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哪来的相亲？不过是你第一次请我吃饭，总要稍稍打理一下，以示尊重。”

这话之后，原本还懒洋洋如没有脊椎的蛇一样瘫软在沙发里的叶亦慢半拍坐直身，有些不自在地挺直腰板：

“真讲究。”

林特荀在饭桌上很有绅士风度，有意无意间抛出的话题都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过分热情也不会冷场。

老话常说能从一次饭局上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和为人，那么林特荀应该是一个表里如一的、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抵得上“学者”二字该有的风范。

这应当算是一次相对愉快的饭局，只是结束的时候，叶亦觉得板直的腰有点疼、喝饮料不能吨吨吨一口气喝完有点不太尽兴。

最后林特荀提出送她回去的时候，她自然也没拒绝。

只是在车厢这样的密闭空间里面，有些较为私密的、平日里难以挑起的话题也可以伺机提起了。

林特荀说：

“三年前，你从吉城离开回来安城之后，还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窗外往后倒退的街景光影就像是逝去的时间，明明不存在眼前，却又清晰印在心头。

叶亦眸色暗了暗，该来的话题到底是躲不掉的：

“……没有。”

“是没有找到能信任的？”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看心理医生。去见你，也是赵局软磨硬泡逼着我去的。”叶亦笑了笑，又放缓了语气，“足以见林专家能力强，我回来之后也好好活着。”

林特荀在等红灯的间隙转头看了她一眼，那双时常低垂的眸子里掩饰的成分太多，他没法分辨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已经与三年前她推开心理咨询室的门时那番伤心到破碎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听赵局说，你还在查你哥哥的案子。”林特荀启动车子，心里盘算了下车程时间，不再跟她瞎扯：

“我认识你哥哥，叶识。五年前他刚刚进入系统的时候，是我给他做的心理摸底调查。当时他在系统里取的‘石毅’这个名字，就是那个时候起的。取的就是叶识的“识”和叶亦的“亦”的谐音，也就是后来他的队友们叫的十一。”

叶亦从来不知道林特荀和哥哥有关联，也从来没细究过“石毅”这个化名背后究竟是何含义，此时指尖无意识动了动：

“他是不是在暗地里查什么？”

林特荀说：“具体他查到了什么、查到哪一步，我不清楚。只是根据这些年与叶识以及他的几位战友接触的经历大致猜到，应该是跟好些年前一起犯人出狱后找警员复仇的案子有关，当时吉城市局有几位警员先后牺牲，背后似乎有一个秘密犯罪团队，他们的目标，是系统内部的警察。”

叶亦：“……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这个任务代号叫‘探恶’，当时几起案件仅有的线索并不足以并案调查，连当时的负责人都不能确定是否真有那么一伙人存在。只是出于保护警员的目的，让五年前那批入职的新人都用了化名，隐瞒真实家庭信息。因此自从你哥哥也离世之后，对这起犯罪团伙的调查就被紧急叫停了。”

叶亦顿了顿：“现在那批用了化名的新人，还……还有人活着么？”

林特荀：“有一个昏迷了三年至今未醒，有一个已经离开警队了，另外还坚持在一线的，就只有季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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