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纸上谈兵并不现实
“你们有权势，是文化人，可女人生孩子就像鬼门关走一趟，这保大人保孩子，也是看天意的。”
肖奶奶自作聪明道，“由不得谁说了算。”
肖秋水也顺势说起先前说好的程序，三分钟之内取出孩子，再给庄月做心脏手术。
“不过是换一个人操刀而已。”肖爷爷也振振有词道，“大家有目共睹，张涵比陆雨田更有资格，成功率更高，大家何乐而不为，有何不妥？”
是啊，张涵的临床经验比陆雨田丰富，光是这一点，就能秒杀她几条街了。
庄菲母子迟迟不松口，无非是防着肖家人跟张涵私底下达成某种勾当。
陆雨田是他们的人。
张涵不是。
“阿雨说过，需得在三分钟之内取出孩子，否则，大人性命危险。”庄见山颇为在意道。
“庄家人，总之你们不答应也得答应。张涵的条件，比陆雨田好上太多。”肖奶奶扯着嗓子喊道，“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就让刘主任在旁协助便是。”
眼看两家人意见不统一，又发生争吵，庄月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不，除了刘主任，还有陆雨田。”庄菲一锤定音道。
听到陆雨田也要参与进来，肖家人诸多不满。
肖秋水有眼色地拉住肖奶奶，示意她别再吵了。
让陆雨田看着又如何，反正她不能动手。
等张涵与刘主任等人来到病房时，就得到这个折中的办法。
刘主任倒没什么，她与张涵是认识的，说起来，张涵还是她的师姐。
不过，两人的医术不差上下，也比较不出个所以来。
她是庄家的人，肖家不信任自己罢了。
幸好，曹主任是他们这边的人。
张涵得知庄家人坚持要让陆雨田参与手术，颇有微词。
走出军区医院时，她不满道：“你倒要看看这个陆雨田是何方神圣，才让庄家如此看重她。”
宋玲脸上不显，内心也极度不平衡。
作为医学界的后起之秀，发表过论文，参与过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案，她也算是年轻有为，才二十七岁就是主任级别。
没想到，陆雨田成为专家级别。
见她不作声，张涵望向她，冷声道：“听说你跟高家的小子走得很近，他跟赵家丫头有婚约，名花有主了。你呀，挺聪明的，怎么就犯糊涂了呢？”
宋玲红唇抿紧，目光躲闪。
“院长，他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了。”她只得将自己跟阿东的关系托盘而出，还有陆雨田。
张涵眉头紧锁，显然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复杂。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要争气一些，不要让人看扁了去。”她告诫道，“你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难道要为了一个男人，把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吗？”
她一辈投身于医术，年近六十，未曾婚配，无儿无女的。
她的人生观。
宋玲不敢苛责。
“老师，我知道了。”她低眉顺眼道。
张涵脸色微霁，又说起明天下午的手术，语气里多了一些谨慎。
“肖英拜托我，先要保证孩子的安危，至于庄月……”她没有说下去。
宋玲已经猜到了肖家的打算，冷声道，“老师，为了肖家人得罪庄家，不是明智之选。”
张涵也笑了：“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我要是不答应的话，岂能轮到我来做手术？”
不仅是她想参与到这个手术里，就连军区医院里的许多有威望的大夫，也是蠢蠢欲动。
谁都想拿下这个扬名立万的机会。
“我瞧着庄月的生命体征，未必能撑到三分钟。”与她的野心不同，宋玲忧虑道。
功成名就的同时，也伴随着大量的风险。
庄月的身体太差了，喘口气都要上呼吸机的样子，心衰症状持续加重。
若先进行剖腹产手术，她可能在胎儿出壁后，由于子宫收缩引起大量心血回流，增加心脏负荷，导致心衰与心脏骤停。
是知由张涵来做手术时，宋玲看到看到刘主任等人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除了陆雨田这个不怕死的，其他人都在观望之中。
宋玲心事重重道：“老师，我们还是多做一些准备吧。”
“不必了，我压根就不会听肖家的。”谁知，张涵清醒道。
“刚才，庄菲找过我，跟我说过其中的利弊。”她半眯着眼睛，“无非是想拉拢我……”
“你是想？”宋玲脸色一喜。
张涵眸光一沉，“先保大人，孩子的话，听天由命了。”
说白了，这是一场不会输的赌注，无论怎么样，她都能收获庄家的支持。
天空闷热，压抑许久的天气，终于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庄菲满怀心事来到儿子的别墅里，却不见陆雨田的踪影。
张婶说陆雨田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
“阿雨在京城有朋友吗？”庄菲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庄见山摇摇头。
他发现自己对她了解太少了。
直到傍时时分，陆雨田才坐着计程车回来。
看到庄家母子忧心的样子，她便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妥当。
“我跟张涵谈过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一定要保住阿月的性命。孩子，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庄菲苦笑道，“孰轻孰重，想必她心里有数。”
听她的意思，很可能会把心脏手术先做了，再救孩子。
这样必须使用体外肝素化抗凝和体外循环，很有可能导致胎儿死亡。
陆雨田不语。
太残忍了。
见她不作声，庄见山询问道：“阿雨，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还是保留之前的办法，先剖腹手术，再进行心脏治疗。”陆雨田冷静道，“虽说是全国首例，就算是八成的存活率，已经是非常高的了。”
“相反，保大人弃小孩的风险更大，孩子绝对活不了。”
她的话引得庄菲脸色微变。
庄见山却是想到了什么，笑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待他说出来后，庄菲也笑了：“你这小子，这样一来，岂不是委屈了阿雨。”
陆雨田颔首道：“可以一试。”
她望向庄见山：“谁教你的？”
“陈泽明，就数那小子鬼主意最多了。”庄见山略显尴尬道，“他还说了，你不会拒绝的。”
陆雨田笑了：“他倒是了解我。”
“他说你不在乎名利，只想救人。”庄见山敛去笑，肃然起敬道。
陆雨田当即决定：“就按他说的做，我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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