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我都会在你身后

韩宇顿时瞪大了眼睛：“啊？”

“你这模样很容易被人盯上的，”柳芸继续说道，“到时候被拐去北荒，有你好受的。那里冬天冷得要命，夏天热得要死，住的是四处透风的帐篷，吃的都是羊肉羊奶...”

“不要不要！”韩宇连连摆手，“我才不要去北荒！”

他偷偷瞄了眼柳芸，声音突然变得很小：“我哪儿都不去，就待在娘子身边。”

柳芸心里一颤，脸上却故作镇定：“那就给我收起你那副轻浮浪荡的样子。”

“遵命！”韩宇立刻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行了个礼，“小的一定谨言慎行，绝不给娘子添麻烦。”

看着他夸张的表情，柳芸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总能让人不自觉地被他引得开怀。

正当两人说笑间，柳芸起身笑道：“我去取些新做的点心来。”她刚转身进了内室，门外便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韩公子在吗？”一个穿着官服的小吏匆匆跑进来，对着尚在太师椅上的韩宇道，“文师大人让您立刻去习武场，要连夜集合演练迎接使团的仪式。”

韩宇一下子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椅子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屋内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仿佛也在嘲笑他的愚钝。

深夜演练？还要穿得如此招摇？这分明就是个圈套！

回想起丌官默那张笑眯眯的脸，韩宇只觉得后背发凉。那哪里是看在同门情谊上提拔他，分明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

“蠢货！”他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

恰在此时，柳芸端着一盘点心从内室走了出来。看到韩宇失态的模样，她眉头微蹙：“怎么了？”

“娘子，”韩宇急切地招手，“你快过来，我有要事相告。”

柳芸将点心放在桌上，走到他身边。烛光下，她能清楚地看到丈夫脸上的焦虑。

“这是个阴谋！”韩宇压低声音，像是怕隔墙有耳，“丌官默根本不是要选什么文坛翘楚，他是要给北荒公主选驸马！”

“什么？”柳芸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我去过北荒送粮，”韩宇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那地方寒冷荒凉，终年风沙，根本不是人待的。就我这样貌...”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苦笑道，“若是被北荒公主看中，岂不是要被强行赐婚？到时候抗旨不遵，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说到这里，韩宇的怒气又上来了：“好你个丌官默，枉我们还是同门师兄弟，居然如此害我！难怪师父要把你逐出师门，你这样的小人，简直是我师门之耻！”

柳芸听完这番话，陷入沉思。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隐秘。

她早就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迎接使团确实是个露脸的好机会，京城那些想在春闱上出头的学子，怕是早就把文师府的门槛踏破了。韩宇一个平民，怎么可能轻易得到这个机会？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一切都说得通了。

不过看着韩宇因为担心自己的美貌而焦躁不安的样子，柳芸忍不住嗤笑：“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话虽如此，她眼中却表现出寒芒，“不过，敢打我男人的主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听到这霸道的宣言，韩宇俊脸一红，突然就不那么慌了。他走到柳芸身边，轻声道：“娘子，那我先去休息了。半夜还要演练，得养足精神才是。”

既然已经识破了丌官默的诡计，更要打起十二倍的精神来应对。

柳芸点头：“去吧。”

等韩宇回房后，柳芸却毫无睡意。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她深知以韩宇的聪明才智，对上丌官默这种老狐狸，恐怕还是差了几分。这场博弈，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

打发走了殷欢和孩子们，柳芸来到厨房，取来铁锤和砧板，摘下了头上的银簪。

阿珑喂完马回来，听见厨房传来阵阵敲击声。他提着马灯走近，只见柳芸正在用铁锤敲打着一截银条，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夫人，这是？”阿珑疑惑地问道。

“打戒指。”柳芸头也不抬，专注地看着手中的银条。

“戒指？”阿珑一脸茫然，“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你去休息吧。”柳芸挥手赶人。

阿珑看着砧板上的凹痕，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小声提醒：“银子软，不用这么用力的。”

柳芸专注于手中的活计，原本以为很简单，没想到这银子一敲就变形。她调整了力道，一下一下地慢慢敲打，直到两枚银环渐渐成型。

当打更人敲响三更天的锣声时，韩宇迷迷糊糊地起身。他摸黑穿好衣服，正要出门，突然看见门外站着一个人影。

吓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是我。”柳芸及时捂住他的嘴，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她拿出两枚银环，一个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另一个套在韩宇右手无名指上。

“这是什么？”韩宇好奇地打量着手指上的银环。

“戒指，”柳芸轻声解释，“我从一个西域商人那里听说的，他们那里的夫妻会戴着这个，代表彼此的心永远连在一起。”

韩宇感受着手指上冰凉的触感，心中却是一片温暖。这小小的银环，仿佛系住了两颗心。

“去吧，”柳芸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后。”

韩宇点点头，转身走入夜色中。柳芸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子尽头。

她摸了摸手上的银环，眼中表现出坚定。无论丌官默有什么阴谋，她都不会让他得逞。

夜色渐深，月亮躲进了云层。柳芸回到房中，却迟迟无法入睡。她坐在梳妆台前，借着烛光仔细检查着之前准备的东西。

一个小布包里装着几味药粉，都是无色无味的，可以让人昏睡或者腹痛。还有一把小巧的匕首，藏在裙摆的暗袋里。

这些都是她以前在江湖上闯荡时留下的。本以为嫁人后再也用不上，没想到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外面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柳芸站起身，将东西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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