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过年，无聊之人无聊之举
冬天里，天寒地冻，早在过年前就已经把养了一年的，从猪仔到大肥猪，不得不从猪圈里拉出来大卸几十块。半边卖掉百多块补贴家用，另一边用作整个冬天的肉食，不必去买了。大多肉会被灌成腊肠，也有的会被熏起来挂着风干。
执刀者正是高父，也有好几个帮忙的。好几个壮汉帮忙把一头大肥猪从猪圈里拖出来，拖到长板凳上，四肢绑好，不顾嗷嗷叫手起刀落，血洒周边大地。把肉放在一大盆里，放佐料在手中翻滚反复揉合调味。几个大人，一有事邻居们都会来帮忙，女人们围坐在一起用专业的工具塞作一段，绳子缠起。小孩子闲的无事，高潮出主意用牙签勾点肉放到火炉边烤，去试一下。阳晓光也认为不错，看到电视剧里经常上演，不禁好奇心大起，在野外生火后生鱼生肉直接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吃，对此早就充满着相信的质疑，所以也想试一试。李文丽见阳晓光随声附和也连忙答应。共同各拿一个牙签，在大人们的不注意下一击即中，走人。
来到厨房，把炉子上正在烧水的水壶拿下。三人围着，共放在蜂窝煤通红的火焰上，都不懂，只是看时间差不要多就翻一个面，颜色差不多就撤在火的一旁。
阳晓光皱眉看着，面向高潮，嘴上一动，意思说你先试试吧。
高潮也绝不含糊，送到嘴边，发出“嗯嗯”声音意思是味道不错。阳晓光不放心感大减，拿起来真要往嘴里送又迟疑了，刚才的轻松想想之下又不再轻松，太多的想法和如果充斥着大脑，结果反而迟疑太多。高潮在旁连连催，煽风点火之下阳晓光不耐烦的孤注一掷。心急，不耐烦的吃下。味道倒真有点与众不同，真有点烧烤味。李文丽最后吃，两位大哥哥理所当然当先行者。
高父高母来帮忙因而也所得不少，晚上小摆宴席，阳晓光和奶奶难得的在高潮家做客。大人们在厨房里忙活，阳晓光和高潮在客厅电视前专心看着，被动画所吸引。今天这餐终于见到肉的踪影，可以毫无顾忌的饱餐一顿。
期末考试刚完，欢庆放假。阳晓光最大的感受是可以多睡点了，很快也知道一天天年味越来越近，让人无奈。
挡不住的过年的脚步，即使无奈，看不惯唯我孤单的冷寂，以一小孩子还是对这一年一次的好日子不抗拒。
所有日子与除夕之夜这天成了分水岭，所有放假的日子仿佛都是为了等这一天。
除夕之前好几天便早已去街上赶集买好了年货。瓜子一包包，梨子，红富士的苹果一买一箱箱，不怕吃不完，慢慢吃，菜和肉基本不用愁，家后面有菜地也在前不久杀了猪，可为了餐桌上上的种类问题还是得买点。
除夕这天，早早的就得起来，还得饿着肚子等待中午的大餐，这点功夫还是可以忍受的。
忍了许久的痒终于可以在这一天尽情爆发了，四处鞭炮声回响，跑到鸡蛋婆婆那里买了五角一包的王中王实惠装。鸡蛋婆婆那里算是最近的小卖部，就前面点是卖东西的，后面也是住人的房子。阳晓光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叫，反正是慢慢就这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和鸡蛋婆婆也是从小长大的，所以也没什么。好像是阳晓光这么叫，阳静才跟着这样叫的。邓震由此还对此表示不解，离得还是比较远的。阳晓光开玩笑说鸡蛋婆婆，鸭蛋爹爹，鹅蛋儿子，都是开玩笑而已。
鞭炮前几天也玩过，冬天寒假就是一个放鞭炮的季节，可是那时与现在感觉完全不同，气氛也是，所以就等着这一天，所得的感受比其他时候要爽得多得多。王中王是最常见，五角钱，也是便宜实惠的。一个小盒子里面大到小好几个，最好玩的就是最粗的，用高潮从他老爸里借来的打火机，点燃红色，烟持续冒出来，几秒后便迅速往河里丢，白色泡沫在那一根四周连续冒出，等不再运动后便“砰”地一声水花四溅，即使是威力最大的也无法靠近身半步。还有许多玩法，例如往水泥路边沟里的管道里扔去，不多时便会听到闷砰的声音，心中一阵从耳朵里传来的快感。又有把塑料杯子盖住，白烟笼罩，亲眼看到大碎几块的快感。
这鞭炮的种类也是很多的，分为快鞭，慢鞭，烟火等等许多类，不久前还遇到阳明，他玩的就是快鞭，点燃后要立刻丢，不然手就倒霉了。这太刺激了，试过几次，阳晓光就没有了勇气，还是老老实实玩那些爆炸稍微慢点的吧。
堆雪人，打雪仗玩的少，尝试过一次即可，有资源也没这闲心。
临近中午，各回各家。阳晓光来到家中，奶奶专门烧了一大盆水放在一个最里的房间里面。平常是小洗，天气冷也不会出汗，用洗脸盆打点水擦擦身子即可。今天可不同，传统习惯都是必须在今天大洗，大日子嘛。
脱去衣服，坐在大盆子里，腰围够大，身高够小，大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不过屁股是坐下去了，只能用毛巾沾水往身上泼。
洗个澡实在是麻烦，洗净一切后穿上新衣，感觉自然大不同。口中对这忽冷忽热之温度实在不适，慢慢适应。心中不忿，口中骂出，一些鬼天气，骂着老天爷的感慨之词不禁脱口而出，出口成脏带点。谁知即刻便遭到奶奶的反对，切记不能说些不好的话。点头，神色尴尬表示知道了。
三叔拿出梯子攀爬，在门口贴上早已买好的春联，卷闸门左右各一对，横批也是双份。阳晓光还是在看电视，不过这个特殊时期还真没什么好看的，只为等待今晚的重头戏——春晚。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正式开餐，在平时吃饭的四方桌上增加了一个大圆形扩展空间，可笑的是就那么几个人，三叔家庭三个再加上阳晓光和奶奶，五个人，也许是为了看起来更加热闹吧，也为了多放点菜。火锅和饮料必不可少，再加上腊肠以及自己菜地里的白菜萝卜和在市场买的等等小菜。五人坐在一起，阳晓光怎么都依然有种特别的感觉，心里不是开心，唯有低头吃着，沉默是最好的表达。一年一次，一大瓶饮料，可乐，终于可以让阳晓光一次性喝个够，爽。
吃完饭后家里继续在打扫卫生，小孩子接着上午的小游戏。
晚上啊晚上，一切的等待。夜生活才是真正过年的精彩之处，一年唯一的一次可以疯狂半夜。
下午三叔和三妈在车上，阳静通知去上坟，于是阳晓光便开始陡峭的山上一游。攀爬上山，泥巴很是让人不爽，只能尽量避。坟地上没有明显的石碑，只是一个个隆起的山坡和插在上面的阴风飘扬的旗杆。找到自己祖先的坟地还是花了一番时间，再三确定之后才就此停住。放鞭炮的事阳晓光当仁不让，大人们嘴中的爷爷我们终于来看您呐，要保佑我们啊等等话，见小孩子不说话赶紧挥手说跟着来。阳晓光便嗡嗡作响，十指合并来回挥动。大人们甚至跪下弯腰三下鞠躬。这？在大人的催促下，阳晓光冒着把衣服弄脏的风险，双脚着地，象征性低头一鞠躬赶紧起来。就这过年的新衣也是三叔三妈带去买的。
回到家中，夜幕刚刚降临，就又即将远去。阳晓光还没在自家的椅子上坐多久，原班人马就要例行每年必做的事——坐上车前去爷爷家吃晚饭。
爷爷？自阳晓光出生开始，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父母模糊，两人在心里想来还是在一起的。爷爷不仅模糊而且早就已经明确知道分离，这当然不会有人说，这么明显的事阳晓光也能看出来。各自组建家庭，男方有，而且还有了孩子。女生却没有，二者也不往来，可旗下的孩子与父相见就不理了。
在阳晓光的印象里一年也就见过一两次，而且全是跟着三叔所见到的，没什么感觉。只是长着一圈络腮胡，不怒而威，和外公一样，都是太生疏，而不敢靠近。长期和阳晓光生活的都不能摸清阳晓光，更何况一年只见几面的人，通常都没什么对话，感觉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么一个人，阳静一口一个亲热的称呼哄人开心是她的优势。而阳晓光截然相反，说不出口就是说不出口，有些称呼嘴上说不来，心里知道的明明白白。
没感觉，阳晓光长时间的这种生活环境下已经对什么都没有感觉，即使亲生父母站在面前也不会有什么。反问一句，又能够有什么呢？冲上前去大大的拥抱然后流下泪，还是大家都抱头痛哭，还是掉头就跑或打死都哭着不认。这种事，只有脱离生活的电视剧的编剧才会一次又一次反复抄袭这种骗人的桥段。罢了吧！不想有什么，即使嘴上不承认，心中最想见的人都出现在眼前，不想动，不想说，不想哭，默然被动接受这一切。
在街上通往学校的那条长街上，转过弯，直接走就是学校了。可是转弯不久就往小巷子里开去，巷口是在墙上画着花花草草，小娃娃的幼儿园，阳晓光还在猜测会不会是自己以前上的幼儿园呢。里面才是住宅区。在楼下找到一地方停下，跟着上楼。阳晓光习惯性不做第一人，在大人的后面上楼梯。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想的也就多了。年少之时还闯过祸，经过和动机都想不起来了，结果依稀还记得。当初感觉好像还挺强烈的，要不然怎么会把桌子都给掀了。四方桌当然没动，是上面扩展空间的大红圆形。现在想起来不知为何，暗自诧异，怎么可能会这么冲动，做出这种永远都应该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事，好笑又无奈。这件事一直在心里面时不时跳出来，让阳晓光那无时无刻不紧张的心弦更加多了一份担忧和自我防备。
看似好像到了，前面停住了。
“叮——”开阔的铃声在空间中渐行渐远。随着铃声的跌宕起伏，阳晓光也是过山车的心情，想的越发多了，
一听就是女人的声音先从里面传来，大门才打开。那男的家庭老女一号表示欢迎，并引进去。四人当中两小孩跟着两大人陆续进来，于是便听到关门的声音。那男的在沙发上坐着，另外一个女二号也从房间里面出来，眼里看来大概成年好几年了。
刚才爆发之感，现在心里不是没有任何感受，而是没空想，什么都不去想，一片空白望着周围。
阳静乖巧叫人，大人叫不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已经和自己的母亲离婚的父亲，于是身旁的变成了最好的使唤对象。女生是真听话，这也是她强项，根本都没有问题。这下轮到阳晓光，小声欲要说出口可真是张不开嘴，算了吧，心里放弃，关上小门。这恐怕也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大人们试着努力几下，催着。阳晓光丝毫未动，努力不一定都成功。这就放过了吧。
这其中还有不少别人，都是阳父和三叔的好友，也是阳晓光记不清的什么称号。大人们打牌的打牌，打麻将的打麻将，两个小孩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爷爷陪着，招呼着前面大盘小盘的瓜果糖果。春晚是不幸成为了大人们过年必不可少的背景乐，可对于阳晓光来说还是极重要的。很明显看着很假，只不过最大的兴趣完全不在歌舞和主持人感人肺腑的废话，最喜欢的当然是语言类节目。现在唱歌开始，没什么看头，阳晓光只是眼睛盯着。爷爷呆着也着实无聊，也想自己去玩，所以一人五十慷慨大方打发下楼放鞭炮玩。
阳静笑嘻嘻谢过并接过，阳晓光只是伸过去，身体又退回来，嘴上还是坚持看完。爷爷起身离去，终于可以奔赴牌局了。
等看完后，主持人说些每年重复的祝福的话。阳静迫不及待的欢天喜地带头出去，阳晓光也乐得这样，在上面全身不适，来到了楼下，小雪且冷，不过连呼吸都舒畅多了。
阳静兴奋往前走，不远处，街道上热闹非凡，还有许多摆卖的小摊，繁华不少，种类也颇多。
阳静拿钱在手，自然有用掉的冲动，什么东西到她的手里手快就无。阳晓光把钱在裤袋里拽得紧紧的，心里想的则是家里的储蓄又多了，所以能不用就不用。而旁边那位恐怕就不是了，可不管那么多，最好是能不剩就不剩下，那才爽呢。
鞭炮没有，买去。烟花没有，买去。火没有，买啥火柴啊，也懒得再跑上去借打火机，直接买去。手拿一把，迫不及待打火机点亮微微光明，五彩炫目的颜色喷涌而出。也许是一个人玩太无聊了吧，鼓动起身边的人。
这种瘾一过就没了，还是那句话，不玩会死啊。嘴上说着不玩不玩，心中只为了多存那点钱。阳静没办法，顺着阳晓光的眼光看去挑了几样，见阳晓光点头准许后便付钱回到了原点——楼下。
五彩的烟火绚烂多彩，一个个小鞭炮们头碰头，围成一圈。中间一点，啪啪啪的响声比单个果然来的更猛些。四处都是啪啪作响的动静，好不热闹啊！不过突然有一重大响声也把阳晓光给吓得够呛，下意识的自我反应即身子一震，惊吓之状，心里还有些心慌忐忑。
阳晓光无聊四处张望，无意督见昏暗灯光下，朝学校那个方向，黑暗之中有一雪人的身影，还真像模像样，好笑，自觉扬起嘴角，暗忖还真有人那么无聊，不错，不错。这倒勾起了阳晓光那种欲望，下大雪也有堆个雪人这种想法，可是每年下，每年都冷，想想而已，不会去做的。
一种瘾，一种冲动，释放过后便无太多之感。两个人同样如是，共识之下直走好几步，在万和超市前，灯光亮一点的街中心去。阳镇很大，可阳晓光所属的村子就那么点地方较为繁华，其他地方更是不敌这，黯淡不少。
来到亮处，感觉果然与众不同。很多摊位都彼此相隔很近，这些都不够吸引，新来的一个那才叫吸引眼球。阳静对吃的更加有兴趣，连跑到烟火熏天，黑气飘然的烧烤档上。阳晓光则直接来到附近几步之遥，近观之。竟然是在这冰天雪地之际在卖冰淇淋，这种局面阳晓光也见过，只不过是在阳市小姨那里的时候所见，而且还不是今天这种温度，能在大过年这么冷的天见到真是难得的头一遭。为阳镇骄傲自豪，也希望早一天阳市有的阳镇也有。
阳晓光所被吸引，阳静也是。手上拿的烧烤串辣的气喘吁吁，口袋里又没了钱，张大嘴巴伸出舌头连连说：“好辣！好辣！”
阳晓光也想一尽哥哥之义，心想毕竟是当哥哥的，怎么着也得表现一下。即使再舍不得这个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用点钱自己都过不去自己这一关。心里有了决定，当即三两步来到跟前，有个人陪着在身边，心理上怎么都有点底。没有面对面时嘴上小声练习，还极为流利，可真眼对眼面对对方之时，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嘴巴不受控制，一个字或一个词来回重复都不能拐回来，无奈。阳静加把火，这才把意思表达完，知道了口中的好多（多少）钱一个，几块而已，这阳晓光还承担得起。
“两个”老板听到后开始忙活起来，蛋筒都是准备好的，末端底部白纸包裹，等待机器一阵轰隆，从里漏出白色一团，接住，阳晓光最后接过，付了钱。还冒着冷气，瑟瑟发抖，满怀好奇往嘴里送，“滋”牙齿就如泼上冷水般。阳晓光立刻后悔，心生胆怯，这怎么吃啊，可惜是自己付的钱，闭上眼忍一忍才吃掉，这次经历也让阳晓光保证下次再也不吃了。
玩了不久，猜时间上也差不多了，上楼去。来到还早了点，不够巧，还要再等等。春晚潘长江闪亮登场，宽容宽容，就是很宽的面容，用手拉扯左右脸，阳晓光见搞笑之处笑了笑。
“吃饭啦！吃饭啦！”听到声音的呼喊来到餐桌上。齐聚一堂，却少了奶奶。大人们说着话，阳晓光依旧保持沉默。旁边女一号发话了，那是好意建议道。那男的似懂非懂领其意，分发伊利的盒装酸酸乳，只限小孩子喝的。正中喜好，那阳晓光就准备收下了。可要发就发呗，还那么多废话，一边那男那女一唱一和说小孩子都喜欢喝这个，平常喝不到，来，喝吧。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啊，触及到阳晓光敏感的神经。是啊，的确平常可不常喝到，对饮料有种特殊的喜爱，没有时就只能忍。可是这种话有必要说出来吗，你他妈知道不就行了，就不能不说出来，这让阳晓光心里大发怒火，刚才的想法泼了盆冷水，真后悔刚刚伸出去的手，可是已经接到手上了。默默插进吸管，默默喝着。什么都往心里藏，惯了！
上菜了，大家纷纷动起筷子。大人们进酒，无聊的你一杯我一杯。看见有一特殊样貌的菜，阳晓光好奇夹了夹甲鱼，放在碗里对吃法不求甚解，只能自我研究。那男的是真闲啊，看到后又和身边那女的说着，好心提供方法，恨不得手把手教学。
够啦，我又不是笨蛋。“闭嘴！闭嘴！闭嘴！”阳晓光心中暗念，以驱除面子上挂不住的难受。
听到耳边平时肯定没吃过，不晓得怎么搞等等时真希望快点闭上这张嘴，不说出来你他妈会死啊。
原来一个人努力逃避久了，不开心难过是最好的。一旦有人语言打破了沉默，那他就顿时内心脆弱的招架不住。他本来就不是个坚强的人，只是努力的伪装，心里敏感的容不下一句多言的话。沉默是最好的，但不能控制别人，只能压抑压抑。
碗里的搞定了，按说可以吃了，可阳晓光早就没吃的兴趣，倔脾气上来，那是有一种自卑所造成的不甘给予的强大力量热涌全身，宁愿饿死也很不想在这呆了，难受。
“你说！你说！我让你说！”阳晓光心中暗自咬牙，也没胃口吃饭，最烦和不想听的话搞的阳晓光最大的面子问题自己与自己过不去。不吃会死啊！绷着脸赌气夹起筷子从碗里往桌上上轻放，可那男的又立刻故作文章，大惊小怪开始废话连篇的就这浪费这个问题轮番轰炸。阳晓光再也忍不住了，真怕自己爆发，拼命忍住。就近夹着菜，食而无味，反正碗里的饭没了就赶快起来逃走这里。那男的和那女的好心挽留，再多吃点啊。可我吃了下去吗，阳晓光依旧沉默，不想说话，摇头坚持如此，来到沙发上坐着。
“说你妈啊说！老子就是不吃啦！你拿老子怎么样！去你妈的！”来之短短路途中还在心中暗骂以泻心头之气。
阳静食量本就不多，再加上之前还吃了点，所以早就在阳晓光之前便来到沙发上。
“这么快就吃好啦？”阳静好心问道。
发泄后也就平静下来。
“嗯！”依旧是被人习惯的少言，语气助词代表回答。阳晓光坐了下来，看着红红火火热闹的屏幕，心中百感交互。有必要生气吗？说的是真话嘛，可这也怎么啦，碍你什么事啦，你就非要说出来不可啊，不说不行啊。谁不想吃好喝好，我也想吃啊！可是想着想着一阵心酸，再想下去只能是自己浇愁，于是就此打住，一心往电视上看去。
每当此时，他内心就越发萌发对钱的热爱，物质的满足也会快乐。
等到大人吃好后，阳晓光只想终于可以走了，可吃完了还是深切热情的交流感情。连声抱歉，阳晓光敏锐的察觉到时候到了，心动身不动。果然，一番客套话后，依依不舍来到了门口。主人对小孩子起了兴趣，阳静能够和爷爷回话，而这时的阳晓光是怎么也没有说的冲动。
“下次再来玩”爷爷的话已出口，阳晓光头也不回率先走下楼去，而且是一步跳过三四节楼梯，摇摇领先来到楼下。
远离街道，路灯照亮前方，越距家中越近光线便越黑，好在有车灯在前探路。
卷闸门吱吱作响，两个大人依旧说些有的没的，往上拉开后阳晓光直接前行扭开门，奶奶在床上醒来，四人不一会儿也都进来，说几句后大家也都各回各房间去睡了。
来到二楼左侧，里面的电视在三楼三个电视里面算是较大的一个，不过都是拖着厚厚的脑袋。春晚继续进行中，各种节目继续轮番登场，阳晓光只是对语言类节目才特别留心看。不久，倒计时开始，这也到了除夕之夜最后一个必须要做的习俗——放鞭炮。这可不同于平常的小打小闹，而是零点之际每家每户出来在门口点燃那种大型的长条红鞭炮。
三叔下楼把一卷卷成圆形的封口撕开，展开一长条在门口。这种盛事可不能错过，以前阳晓光都是旁观者。现在经三叔一问之下不再拒绝，也想试试自己胆量如何，怕什么啊。总想试一下，可面对眼前之物多多少少还是心怕，怕自己点燃后来不及放手又重演悲剧。于是定睛一看，想出办法，把本来短须周围的小鞭炮们丢弃一旁，这下可点燃的引子就长了，时间上也来得及了。
借来打火机一用，先呼吸，镇定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左右手各一个，右手还是善用些，握着打火机，点燃后立即松开，赶快撒腿就跑到家门底下，不多会就听到“啪啪啪”声一片。那附近几家也都出来了，响声即将来的更猛烈些。高潮一直都是不怕的，李文丽今夜竟也勇气站到了旁边。而阳静却大为扫兴，困意一上来就怎么着也要去睡，她经常都是这种脾气，那就只好算了呗。
大人们都纷纷入门去休息，小孩子们兴奋感很难退却，又聚在了一起。放鞭炮和烟火是保留节目，在这一片漆黑，前面路灯黯淡靠各家门前雄伟灯光之下别有一番感觉。小鞭炮袋边的褐红色皮，怎么摩擦都不起火，碰到了最大的问题没火，不免扫兴，阳晓光主动担起了买火柴的任务。打火机一块钱还是太贵了，还是决定买一角钱的火柴。
阳晓光小心翼翼摸黑上路，走过小桥便来到路灯下的笼罩，也到了店前，都是大门紧闭上。这可怎么办是好，不好交差啊，为了别人阳晓光还是决定试一试。提高音调大问几声，停止时只听到一点点回音。门缓缓卷起了点，鸡蛋婆婆蹲下身子递来，阳晓光把钱也递过去。
手上的存货总会用完，不过还有别的好玩的，完全原创。搞点易燃的草堆到李文丽家前，水泥路旁。火柴点燃起星火，又到附近几步远搜寻树枝，也用树枝勾住平时倒在沟里面的垃圾烧在一起，冒着滚滚黑红交杂的臭烟，保持火焰的持续，围在火堆旁张开双手。
玩到困意上来了，大家才各回各家。欢乐之下除夕这几天很快度过，接下来睡不了几天懒觉便是要到处走亲戚。这个亲戚，那个亲戚，不过是以男方，也就是奶奶这边绝对为主，女方必须有女方在，可一个都没有。去的地方不是特别多，来来去去都是熟悉的，而且父母不在只有跟着奶奶，来去每年都是那些地方，完全是老人的叙旧。
都是睡到大上午，今天的早餐除了面还有豆饼可吃。这个家那个家，这个称呼那个称号都搞不明白，反正是跟着大人不用愁。
这次来到一个地方，上午踏上路程，在中午前便赶到。身为主人的热情招待，阳晓光没感觉的只是嗯嗯作答。说起话来却不是那么在一个人的时候顺畅，于是闭上嘴烤火。这可是冬天的盛景，许多人围在小火堆边。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阳静自然受欢迎，阳晓光在旁坐着，偶然吃些小盘里的食物。对这个不排斥，反而希望去多点，可是可去的男方就那么几家，而阳静的行程几乎都安排满了，陪奶奶哥哥只适合其中一站。
这两者根本不能比，阳晓光当然知道，只是偶然不自觉想起，那种平衡感让心里来回都不舒服，只有不去想。什么都看似不在乎，脑子里也没什么，只有正常的轨道，灵魂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里处于派出所往里的方向，不过外婆家还在更远，左右相对。大人们在一楼各有各的玩法，小孩子也只可到楼上去。电视机别人的总比自己的要大要好。阳静当仁不让掌握着遥控器，调出了游戏，贪吃蛇一点点吞噬，推箱子走出前面几关到后面便停滞不前，又重回第一关开始玩起，够无聊的。这主动权又掌握到了女生手中，谁要跟她抢她跟谁哭，大小姐的脾气谁都动不了。一小哭二大哭三落泪来让你诚服，等到人家玩累了阳晓光才有机会。他也不是那种主动的人，被动在旁边看着接受这一切。好在主人上来，这种劣势才得以改变。由主人操作，放光盘进碟机，这才能有电影看。
《开心鬼》，阳晓光心里对鬼片是极为抵触的，尤其是晚上一片漆黑的时候总会瞎想太多，晚上根本不敢看。连《少年包青天》也很多时候都是在白天观看，不过众望所归也不敢多言，听说是部喜剧片便放松多了，心里只盼着不要太吓人就好。
其实根本完全就用不着担心，原本黑暗的场景却一点都不吓人，男女主角不知是谁仍看得津津有味，不时传来笑声。
午饭时间到了，下面的大人们叫着，纷纷弃电影而下楼，阳晓光却没那种食欲压过一切的感觉，暂时不想下去，也是怕人那么多夹在中间心里不舒服，随便找了个借口不饿就坚持了下去。
一请不去，二请不去，三次鬼理你啊。
阳晓光独享着安静，抢先观看了《开心鬼》的后半部分，等散席后阳静坐到旁边时，阳晓光控制不住的有股冲动开始剧透，分享剧情。阳静听着点点头，阳晓光发泄完了，无趣，继续看着。不时上来几个比阳静还小的儿童，呆不到一会儿便下去，鞭炮会更吸引他们。
看完，笑过以后，又开始了继续游戏征程。主人上来后开始不断询问起，就是会饿吗？饿吗？重复此类问题。
阳晓光表里不如一掩饰不饿，不饿。因为谁让自己先前就是这样的借口说的，一旦说了饿的字眼便显得脆弱不堪，所以这会儿除了重复没别的。
可是大人的思维与众不同，依旧坚持，你一定，肯定是饿的，并跑下去在最近的小商店买了几袋辣皮子和长条果冻。阳晓光是坚持以不饿为理由不想吃，实在是不好意思推翻自己的话，就只能死撑了。这个不要那个就要了，毫不客气吃起来。阳晓光眼在电视上，心完全不在游戏上。心想你怎么不再问我吃不吃啊，心许我就吃了。可是看到彻底没了，也只好往好处想，也好，也好，断了念想。还是那句话，不吃会死啊。可饥饿的感觉并没有因此消失，握紧拳头，人为地呼吸忍耐。
这个过程是难熬的，这还只是开始，坚持不能坚持下去这是个问题，可一切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不能示弱，说我饿，谁叫自己已经饿的不行了。不断的会有少吃一顿不会死，忍忍就好的情绪让你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
今夜无眠，还好临睡前喝了点水垫着，否则真不知道接下来大段时光怎么办。忍着，还是忍着，还是睡了。
第二天还是跟着奶奶，不过换了另一人的家，地点还是昨天去的附近。还是只能和阳静到二楼去看电视。不过有湖南卫视的天地争霸美猴王看，不错不错。虽然主题曲是章省的话，只能哼几句，旋律还是不错的，朗朗上口。还没看完呢，又好像到了开饭的时候，阳静问了一句便下楼去，阳晓光记不得怎么说的，反正是要把这陈浩民的孙悟空看完，谁让从小就对西游记题材的影视格外感兴趣，到现在难得好机会当然不肯轻易放过，一下入了迷。可到了真正看完，下面都已经正式开席了。
阳晓光下楼梯到了一半，远远看去那么多人中途还是折了回去，自己现在这要是进去多丢脸啊。还是回到楼上，面对空地，在阳台上四处张望，全是那些场景。还是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可是心里又是另一番感觉，完全看不下去，只觉得自己是个被忽视的无视。心里又开始想东想西，怒气又上来，到底谁会晓得我在想什么，没有啊没有！
阳晓光心里很不服气，凭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冲动蒙上了双眼，心里竟然一下子极冲动下了决定，我就是不吃，看你们怎么办，会不会问我一句，会不会关心我。
本来只是一场心底里发出的测试，可也让阳晓光每次回想起都骂自己这么无聊，犯贱，奢求什么关心！
吃完后陆续又有人来问你饿不饿的问题，废话，你不吃饭你试一下。阳晓光心里那么想，还是把无奈放在心头，不笑不哭的很弱的说不饿不饿。当事人都那么说了，旁观者尽了问的任务就不管了，可就是没一个人深挖。其实只要有一个人再问一下，阳晓光可能就说出来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听出阳晓光说话的语气是如此的不正常，那么的弱。可是没有，即使有，不说始终大于说。谁让阳晓光一开始就说了一种观点，后来要说截然不同观点的话阳晓光不知道怎么说，张不开嘴。
怎么办？还是忍着。
不久舅公的两个儿子也来了，听说这两个叔叔不久就要去阳市上大学了，这个是最后在阳镇的时光了。记得前几天在另外的一家做客，无聊时到处走，竟然坐上车往街上跑。走在路上，阳晓光也得到了大几岁给的红包五块钱，真是难得的意外收获，本来收到的红包就有限。到了街上，当然要往市场走。一个市场就是综合的，什么都有。从这边走到那边，到了出口附近，两个叔叔往一个房间里走去，还问阳晓光去吗？从这两人口中得到的资料是这是个黑网吧，阳晓光骨子里收到的立刻反对，因为对电脑完全陌生，其实是不敢，只好拜拜。阳晓光往返家里走去，和上学一样，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家。
这次看到还是有亲切感的，不过也没什么，在一起玩呗。外面的三轮车引起了巨大的兴趣，三个轮子就能固定，不像自行车那样要保持平衡，对于阳晓光来说真是福音啊。两个叔叔先试了一遍，阳晓光挤到了手把，阳静也饶有兴趣坐在后座，阳晓光骑上了水泥路，往左开去，直接开到了派出所方向，到了路口，再往左开去就到家了，看了看那里的方向，还是掉头回去。左左右右来了一遍，因为这里还不算大街上，要是到了楼口右转那就人多危险了。过了久未骑车的手瘾，真爽，又回到了原点。可是老人一看自己的座驾这样，连忙说别碰，不要玩，因为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晚上这一顿，阳晓光百番坚持还是没能吃到饭，可是这饮料难得，还是喝了杯可乐，感觉就是舒服。
晚上又面临无眠的问题，阳晓光拼命自勉，既然已经开头就应该做下去。不再想太多，尽管肚子饿的难受，只能发出心里才能听到的咕咕响声。闭上眼，慢慢始终会睡着了。
次日就不是跟着奶奶了，在三叔的带领之下去往好兄弟那处，这也是三兄弟的共同好友。
驱车好久，终达目的地。前面是买东西的地方，后面则是居住的地方，最好的当然是鞭炮任放。
吃饭的时候，阳晓光故技重施，可是被拦下来，不得已只得坐下。不过阳晓光心里绝对坚定，就是坐着也绝不能吃。
上菜，有亮点吸引住阳晓光。觉得过年走亲戚最好吃的就是小水饺一大碗。阳晓光对这一道菜的喜爱远远多于其他，可是刚刚的决定还在。阳晓光不乘饭，不频繁夹菜，磨磨唧唧的耗时间。可乐喝着以解心中生理之苦。可这样也招来三叔不满，吃，你必须得吃。
这样的话，阳晓光无法选择，只好心里决定就吃一点点，一点点。少见的能够在多人面前站起来，这就是美食的魅力，所给予豁出去的想法。手握勺子，舀起水饺到碗里，口里吃着，怎么都觉得好吃。自己的决定不能忘记，吃完后看准阳静离席就赶快说吃饱了。走人啰。就真的吃一点点，那种不吃，和不能吃饱都是最难受的，阳晓光心里还记得那个决定，就想再忍一忍，试一下自己的极限，也想试一下到底会不会有人来关心我。可心里又想到，我三天没吃饭啦，你们知不知道，我快坚持不下去啦。心里有了动摇，可就是有种再忍忍，再试试的想法作最后的抗争。还是决定不再想，去放鞭炮来转移目标。
即使店里有很多吃的，看见阳静在吃阳晓光依旧说不饿。不是不饿，是太饿啦，真忍不住，可就是想证明我真的三天没吃啦，坚持坚持再坚持。
到了晚上，已经很难受了，看见吃的肚子已经打鼓。不饿不饿真的不饿，又熬过了一餐，不动摇。
好像并没有引起什么，你吃与不吃根本就不会有人来关心你。说不饿其实真的很饿啊。在回家的路上阳晓光想到有点沮丧，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是饿死都不会有人理。想着想着就到了家，天已经黑了，奶奶躺在穿上准时看着CCTV1的电视剧。
奶奶向自己的儿子询问如何，三叔如实回答。还是那句话，饿吗？你饿吗？
面对这种问法，阳晓光的回答只能是摇头，其实心里大大的点头。
大人的思维永远很奇怪，小孩子如何也猜不透，自己明明是这样做这样想，可是在大人的眼里完全变了样。你不饿是吧，怎么可能。奶奶提供线索，两天都没吃饭。三天不吃饭还能活着在大人的印象里不可能，于是阳晓光的所作所为肯定是假的。可阳晓光真的就坚持住了，三天不吃，喝了水。这样的坚持打破了以前阳晓光一两天不吃的记录，可即使这样也换不来一点点的相信。阳晓光顿时跌入谷底，大人还安慰老人不用管。
我有必要这样吗？我为什么要这样？阳晓光绝望的想着，很想开口解释真的没吃，我真的很饿。可是说不出口，永远都说不出口。真希望肚子里有点动静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这咕咕叫吧心里全是，身外却少的可怜，也许真是自己太坚强了吧，可这坚强也真来得不是时候吧。
大人们要去睡了，阳晓光特地最后一个上楼，原本最怕黑的奇迹般的没有开灯，整个天地就剩下自己了。心如死灰，突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好怕的，鬼也是，要是真来的话就把我带走吧。
打开房间的门，还是开了灯。独自坐在床上，好久好久。肚子不恰适宜响了起来，就那么一会儿。
阳晓光陷入了沉思，不说话，心里却不断地有很多话涌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阳晓光突然忍不住的不顾一切挥手大声宣泄出来。说完后顿时一想，要是被人听到了那该多丢脸啊，立刻声音降下来，情绪却依旧难受，爆发，决堤。眼泪不争气的在一个人的时候尽情留下来，嘴上大口张开，“为什么？为什么？”
起来走到床另一边的梳妆台，一面镜子就在眼前，看到眼前的自己，阳晓光真觉得可怜，陷入对自己的深深自骂。
“好傻好傻，我真他妈傻！”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以至于气血不畅深深的不忿，挥舞拳头砸向自己。累了，累了，不想证明什么。手背擦干眼睛，关灯睡觉。
接下来几天阳晓光清净呆在家，阳静还有很多去处，现在是去女方家庭了。三妈不在家留有自行车在家。外面风大雨大雪大，把卷闸门关上在家看电视睡觉。
阳晓光对外面大堂里摆放的自行车感起了兴趣，前几天就连阳静都成功学好，会右脚滑着，然后上车，后面就顺风顺水，阳晓光真是不知作何滋味。人家年纪小，有人教，也能在大庭广众的门口学。可阳晓光不是，从来都不是。从小都没人教，人家都是父母，可是阳晓光没有。现在想学都已经来不及了，之所以说来不及是因为心中有学的欲望，可是没有这个勇气从头学，所以只能望车兴叹。
大门大关，阳晓光一人有了兴趣。决定了，来到了自行车前。脚一蹬，失去了平衡，阳晓光有点心慌慌的的握住龙头，车轮滚到了大堂中间，骑上车，坐上车座，双手握住，踏着向前，还没到几步就立刻失去平衡，脚又接触地面。来来回回就在大堂里停停起起，丝毫没什么进展，阳晓光只能兴叹，放弃，把车放到原位那里停着。看着看着，渐渐便没有了感觉。
空气渐渐变好，阳晓光家也迎来了客人也要摆一席。门前少人，比阳晓光大的就叫叔叔，还比较可亲近，也和阳晓光合得来。不知道哪里来的雅兴，当起老师教人骑自习车。阳静学的不精，就只会手握龙头边跑边上车，可这也是算会的，阳晓光默默让到一边观看。叔叔在后两只手握在后座平衡，阳静也是原地上下忙活着。这哥妹俩都是父母接触的少，可阳静就比哥哥要幸运的多，至少不是每星期就是每月一定会见到，哥哥就没那么幸运了，不过一样的是这些琐事惊动不了大人。
阳静不在了，阳晓光看到周围没人，鼓足了很大勇气站到车旁。尽管有人在后面扶着，可是要想一刻学好那是不可能的。晃晃悠悠，倒又倒，失败。重复几次阳晓光便失去了信心，关键是旁边慢慢有人了，要是看到这么大的人都还不会骑自习车那不是丢死人了，所以赶快下来，装作没事一样。
走完了亲戚阳晓光好几天又陷入了吃睡看电视的循环，不过总共寒假就那么几天，也是快到头了，报名之日也快到了。
在家，天冷而关上卷闸大门，与奶奶窝在家守着CCTV8看电视剧。奶奶一向是对台湾的长片分外感兴趣，过去是《再见阿郎》，现在则是《天地有情》。阳晓光跟着看不禁也看出了味道，反正也没事做。
过小年前几天就去报了名，照例在奶奶的陪同下交了几百块的学费。这寒假作业，是寒假刚开始也是放假后第一时间接触到这个长方形的作业本，充满了好奇，也拿笔就写，写自己会做的，又简单的。再过几天便没了好感，放在一旁，天气冷对作业也就懒得管。可到了报名前几天，临时抱佛脚，把后面的答案撕下来，快速抄。这答案也不是每题都有，后面的难题几乎都没有，这答案所没有的阳晓光也只有空解决几道，其余的就那么空着。阳晓光算是勤快的呢，到了报名的时候真是不比吓一跳，一比吓死人。阳晓光在其中是做的最多的，在大多当中。阳晓光忐忑把没有全部做完的语数寒假作业交到了王老师和唐老师手上，就往桌子上一摆，一个班的撂了一起。阳晓光完成了任务也就不管那么多了，而明明知道写的寒假作业老师根本都没看过，写得多或少根本就没有关系，可阳晓光还是为图心安尽己所能。
要过了小年才正式划上句话，离开学之日就不远了。
小年不同于大年春节的热闹非凡，重视非凡，不过却不能忘记。
汤圆，那是要去买的，家里手工做的只有糍粑，这糍粑还是经过千锤百炼出来的。好长时间都没吃过了，因为毕竟要去超市买那种包装的，不多。这次可不一样，三妈赶集早上带来了包装好的芝麻汤圆，可以饱餐一顿了。说实话，吃饱了也腻，不过怀着不能浪费的精神和好久没吃过的精神还是一鼓作气吃完了。
晚上还有一个固定节目，就是去大伯家过小年，吃晚饭。阳静那家自有去处，人家也有外婆啊，而阳晓光的便不那么亲近，呆的时间少相处的时候便自然有种尴尬的感觉，可现在早已不在此处。下午阳晓光和奶奶就踏上了路程，越走天气越热，阳光毫不留情面。走到街上才离目的地不远了。
时间还在，晚上才是热闹。阳晓光就由堂姐带着去玩。阳晓光对于这堂姐和堂妹感觉还有所不同，虽大二岁，可还是年纪大，不会动不动就哭，在她身边更有种安全感。不过同样的是话不多，其实阳晓光还是很有说话欲望的，只不过都憋在了心里。走走停停，从街上竟然逛到了派出所那里的路口，直接往里走去，那个方向也只有一座大桥是个好玩的景点。
靠右走，走到了大桥上，这座桥还是有点长度，不过现在早就挤满了人，两人慢慢也挤进人堆。都是桥边的人多，桥中间有车经过所以站的人也少。桥下面也有不少人，彼此高低呼应，不对之间可不一样。
上面的路人往下观看，按照阳镇的习俗，在小年这个特殊时期，要往桥下丢钱，以趋吉避凶，反正都是要迎来好的，丢弃坏的。所有习俗的意义是一样的，不过这也够奢侈的。
放心，不会有人会丢大钞票，都是小打小闹，一块，几毛居多。而桥下的人都看着桥上的手势行事，不断变换位置。这其中当然是小孩子居多，而且大多也是生活并不好的。阳晓光默默看着竟然产生了是种要饭的想法，可立刻又充满了同情，他可做不出这种举动，除非死掉。
阳晓光眼神不好，自从与电视机的距离越来越亲密时，与人的距离便越来越短。靠近桥栏，也想要看个热闹。不料细看之下发现看到了一个熟人，真是能够在这么个地方看到同学还是很高兴的，只不过她是周蓝。看到周蓝随着丢钱的方向不断改变位置时，触碰了阳晓光的某根神经，同情心自动有感。知道周蓝家里也不容易，每天走几个小时到学校，每天看到去买小卖部的东西也很少，捐钱很少，也是很省。不用于阳晓光的省，她那是不得不省。相比之下阳晓光的家还是算幸运的。看到就自动换位思考，不过要是让阳晓光下去，那是万不行，面子过不去。
阳晓光看到也不敢打招呼，关键是之后说什么，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过阳晓光似乎感到对方看到了自己，眼神相遇之下阳晓光立刻躲闪，闪到一旁，等一会儿才转过来。
不错，周蓝是看到了。不想竟然是在这种场面，停下来吃惊再望一眼，确定了，是他。按耐不住的喜悦想打声招呼，后来理智慢慢上来，还是算了。竟然被他看到在这里，周蓝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再扬头时见到他的目光不再望向这里，这也好，周蓝默默想着。现实逼迫着，不去想那么多，叹了叹气，重新开始，向左走去，迎着手势，在不少的孩子中间，淹没在群发的声音“丢过来啊，丢过来。”
阳晓光回过头来时眼前已经不在了。躲什么啊，自己陷入了这种疑问。桥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阳晓光竟然发现有人点燃鞭炮往下丢。立刻触及了阳晓光的神经，怎么会有这种人，有病啊，没素质。阳晓光是敢怒不敢言，面已改色，可看向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呢。好在这只是少数案例，不算多。
堂姐也来了兴趣，问其丢吗？
阳晓光可舍不得钱，而且是没花在有意义的事上，白丢出去，这让阳晓光大为心疼。还是舍不得钱，摇头拒绝。堂姐倒是先丢了几块钱过了把手瘾，后又把身上的一毛两毛都丢了下去。阳晓光看在眼里，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也有几毛钱。姐姐都带头了，自己不表示一下似乎过不去，于是随手窝成一团让钱币有点力量向前面飘去。
偶尔间低头又看到了周蓝，阳晓光的心里犯起了嘀咕。其实平静心下来想想，周蓝嘴巴闭上还是不那么讨厌的，关键是嘴上让人十分之不舒服，怎么着也是同学，阳晓光有了决定。五块太多，不行。四块好像也多了。一块太少，就两三块合适。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两块合适，既取中间，阳晓光又是二班，对二有特别的感情。
好。看准桥下，为了避免被别人抢到，阳晓光特意瞄准周蓝的方向，而且还不想被看到，深怕会被人以为是瞧不起，要是别人这样对我也会觉得没面子。所以阳晓光还趁周蓝没有往上看，自己往前面看的时候使劲往周蓝的方向丢去。
看到渐行渐远，阳晓光还是有些担心，暗想丢中啊，丢准啊。果不其然难得的瞄准并一击即中，就在前面，而且周蓝也抢在他人之前抢到后，这下阳晓光就放心了。看到周蓝又在往上面看，明明自己刚才说躲什么啊，可别人真望过来时立刻就望向一边。
周蓝捡到了，喜滋滋握在手，看到阳晓光的侧脸，暗自感激，把钱小心翼翼放好在口袋里后，又开始左右左右。因为还是要回到现实，要给家里减轻负担。
没看到自己，阳晓光长舒一口气。姐弟也玩够了，也开始往大伯的家里赶去。
到了堂姐家，晚饭还没开始，不过意料之中的还是来了客人，又是同学，那个巧啊。大伯这个儿子请了妈妈，女方那边也把自己的父母都请来了，并一起过。也把自己的姐妹，姐妹夫请来了，其中冯姗姗便是其中姐姐之女。比阳晓光身高还高出一头，不过共同的是话都那么少。冯姗姗还有一个妹妹，冯姗，差一字。阳晓光经常看到，学校也能偶然撞见，只不过并不熟，而与冯姗姗在学校经常看到，一个班的嘛。现在两个都不主动，于是只能是这种两面都受敌的状态，冷清的很。
电视又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共同上二楼消磨时光，语言都是多余的，直到叫下来吃饭。
一桌人都围在一起，可阳晓光依旧改不了心里冷清的感觉。以前阳父在时也能陪着，可现在呢，只剩下一个人，而其他个个都有父母陪着，阳晓光既不甘心又无奈。
吃饭了，吃饭了，喝饮料，夹菜，不想那么多了。
其实来到这大伯家，菜到没什么特别的，都是鱼肉。而每年最期待则是那种自制的豆沙大饼，味道好极了。阳晓光今年也口福不小。
吃完饭后，大人又开始照惯例叙旧。大人们怕小孩子无聊，现在才刚刚黑夜，附近还是比较灯火通明的，于是招呼到去外面玩。当然是堂姐带队，不过冯姗姗不比阳晓光外向，摇头拒绝。看到堂姐这样，内向一点的冯姗也摇了头。
好吧，只有阳晓光和堂姐出发了。就在外面瞎转悠，转了一圈，在市场的门口吃了串烧烤，便又往里面走去。阳晓光对烤的馒头远比蒸的馒头感兴趣，吃着吃着便快要吃完了。
走在左边的过道上，中间的商铺与右边相隔。而堂姐对右边感了兴趣，这也让阳晓光心里大为害怕，因为那里就是自己上次拒绝的地方，里面就是网吧。
堂姐问去上网吗？可以聊天，看视频，听歌，介绍其好处。
可这一切丝毫都没有动摇阳晓光的决心，下意识的立刻摇头拒绝了。堂姐见此只好作罢，长辈都或多或少要让着点，堂姐忍着欲望还是回家去。
阳晓光心里却不平静，不断想了很多很多。不是不想去见识一下，而是不敢，因为不会，因为怕被看到短处，露怯所以不能去。不会可以学，这说的简单，做起来难。学，怎么学？电脑对于阳晓光来说既有感兴趣又害怕，不过害怕远远盖过感兴趣，不了解就不了解吧，也没什么。就像对手机一样，没有阳静玩的那么顺溜，当时阳父在时那手机阳晓光也没碰过，倒是阳静风头强，不过没事，因为阳晓光没有手机，不需要，对自己也没什么。
回到时天已黑了不少，纷纷道别。冯姗姗和冯姗她们因为有车所以率先离去，奶奶和阳晓光也因为明天上学也要说再见了。
阳晓光在门口徘徊，似乎还有个步骤要进行完才能走。奶奶说跟大伯说再见啊。
阳晓光照例说不出口，不过在奶奶的要求下，怎么着还是小声把心里想的再见连在一起，可到了嘴边看到人就结结巴巴说了出来。这大伯从小就和外公一样属于不怒自威型，而且又长有和爷爷一样的络腮胡，生气起来十分可怕，并不像三叔那样好亲近，再兼之阳晓光又是个被动的人，需要一把钩子慢慢勾出来。
大伯似乎习惯了，也没有事，就这样。阳晓光从巷子里走出来市场的大门，在暗淡的路灯下安静行走着。
一年就这样结束，很快就将投入到学习的生活。对比尴尬难熬的放假日子，上学的日子可真期待啊。
早日上学或许对阳晓光来说是另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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