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病的是心脏，不是脑子
一只羊掏空内脏后，剖成两半，哪怕清洗过，表面也仍旧有血丝和血水，看着比较血腥。
阿杰刷上油，渐渐表面熟了，有了香气。
让人想起那只吃过的烤乳猪，看着也没那么可怕了。
两只羊都剖开就是四半，不知道没人手，还是白研芳依旧生他的气，没找人帮忙，叫他自己照看，忙得没有片刻休息时间。
烤得差不多的时候撒上把盐和孜然粒，香料的香气跟羊肉融合，跟着孜然粒炸开。
一个个肚子饿的咕咕叫、流口水。
“芳姐，好了吗，可以吃了吗？”
白研芳：“我不知道，问阿杰。”
“还要再等一会儿。”阿杰道。
羊肉终于好了，白研芳喜欢羊腿肉，他直接把羊腿那部分切下来，其余的任由其他人去分。
每人一份蘸料碟，用刀子切下一片片肉，蘸着蘸料吃。
刚烤出来的还很烫嘴，没什么腥膻气，要是太怕腥膻的可以多蘸孜然。
陆铭的女伴玩冰车感冒了，鼻子不通气不舒服，也不爱吃羊肉就没出来。
平时人五人六，这会儿一个个恶狼似的。
陆铭把抢来的羊肉分成两半，一半给冯晚棠。
“要是没我帮忙，你看你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一口？”
余焰一天都没联系冯晚棠，但下午给陆铭发了消息，叫他吃饭的时候照顾下冯晚棠，人多了她就不会抢吃的。
陆铭还纳闷，还有人连吃饭都不会抢？
真有！
以前不计划生育，谁家都有好几个孩子，他们这一代倒是赶上计划生育了，但堂兄堂姐表哥表妹之类的亲戚也多。
如果经常一大家子吃饭，冯晚棠还不得天天吃不饱。
几人先分了一只，剩下的那只继续小火慢慢烤着，谁想吃继续拿。
陆铭偷偷拍了张冯晚棠吃肉的照片，给余焰发过去。
那边像是时刻等着，刚发过去就发了个句号，表示看到了。
陆铭打字，“我就纳闷，你怕她吃不饱，不会自己回来吗，真有那么多做不完的工作？”
当他不是老板呢，看他多清闲。
要是公司跟吃奶娃娃似的，片刻离不开老板，肯定是HR不行，招聘来的人不合格！
余焰道，“你不懂，确实很忙，我要开会了。”
“真开会还是假开会。”陆铭嘀咕，小时候爸妈吵架，他爸总拿开会当借口。
阿杰的手机开了震动，烤羊肉时，就在口袋里不停震动。
他忍着心慌，照顾着白研芳吃烤羊肉。
到底心事重重，刀子比较锋利，切羊肉时割破了手。
白研芳冷眼看着阿杰。
“我去处理一下。”
他去了卫生间，没顾已经染红半根、还往下滴血的手指，急忙接通医院的电话。
“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是月月的家属吧，她已经下了第二次病危通知书，如果没在外地，赶紧过来医院吧！”
“好，我争取这就赶过去。”
阿杰这才冲洗手指。
刀口不算深，只是血流的看起来有点吓人。
当时根本没感觉到疼，现在冲着水，才有了丝丝缕缕的痛感。
这点痛感还不会让阿杰在乎，后悔下午让白研芳生气了，现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回去后，阿杰重新切了条羊腿片给她吃。
白研芳：“不吃了，吃饱了。”
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就算没工作，白研芳睡觉也很晚，等她睡着再溜出去是不可能的。
“我能不能请假，出去办点事，明天一早肯定回来。”
为了给自己留面子，阿杰把自己当成状元的员工、把白研芳当做老板。
可白研芳并不想给他这点面子。
“办事？是去医院吧。阿杰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话都是说着玩的？”
“不是，可月月她……”
“我不喜欢听见你提这个名字！”
其他人原本高高兴兴吃肉，听见白研芳的声音都看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杰硬着头皮道，“我也没办法，医生说她现在情况很危险，他们也通知了她的父母，可是全都没去。我担心她有个万一……”
“那也是她的命，”白研芳冷冷道，“你也有你的命，可你偏偏非要不信命！”
白研芳看着他，“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我知道你恨我，但阿杰，你最恨的应该是月月才对。”
“都是为了她，你才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结果享受了最好的治疗，可她关心过你什么？”
“你肯定不敢告诉她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只能说找到份不错的工作。顶多问你几句工作辛苦不辛苦、要你好好照顾自己，还能做什么？”
“你就是个冤大头！”
“她病的是心脏、不是脑子，她不傻！”
“难道不知道以你的学历和能力，真能找到月薪几万的工作、随手就能拿出三五十万吗？”
“她就是装傻罢了。既舍不得死，也懒的跟你装。”
阿杰嘴角颤抖，“月月不是那样的人。她每次都说不要，是我非要给。而且都是我愿意的，她也没办法，谁都想活着，不是谁都有钱又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白研芳冷笑，“我自己赚的钱、自己锻炼身体还有错吗？别人就算了，你也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挺恨我的，我在你身上花了那么多钱，结果还花错了。”
“在你心里，我肯定比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还可恶。”
她声音低下去问，“阿杰，你跟我多久了？”
“一年五个月零二十一天。”他道。
“记得那么清楚，不用多想随口就能说出来，看来真是度日如年啊。”
今天晚上难得没有刮风，再加上篝火，在外面也还算暖和。
白研芳拢了拢衣服。
“总这样也挺没意思的。”
“我再给你个选择，留下，我们还跟以前一样。你也可以选择去找你的月月，去了就再也别回来了。”
“反正在我这你的体型、气质都比以前更好了，完全可以再挑个在你心里比我更好、更大方的金主，说不定有人比我善良，被你们的故事感动，愿意送你的月月出国治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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