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和约签订

林启和武靖渊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默契，又有蓝敏仪调遣军队唬住了西戎使臣，最终西戎使臣被迫答应了宣朝的条件，只要求以二十万两白银换回祖先起源之地。

十月初一，双方举行了签字仪式。

谈判由林启负责，签字却需要蓝敏仪出面，她全程面沉似水，眼神如刀枪般刺向使臣，偶尔看向武靖渊的视线也直冒冷气，将迫于朝廷压力不得不妥协的无奈和憋屈演了个十成十。

西戎使臣可不敢在意她的态度，顶着杀气十足的视线，死死盯着她签字、用印的手，在印章落下那刻，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此行的使命好歹算是完成了。

议和完成后，为表庆贺，按例是该设宴的，但蓝敏仪不想给这个面子，使臣也不敢多待，拿着文书和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立刻辞行，一路快马加鞭跑出宣朝占领区域，特别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消息传到蓝敏仪耳中，她冷冷地嘲讽道:“跑的真快，可惜啊，于他而言，我这军营和他那都城还说不定哪个更危险呢？”

毕竟这条约签的，她都觉得西戎有些惨。虽然条件都是西戎王同意的，但背黑锅的必然是负责谈判和签字的使臣，百姓们只会知道是他谈丢了土地和金银。

“他若真是西戎王心腹，也不至于被派来敌营谈判，签下这屈辱的城下之盟。”林启正坐在案前写奏折，闻言随口回了一句，反正这使臣的下场也无需他们操心。“京中有消息传来吗？”

“地方官员调动频繁，别的还罢了，关系重大的是父皇将王承道派到了江南做巡抚、赵嘉明派去三湘做巡抚，林礼去江夏任布政使。”蓝敏仪微微蹙眉。

江南是赋税大省，三湘、江夏是产粮大省，这三省若是乱了，国家难安。与原来的官员相比，王、赵、林三人能力并不突出，甚至稍有逊色，唯一的好处就是足够忠心。

王承道、赵嘉明二人寒门出身，贫寒时得荣韶凌援手才能读书养家，考中后又是荣韶凌一手提拔，他们感念知遇之恩，向来是肝脑涂地再所不惜的。

而林礼是林启的远房叔祖，他这一支虽然早从林家嫡系中分了出去，却还恰守“忠君爱国，不涉党争，扶持正统”的家规，为官二十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差池。

林启听出她语气中的担忧，虽然荣韶凌的异常还是他提醒蓝敏仪注意的，但此时也只能安慰道，“我曾听父皇隐约透露过，这两三年内将要改革税法，这三省是重中之重，如今父皇派心腹过去，应是预做准备。”

蓝敏仪幽幽说道，“据蓝笛回报，自七月起，父皇犯了两次咳疾，并不严重。可父皇素来身体康健，短短两月内犯了两次咳疾，前所未有。听闻父皇命我返京，蓝笛也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林启写字的手猛然停下，为防墨汁滴落污了奏折，急忙将毛笔放下，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王、赵、林三人不但是荣韶凌的心腹，还是荣晟泽的老师，他们突然被外放封疆大吏究竟是为改革税法预做准备，还是为了给继任新君安定地方？恐怕只有荣韶凌自己知道了。

“我们远在千里之外，多想无用，你还是尽快率军返京为好。”林启提笔重新蘸了墨，写下最后几个字，拿起来看了一遍，再递给蓝敏仪。

蓝敏仪接过奏折边看边说道:“军队已经基本布防完毕，剩下的自有蓝天安排，论起镇守边关，他比我有经验。

难的是那些百姓，西戎向来民风彪悍，百姓好勇斗狠、软硬不吃不服教化，短时间内只怕很难归顺朝廷。

战争后期西戎王都已经默认被占领的国土不能收复，将军队全部调回了重镇，可后方那些百姓却不甘心，私下组织起来殊死反抗，这般坚韧不屈倒有几分像燕云的百姓。”

宣朝想要的并不是一片荒地，故而军队行军途中十分克制，非必要从不屠杀平民，每占领一城，就有随行的文官安抚百姓，施粥救助，可惜收效甚微，毕竟人家本来生活的好好的，是宣朝打碎了这份安定。

整治地方事务林启就比较擅长了，“前日陈大人出了个主意，我觉得不错。”

蓝敏仪挑眉，“陈大人？睚眦必报、一身鬼点子的那位？”

这位陈大人出身好，又是家中幺子备受宠爱，脾气难免骄纵，与营中将士日常发生口角，林启干脆派他出去考察民情了。

林启笑着点头，“他去各地转了几天后，建议将难舍故国的百姓送回西戎，养不熟不如不养，将这些不安分的送回去，西戎官员就该头疼了。”

蓝敏仪思忖一会儿觉得可行，“这倒是个办法，我朝不缺这点儿百姓，但遭受重创的西戎想要安置这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却非易事。

若是安顿不好，这些千辛万苦回归故国的百姓就得炸了；就算安顿好了也未必就可高枕无忧。

西戎一共就这么点儿地方，安顿这些人必然要挤占当地百姓的生存资源，这些利益受损的百姓难保不会有怨言。

除非西戎王自己出血或者剥削大贵族来安置流亡百姓，否则就要更加不得民心了。”

“他这王位坐的摇摇欲坠，自己不会出血也削不动大贵族，甚至于我们悄悄透点儿风声，他都未必敢让这些百姓离开边关，毕竟两国人外貌差距不大，谁知道这些流亡百姓中有没有混入奸细？”林启眼中藏着阴险。

“时间长了，这些真心错负的彪悍百姓不闹事才怪，西戎那边越乱，我们这边就越安宁。”

“说的有理，既然这些人不好杀又养不熟，不如送回去。”蓝敏仪深以为然，“你起草一份政令，今日发出去:

原西戎百姓若想回归故国，三日内出关，若三日期满仍未出关者就是我大宣百姓，日后再有叛逃、通敌之事，按律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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