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撞上去
地心引力最强的奇点，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绞肉场。
那根从漆黑漩涡中挤进来的灰白色手指，仅仅是轻微的颤动，就让周围的空间像镜面一样崩裂出无数道裂纹。
“警告！空间结构承压达到临界值！”
“警告！K博士已启动‘最终拦截协议’，调动998赛区剩余所有防御力量！”
天工方舟的主控室内，红光疯狂闪烁。
吴勤坐在王座之上，怀里抱着蜷缩成一团的小九。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透过全息屏幕，冷冷地注视着下方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漩涡，以及漩涡周围密密麻麻亮起的攻击信号。
那是数以万计的生化机械守卫，以及从各个隐藏机库中升空的无人战机。
它们像是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铺天盖地地朝着天工方舟涌来，试图阻挡这艘黑色巨舰的下潜。
“K。”
吴勤的手指轻轻梳理着小九被冷汗浸湿的长发，声音平淡得仿佛在点菜。
“告诉K博士，我的耐心已经用完了。”
“这些苍蝇，太吵。”
桌子底下的K博士本体哆嗦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吴勤已经抬起了右手。
啪。
一个清脆的响指。
嗡——！！！
悬浮在998赛区苍穹之上的天工方舟，舰首那座宛如恶魔巨口的“世界熔炉”，陡然亮起了刺眼的暗金色光芒。
没有蓄力。
不需要瞄准。
一道直径超过十公里的暗金色光柱，带着毁灭一切的“暴食”法则，笔直地轰向了大地深处。
轰隆隆——！！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声音。
那漫天飞舞的机械守卫、那坚不可摧的合金防御工事、甚至连同那厚重的岩石地壳，在这一道光柱面前，都像是烈日下的积雪，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瞬间气化。
一种绝对的、不讲道理的暴力美学。
光柱直接洞穿了地壳，像是一把烧红的餐刀切入牛油，硬生生地轰开了一条通往地心的笔直大道。
“走。”
吴勤抱起小九，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主控室。
下一秒，他已经站在了方舟的最顶端，迎着扑面而来的灼热罡风，随着方舟顺着那条被轰开的大道，极速下潜。
……
地下三万米。
这里没有光，只有岩浆流淌的暗红，以及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与机油味。
这是一座巨大的、由血肉与齿轮堆砌而成的地下城。
或者说，这是一座活着的工厂。
无数身上插满管子的戮神会成员，像干尸一样被挂在岩壁上。他们的生命力被脚下的阵法疯狂抽取，汇聚到中央那个庞然大物身上。
那是一台还在轰鸣的“钻机”。
钻头的最前端，是一个已经彻底看不出人形的怪物。
它的下半身已经完全金属化，与钻机融为一体。上半身则肿胀成了一团巨大的肉瘤，肉瘤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里都充斥着疯狂、混乱与绝望。
它正在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堵住那个被手指撑开的“孔洞”。
那根灰白色的手指每往前挤一寸，它的身体就会被挤压得爆出一团血雾，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但它一步都不退。
相反，它还在疯狂地嘶吼着，挥舞着仅剩的一只变异手臂，试图用那把已经卷刃的战斧，去砍那根手指。
这是一种近乎悲壮的自杀式攻击。
当吴勤驾驶着天工方舟，携带着无尽的神火降临这里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吼——！！”
那个巨大的肉瘤怪物察觉到了外来者的气息。
它身上那数千只眼睛同时转动，死死地锁定了站在方舟顶端的吴勤。
那一瞬间，恐怖的精神污染如同海啸般袭来。
如果是普通的9级强者，恐怕在那一瞬间就会san值狂掉，当场畸变。
但吴勤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他甚至没有开启防御护盾。
他缓缓拔出了手中的【真理裁决】。
铮——
漆黑的长刀出鞘，发出一声清越的刀鸣。
这声刀鸣，在这充满了机械轰鸣与怪物嘶吼的地下深处，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清晰。
那个正准备发动攻击的肉瘤怪物，突然僵住了。
它那数千只浑浊、疯狂的眼睛里，在这一刻，竟然同时闪过了一丝迷茫。
它似乎……认得这个声音。
它那臃肿丑陋的肉脸上，属于人类的最后一点特征——那张裂开到耳根的大嘴，开始剧烈地颤抖。
“老……赵……？”
一声极其微弱、沙哑，像是两块生锈铁片摩擦发出的声音，从它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吴勤手中的长刀，震颤得更加剧烈了。
刀身之上，那缕属于赵全的残魂，此刻正在疯狂地冲击着刀身的禁制，发出悲恸的嗡鸣。
“他听到了。”
吴勤低头看着手中的刀，轻声说道，“老赵在看着你。”
怪物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一瞬间，它眼中的疯狂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以及……一种终于等到结局的释然。
“来……了……”
它艰难地转动着那颗巨大的肉瘤头颅，看了一眼身后那个正在不断扩大的漩涡，以及那根已经挤进来了三分之一的恐怖手指。
“快……”
“我……堵不住……了……”
“杀……了……我……”
它向着吴勤，伸出了那只变异的脖子，露出了下面那根连接着机械核心的、搏动着暗红色光芒的大动脉。
那是它唯一的弱点。
也是它作为这台“钻机”的自毁开关。
吴勤看着这位曾经在无数玩家心中如同梦魇般的戮神会会长。
为了这最后一步，这个人把自己变成了鬼，变成了机器，变成了连自我都遗忘的怪物。
所谓的正义与邪恶，在这个即将崩塌的纪元末尾，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你的任务完成了。”
吴勤并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
他只是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漆黑的流光，瞬间跨越了数千米的距离，出现在了怪物的头顶。
双手握刀。
高高举起。
体内的【暴食】法则与【神之脑】的算力在这一刻全功率运转，全部灌注进了手中的长刀之中。
“睡吧。”
吴勤的声音很轻。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华丽的光影效果。
只有一道纯粹到了极致的黑色细线，轻描淡写地划过了怪物的脖颈，顺势切断了它身后那台巨大钻机的所有能量回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那个巨大的肉瘤怪物，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其丑陋，却又无比安详的笑容。
“谢……谢……”
轰隆隆——！！
下一秒。
怪物的身体连同那台运转了三年的钻机，轰然崩塌，化作漫天的灰烬与废铁，朝着下方的深渊坠落而去。
而在废墟的正中央。
那个被它用生命钻出来的、一直被它的身体死死堵住的“孔洞”。
终于，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吴勤的面前。
那不是一个洞。
那是一道……裂缝。
一道就像是玻璃上的裂痕一样，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不规则裂缝。
那根原本还在往里挤的灰白色手指，似乎是因为失去了阻力，猛地往里一戳，直接戳破了那层薄薄的界壁。
咔嚓！
清脆的破碎声，在吴勤的脑海中炸响。
随着界壁的破碎，一股寒冷到足以冻结灵魂的气流，从裂缝的那一头倒灌了进来。
吴勤眯起眼睛，顶着那股恐怖的威压，抬头看向了裂缝之外。
然后。
他看到了。
哪怕是以吴勤的心性，在那一瞬间，瞳孔也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根本不是什么虚空。
也不是什么浩瀚的宇宙。
透过那道裂缝，他看到了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到无法形容、充斥了整个视野、甚至连上面的红血丝都比天工方舟还要粗大的……人类的眼睛。
这只眼睛，正贴在“墙”的那一头。
通过这个小小的孔洞，向里面窥探。
那种感觉。
就像是一个无聊的小孩，正趴在地上，透过一个小洞，观察着玻璃瓶里两只正在打架的蟋蟀。
冷漠。
戏谑。
高高在上。
这就是……牧场主？
这就是所谓的“高维”？
“啊……啊！！！”
吴勤怀里的小九，在看到这只眼睛的瞬间，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眼睛，黑色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这是来自于维度压制的精神污染。
仅仅是直视，就足以让神明发疯。
但吴勤没有闭眼。
他体内的【恶魔之心】在这一刻疯狂泵动，发出了如同战鼓般的轰鸣声。
那是兴奋。
是作为“病毒”、作为“bug”、作为那只不甘心被围观的蟋蟀，发出的挑衅。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真理裁决】。
刀尖，隔着那道裂缝，笔直地指向了那只巨大的眼睛。
嘴角一点点裂开，露出了森白的牙齿，和一个疯子般的笑容。
“看够了吗？”
吴勤的声音，通过神之脑的法则加持，化作一道精神风暴，直接冲出了裂缝。
“看够了……”
“就把你的狗头，给我伸过来！！”
那只巨大的眼睛，似乎愣了一下。
它显然没有想到，瓶子里的虫子，竟然敢对它挥舞触角。
原本冷漠的瞳孔微微收缩，露出了一丝极其人性化的、饶有兴致的笑意。
【叮！】
一声冰冷、宏大，带着浓重机械质感的系统提示音，毫无征兆地在吴勤的脑海中，不，是在整个999个牧场世界所有生灵的脑海中，同时炸响。
【触发唯一隐藏进阶任务！】
【任务名称：弑神者之证。】
【任务目标：猎杀“牧场主”的一具高维投影。】
【奖励：解除“容器”限制，获得“唯一真实”属性，晋升LV10（掌控天地）。】
【失败惩罚：全服格式化。】
“呵……”
吴勤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的黑炎燃烧到了极致。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巨大的天工方舟。
“K！变形！”
“是！！”
K博士那带着哭腔的嘶吼声传来。
咔咔咔咔——！！
巨大的天工方舟瞬间解体，无数块漆黑的装甲板在空中重组、变形，化作一道道黑色的流光，朝着吴勤飞射而来。
在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机械咬合声中。
一套高达百米、狰狞狂暴、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黑金机甲，将吴勤彻底包裹在内。
【天工·弑神模式·启动。】
机甲那双猩红的电子眼亮起。
吴勤操控着机甲，没有任何犹豫，在那只巨眼的注视下，一步踏出。
朝着那个裂缝。
朝着那个所谓的“真实世界”。
狠狠地撞了过去。
“老子这就要看看……”
“你们这群坐在餐桌旁边的食客……”
“肉质到底又没有我的刀硬！！”
轰！！！
就在吴勤即将撞碎界壁冲出去的瞬间。
整个世界，突然静止了。
那只贴在洞口的巨大眼睛缓缓后撤，与此同时，一个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戏谑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回荡在每一颗尘埃里。
“有趣。”
“竟然真的有老鼠，不想着偷奶酪，反而想咬破笼子。”
“既然如此……”
那声音顿了顿，随后变得无比冰冷，透着一股让万物凋零的肃杀。
“那就提前开始吧。”
“全服通告：‘大清洗’活动正式上线。”
“十分钟后，九百九十九个世界将开始崩塌融合。”
“只有杀光身边的所有人，或者是……”
“杀了这只跑出来的老鼠……”
“你们才有资格，活到下一集。”
“警告！前方高能反应！逻辑壁垒强度……无限大！”
“警告！机体结构完整度下降至45%！正在解体！”
黑金机甲的驾驶舱内，红色的警报光芒将吴勤的脸映照得如同一只嗜血的恶鬼。巨大的过载力将他死死压在座椅上，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爆响。
但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全息屏幕上那只占据了整个视野的巨大瞳孔。
那不是概念，不是投影。
那就是一只肉长的、充满了红血丝、甚至能看清虹膜纹理的人类眼睛。
它就那样贴在“界壁”的另一端，像看显微镜下的草履虫一样，带着几分戏谑和冷漠。
“撞上去！！！”
吴勤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百米高的【天工·弑神】机甲，将所有的能源都泵入到了右臂。
那里，握着一把漆黑如墨的长刀——【真理裁决】。
轰！！！
并没有想象中金属碰撞的脆响。
机甲撞上那道幽蓝裂缝的瞬间，就像是一头撞进而了半凝固的水泥里。那种粘稠、迟滞、令人绝望的阻力，顺着刀尖瞬间传遍了机甲全身。
裂缝外的巨眼微微眯起。
那是嘲弄。
仿佛在说：哪怕给你一把刀，蚂蚁也刺不穿钢板。
一股恐怖到无法形容的排斥力，从裂缝那头爆发。那是一种名为“现实”的高维法则，在拒绝一切“虚拟数据”的入侵。
机甲表面的黑金装甲开始像风化千年的岩石一样剥落、粉碎。
“滚回去。”
一道意念直接在吴勤脑海炸响，就像是被人用铁锤狠狠砸了一下天灵盖。
机甲在这股巨力下开始后仰，眼看就要被弹飞。
“赵全！！”
吴勤七窍流血，却咧开满是鲜血的嘴，狞笑着吼出了那个名字，“别装死！咬住它！！”
嗡——！！
原本还在颤抖的长刀【真理裁决】，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刀身深处的紫金色纹路骤然暴亮。
一声凄厉、悲愤，却又带着无尽快意的长啸，从刀身中传出。
那是赵全压抑了无数个纪元的怒火。
原本被弹开的长刀，竟然硬生生地止住了退势。
刀锋并没有试图往前刺，而是……勾住了。
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死死地扣住了岸边的岩石。
吴勤体内的【暴食】黑洞在这一刻逆向运转。
不是吞噬。
是吸附！是强磁场般的绝对牵引！
“给我……下来！！！”
吴勤操纵着机甲濒临破碎的机械臂，借着那股排斥力，反手就是狠狠一拉！
嗤啦——！
一声仿佛布帛撕裂，又像是某种高压管道爆裂的闷响，穿透了维度的阻隔，清晰地响彻在998赛区的地心深处。
那只原本高高在上的巨大眼睛，猛地瞪圆了。
眼球剧烈震颤，瞳孔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在那下眼睑的位置。
一道长达数千米的伤口，被【真理裁决】硬生生地豁开！
那层看似不可摧毁的神之皮肤，在“真理”面前，依然是肉做的。
“啊！！！”
一声并不属于这个维度的惨叫，透过裂缝隐约传来。
那只巨眼像是触电般猛地后撤。
而在它后撤的瞬间。
一滴……仅仅是一滴金色的液体，顺着那道伤口，被带入了裂缝之中。
那是一滴血。
一滴足有湖泊大小、散发着刺鼻消毒水味道和恐怖高维辐射的……神血。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物质！正在发生概念级坍塌！”
随着巨眼后撤，裂缝瞬间闭合。
失去了支撑点的天工方舟机甲，连同那滴紧随其后的神血，瞬间失去了所有动力。
一股更加庞大的规则力量降临了。
那是“牧场主”恼羞成怒后的惩罚。
“全部……给我……洗牌！！”
轰隆隆——！！！
整个世界翻转了。
吴勤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的石子。
机甲在坠落中解体，重新变回了黑色的方舟。
他趴在方舟的甲板上，一边大口呕血，一边死死抓着那滴正试图蒸发回归的金色血液。
透过方舟的护盾，他看到了令人终生难忘的一幕。
十分钟倒计时结束了。
那些原本被“冰墙”隔绝开来的九百九十九个世界，此刻就像是被打破了隔板的蜂巢。
苍穹之上，无数个星球的投影重叠在一起。
东边，一片延绵万里的修真山脉，硬生生地插进了一座赛博朋克的霓虹都市里，飞剑与浮空车在空中对撞，炸出一团团火花。
西边，滔天的魔法海啸淹没了一颗废土星球，巨龙在核爆的蘑菇云里发出哀鸣。
南边，诡异复苏的红月与充满了机械美学的戴森球交相辉映。
乱了。
彻底乱了。
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文明，此刻在“大清洗”的指令下，被强制挤压在了一起。
这哪里是什么“终焉战场”。
这就是一个要把所有虫子都搅碎的巨大绞肉机！
“唔……香……”
一道微弱却贪婪的声音，把吴勤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九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甲板上。
她脸色惨白，眼角还挂着黑色的血泪，那是刚才直视“神”的代价。
但此刻，她却死死盯着吴勤手里那团金色的血液，嘴角甚至流出了口水。
“想吃？”
吴勤看着这团散发着浓烈消毒水味、正在不断腐蚀甲板的血液。
这东西，是“现实”的物质。
对于数据化的玩家来说，这是剧毒，也是……进化的钥匙。
“吃！”
吴勤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利用恶魔之力将血液压缩成一人高的大小，推到了小九面前。
“咿呀！！”
小九身后，那个原本有些萎靡的金色神胎虚影，在看到这滴血的瞬间，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
它猛地钻出，小小的身躯瞬间膨胀，张开那张深不见底的巨口，一口将那团金色的血液吞了下去。
咕嘟。
整个天工方舟猛地一震。
神胎吞下血液后，原本有些虚幻模糊的五官，竟然开始迅速变得清晰、凝实。
它的皮肤上浮现出了一道道诡异的青色血管，那是“真实”的纹理。
与此同时，一段模糊的记忆片段，突兀地插入了吴勤的脑海。
……
白色的瓷砖。
刺眼的无影灯。
巨大的玻璃器皿。
还有那个拿着记录本，捂着流血的右眼，正在疯狂咆哮的白大褂男人。
“该死的……该死的程序错误！！”
“那是谁的代码？！”
“把那个编号099的样本给我销毁！立刻！马上！！”
……
画面戛然而止。
吴勤缓缓睁开眼，眼底的疯狂逐渐沉淀为一种极致的冰冷。
“果然……”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了一个森寒的笑容。
“所谓的飞升，所谓的彼岸……”
“不过是从培养皿里，跳到了实验台上。”
“既然你们想做实验……”
“那老子就把你们的实验室……砸个稀巴烂！”
轰——！！！
天工方舟带着毁天灭地的动能，狠狠地砸在了一片新的陆地上。
巨大的冲击波瞬间掀飞了方圆百里的废墟。
尘埃落定。
吴勤站在方舟的最顶端，环顾四周。
这里是一片由无数钢铁残骸堆砌而成的“钢铁坟场”。
天空是压抑的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铁锈的味道。
【叮！】
【全服公告：世界融合完毕。】
【当前幸存玩家数量：12亿4千万。】
【唯一任务发布：猎杀世界BOSS。】
嗡！
一道刺眼的红色光柱，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精准地笼罩在吴勤的身上。
就像是黑夜里的探照灯，将他的位置暴露在了整个新世界的视野中。
在他的头顶，一行血红色的巨大字样，正在疯狂闪烁，甚至透过了云层，投射到了每一个幸存者的视网膜上。
【世界BOSS：吴勤】
【状态：重伤（生命值15%）】
【赏金：LV10神格（完整版）+ 离开“冰墙”的资格】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但紧接着，这片死寂就被无数道贪婪到极致的呼吸声打破了。
整个钢铁坟场的四周，空间开始剧烈波动。
那些原本还在互相厮杀的强者们，在这一刻，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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