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秦璐

床头散发着暖黄色的灯光，伴随着轻缓的鼾声。

陈北质只觉得心里是从没有过的安定。

一只手还被顾人语紧紧握在胸前，陈北质半靠在床头，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发顶，无奈却又宠溺的笑着。

还记得刚从部队回来的那天，他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和顾清峰的女儿躺在一张床上。

俯身在顾人语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陈北质才缓缓闭上了双眼。

刑警队审讯室。

看着站在屋里的方子博，警员显得有些纠结。

“方队，这事儿不太好吧，毕竟您现在……”

“怎么着？想赶我出去？”方子博头也不回的冷哼出声，沉冷的目光始终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

“别忘了，要没有我，人早跑没影了。”

“这……”

两名警员对视了一眼，终究是没敢再说什么。

“行了行了。”方子博摆摆手，语气不耐道：“你们一个留下跟我审讯，一个去请示局长，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闻言，两名警员明显松了口气，其中一个更是转身撒腿就跑。

听见身后再次传来关门声，方子博才往前一步，又逼近了女人两分。

“你也听见了，我被停职了，所以现在也算不上是一名警察了。”

闻言，女人终于抬起头对上了方子博冷凝的眸子，突然噗嗤笑出声来：“所以呢？”

女人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皮衣，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材，长长的头发在脑后束成了马尾，只是大概是被抓时曾剧烈反抗过，以至于原本光滑的头发有些凌乱，但脸上精致的妆容却没有花半分。

方子博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这感觉……和当初杀他父亲的那两名杀手太像了。

方子博突然抽出了一直藏在口袋里的匕首，不由分说的抵上了女人的咽喉。

身后的警员猛地站了起来，凳子在他剧烈的动作下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方队！”

方子博却像没听见一般，抵着女人脖颈的匕首又往上抬了几分，女人被迫仰起头跟方子博对视，嘴角的笑容却深深刺痛了方子博的眼。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去杀孙蕊蕊的。”

女人戏谑的嗤笑一生，冲着方子博挑了挑眉：“我是什么人还不明显吗？只是我们这行有个规矩，绝对不能泄露老板身份，今天我既然被你们抓了，我也认栽了，你们该怎么判怎么判，但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

……

老局长本就上了年纪，睡眠质量严重下降，好不容易喝了点中药调理睡眠，脑袋刚挨上枕头还没十分钟，床头柜上的手机就急促的响了起来。

局长老婆烦躁的踹了局长一脚：“滚滚滚，赶紧滚外面睡去，大半夜的也不消停，还让不让人活了！”

美梦被吵醒的火还没发出去又平白挨了一脚，局长抓起手机怒气冲冲就出了门。

刚把房门轻轻关上就按了接听键，咬牙切齿的低吼：“你最好是有什么大事儿，不然我停你的职！”

警员被吓的连连咽了两口口水，连忙声音发颤的开口：“局长，出大事儿了。”

警员将医院发生的事儿和女杀手被道上的人抓回来，并且方子博正在审讯女杀手的事儿一股脑全说了，说完还不忘深吸了口气，静静等着局长的反应。

局长愣是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方子博已经被停职了，怎么还能审讯嫌疑人？我看你们真是不想干了！”

警员浑身一颤，连忙开口：“局长！方队长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您都管不了他，我们更不敢说什么了。”

半晌，老局长才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年纪大了也经不起折腾了，你们看着办吧。”

电话随即被挂断。

警员看着已经黑屏的手机表情不由得僵住。

让他们看着办？

那就是不用管的意思呗？

回头又看了眼紧闭的门，警员目光坚定了几分，抿着唇转身又走了进去。

刚开门，警员就发觉审讯室里的气氛不太对。

老实坐在审讯桌后负责记录的同事下意识看向警员，见对方冲自己点了下头，心里也有了底，再看向方子博的时候，眼里的纠结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后的门开了又关，但始终没有打扰他，方子博就明白了老局长的意思，紧抿的嘴角缓缓上扬起一个弧度，双手撑在女人面前的桌板上，俯身靠近。

骇人的低气压迎面扑来，女人只是眉眼轻颤了两下，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却听面前的男人突然轻飘飘的吐出了两个字：“秦璐。”

女人身形猛地僵住，瞪大的瞳孔里终于透露出一丝恐慌。

怎么可能？

“你怎么知道的？”女人终于开口，泛红的眼角散发出浓浓杀意。

方子博仍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你们这些人呐，我是该说你们过于自信好，还是该说你们愚蠢呢？真以为你们自己本领通天，可以把自身所有的过去都抹除？”

女人被铐在桌面上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呼吸也逐渐加重。

看着方子博充满威胁的眼神，女人终于不甘的咬牙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我的信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做了杀手这一行就注定会有数不尽的仇人。

她们不怕死，可谁又没有个想保护的人呢？

谁知方子博却是两手一摊，状似无奈道：“我只能保证信息不会从我这儿透露出去，但是其他人……”

“你到底想怎么样？”女人急切的咆哮出声，牵扯的脚下锁链发出叮当的响声，吵的人心烦。

审讯桌后的警员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呵斥：“给我老实点！”

女人只是冷冷瞥了警员一眼，凌厉的眉眼便再次落在了方子博身上：“我怎么做，你才能保我的家人？”

“很简单，跟警方合作。”方子博说的真诚：“我会向上头申请将你的家人接去安全屋，并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

“不过……”

方子博突然话锋一转：“但你若是没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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