  若是期满自悟,将来至臻有望。

  如今……如今……”

  “够了!”牛秉武换侍女前来,照料伤心欲绝的骆绯雨,一面对铁棠说道:

  “恩公无需在意,虽是祖传秘法,却也未有注死之事,将来小儿的成就有多大,还得看它自己。”

  “竟还有这种手段……倒是我大意了!”铁棠也没想到会是如此。

  “孩儿拜见义父,拜见爹爹、娘亲!”

  牛犊子会说话了,一开口便先拜见了铁棠、牛秉武、骆绯雨。

  “义父?”铁棠笑笑,也不与他计较。

  牛秉武爱怜地将牛犊子扶起,上下打量了好一会,这才问道:“你既已得了神慧,按我们祖上之理,该自取名讳,你可想好了?”

  牛犊子点点头,抬头看向远处庄园的盎然绿色,沉声道:

  “严冬破庙,孩儿与爹娘险些葬身虎口,亏得义父出手相救。

  冬寒骨彻,死意太甚,孩儿甚为不喜。

  而今万物复苏,正是春播秋收之际,农谚有云:‘雨水有雨庄稼好,大春小春一片宝。’

  春雨胜雪,润物如酥,孩儿当为牛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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