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甚至在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后，还觉得她心狠手辣。
晏清澜的手指微微收紧，
“难道就因为她不是亲生的，所以就活该被牺牲吗？”
她闭上眼睛，
可怜那个傻姑娘，到死都还以为，自己是没人疼没人爱的……“搅浑水？呵，正合我意。”
童玄珏眼睫低垂，凝视着晏清澜那精致的侧颜，低沉的嗓音中裹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手指缓缓收紧。
身旁的人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果然，这世上最能与她心有灵犀的，还是童玄珏。
“还记得我出狱那天，跟你提过的那桩奇案吗？”晏清澜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边缘，状似不经意地问。
她指的是多年前轰动一时的“血色嫁衣”案。
当时，京城郊外的一处荒宅里，发现了一具身着血红嫁衣的女尸，死状凄惨。
更离奇的是，这已经是那处荒宅第三次发现类似的女尸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各种传言甚嚣尘上。
有人说，那是厉鬼作祟，专挑新娘下手；也有人说，那是采花大盗所为，手段残忍至极。
官府也曾派人调查，却始终未能找到真凶，最终只能以“厉鬼索命”草草结案。
那之后，那处荒宅便彻底荒废了下来，再无人敢靠近。
“你说那案子与牢里两个囚犯有关。后来，我查了许久，总算有点眉目。”童玄珏声音低沉。
京兆尹封存的卷宗里，那几个死者，都曾与沈家布庄有过瓜葛。
其中一个，甚至还曾是沈家布庄的绣娘。
而更巧合的是，那几个死者出事的时间，都与沈家布庄接下大笔嫁衣订单的时间相吻合。
结合种种线索，童玄珏几乎可以断定，那几起命案，定与赵家脱不了干系。
“我安排的人一直在暗中观察那两人。其中一个，最近精神头好了不少，只是为了保命，装疯卖傻罢了。”童玄珏继续道。
一个月。
晏清澜在心中默默盘算着。
一个月后，晏芸清与那赵家的婚事，便会尘埃落定。
是时候，让那些陈年旧账，浮出水面了。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实则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一步步将庄、赵两家拖入自己精心设计的深渊。
她静待时机，只等着将那些自以为是的猎物，一网打尽。
然而，被她视作猎物的庄、赵两家，却似乎并未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依旧沉浸在各自的算计与纷争中。
晏玥玥从匪寨回来后，整个人都丢了魂儿似的，目光呆滞，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庄家三公子晏雨珩，也好不到哪儿去。
晏清澜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每每想起，都让他心如刀绞。
更让他痛苦的是，晏清澜提起陆家时，眉眼间竟会流露出那般罕见的温柔。
那种温柔，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是他永远无法得到的。
晏玥玥坐在一旁，将晏雨珩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的嫉恨如同野草般疯长。
那滋味，比用钝刀子割她的肉还要难受。
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晏雨珩的袖子，声音嘶哑地吼道：
“三哥！你告诉我！这件事……这事能就这么翻篇？？！”
她的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以前，只要我受了委屈，你哪次不是第一个站出来替我出头？现在呢？你就眼睁睁看着她这么欺负我？！”
晏玥玥死死地咬着下唇，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的肉里，
“三哥，你醒醒吧！那个女人，她就是个毒妇！你忘了那些绑匪是怎么对我们的吗？他们下手那么狠，哪里有半点留情？！”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尖锐，
“我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直接去告晏清澜？不行，那会毁了她自己的名声。
可她咽不下这口气，更不甘心就这么输给晏清澜。
她就不信，自己还斗不过一个晏清澜！
晏雨珩缓缓回过神，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妹妹，只觉得一阵心力交瘁。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玥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阿清她，根本就不想跟你争什么……”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措辞，
“我知道，你怕她抢走爹娘的宠爱，怕她在庄家站稳脚跟……”
“可是玥玥，你有没有想过，她真的在乎这些吗？”
晏雨珩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如果她真的在乎，就不会对庄家的一切都表现得那么厌恶，那么……不屑一顾……”
“她根本就不稀罕！”
晏玥玥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不在乎？三哥，你别傻了！她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博同情！”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她这招叫以退为进，你懂不懂？！三哥，别让她继续耍你！”
“够了！”晏雨珩猛地提高了音量，厉声打断了晏玥玥，“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这些！”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诋毁晏清澜，哪怕那个人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也不行。
晏玥玥被吓了一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三哥……你……你凶我？”
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是不是……也要为了晏清澜，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也要像大哥和四哥一样，对我不管不顾？”
她再也控制不住，彻底崩溃了，放声大哭起来，
“一群老油条！都是一群戏精！”
“你们明明说过的，会永远只疼我一个人！你们明明说过的，最喜欢的妹妹永远只有我一个！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让晏清澜回来？为什么要让她抢走我的一切？！”
晏雨珩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晏玥玥，心中却没有了以往的怜惜。
以往，别说是晏玥玥哭成这样，哪怕只是她稍微皱一下眉头，他都会心疼得不得了。
可现在，他只觉得烦躁。
“玥玥，阿清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晏雨珩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以前，她也像我们一样，真心实意地对你好。她会把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给你，她会尽自己所能地保护你……”
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
“可是，她现在变成这样，你难道就没有想过，问题出在哪里吗？”
晏玥玥想都没想，就立刻反驳道：
“我有什么可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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