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他们有火器售卖
……
听到这话，曹爽嘴唇微动，喉间溢出一声含混的咕哝。
他目光扫过曹爽手中长刀，终究将那句——那你他娘的前几日何必那般狼狈逃窜？咽回肚里……
“你他娘在嘟囔什么？”曹真目光转向，瞪了曹爽一眼。
曹爽一凛，旋即抱拳：“没……没有，孩儿只是不解，既然优势在我，为何前几日我军要星夜兼程？”
曹真闻言，嗤笑一声，哼道：
“你小子真是猪脑子！此前我军在豫州腹地，平舆的薛仁贵随时有能力率军北上，将我军包围在豫州与南阳交界处，一旦蜀国十几万大军对我形成合围，我们想跑都跑不掉。”
“然眼下我们已到了豫兖边境，我军背靠兖州，合围之势已解。薛仁贵、戚元敬那两个鸟厮此刻还在汝南，现在他们就算想追，也不可能追不上我们。”
曹爽微微思索后，旋即恍然。
他认为自己父亲智商在线的时候，还是很有大将之风的。
曹真此刻身处长社县郊外豫州通往兖州的官道上，暂称此处为“长社古道”。
长社古道有些类似豫荆交界处的方城夏道，它宛如一条褪色的灰绸带，绵延近二十余里。
道路两侧隆起丈许高的土坡，经年累月的雨水冲刷在坡壁上刻出沟壑，形成一道天然的左右屏障，将长社古道框在其中。
……
次日清晨，
岳飞率部抵达长社道口。
曹真已率军进入长社古道中休整。
因古道两侧土坡的天然屏障，姜维无法再领骑兵对其进行袭扰。
岳飞观察眼前的地势，不由皱起眉头。
姜维和全琮策马寻至岳飞身旁，翻身下马。
“鹏举！”
“伯约、子璜，辛苦了！”
姜维摇摇头，道：“曹子丹狡猾！这长社道两侧土坡如天然壁垒，骑兵施展不开，你麾下步卒若强行进入攻击，在此地势下，攻方将处于劣势。”
岳飞观察地势，沉吟良久，开口询问：“倘若绕道而行，通往兖州可有他途？”
姜维展开舆图，指尖滑动，“往东北经鄢陵绕道，虽能避开此处，但至少要多绕行近三十里路。”
全琮凝眉：“三十里，太远了……待我军绕过去，曹真怕早已入兖州地界，我军可不可趁其立足未稳发起攻击……”
“不可！”
岳飞抬手打断全琮的话，缓道：
“若只是几千人对战几千人的战役，此刻我已率部杀进去了。然现在是两边人数加起来过十万的大军团作战，选择在此地进行厮杀，对主动攻击的一方，极为不利。”
“唉……那该如何是好，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返回兖州？”全琮很不甘心。
岳飞眉头紧蹙，沉声道：“时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大军与魏军保持八里左右的距离，既不贸然发起攻击，也不可跟丢，先走一步看一步……”
“若途中有机可乘，再做计较，若实在寻不到破绽，也只能先放他们回兖州。如今中原形势一片大好，我等切不可贪功冒进，平白无故折损兵马。”
姜维：“嗯，有理！也只能先这样了。”
……
暮色渐浓，长社古道上炊烟袅袅升起。
魏军营地内，曹真斜倚在胡床上，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汉军旌旗冷笑。
“儿啊……你看，那汉军岳飞也不过如此嘛，时下只能像只老鼠一般跟在我们后方，却不敢主动对我军发起攻击。”
“父亲取此道返回兖州，当真英明！”曹爽由衷感叹道。
曹真心中暗爽，又言道：“张虎呢？张虎何在？”
一旁张虎上前：“大都督，末将在！”
曹真半阖着眼，不紧不慢道：“张虎啊，本都督给你三千骑兵，你充作后军，行军时压在队尾，务必盯紧防备的汉军……”
张虎抱拳：“末将领命！”
曹真忽的撑起身子，看向张虎，“若那岳飞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来犯，你务必将其击退……可知否？”
“当年，你父张文远，八百骑便能在逍遥津杀得孙权十万大军丢盔弃甲，本督以为……虎父当无犬子。”
“若那岳飞胆敢进犯，本督不奢求你再造你父传奇，你仅需以三千骑击退他五万人，护我大军安然进入兖州即可……”
张虎：“？？……”
张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很想问曹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曹真目光灼灼，问道：“如何，可有信心？”
张虎瞠目结舌，非常无语。
“末…末将尽量……若那岳飞来犯，吾必竭尽全力，将其杀退……”
见张虎应下，曹真满意点头，又对着曹爽道：“儿啊……此地距兖州还有多远？”
“此地距兖州仅剩二十里，出了长社道，再行几里便是兖州境。儿日前已派哨骑前往廪丘，让兖州刺史裴潜，带上兖州守备军前来接应我军……”
廪丘县，乃曹魏的兖州刺史部所在，属济阴郡。
其与陈留、濮阳、甄城、任城同为兖州之地比较重要重要城池。
“甚好，甚好……”
曹真轻抚胡须，“既如此，传令下去，放缓行军速度，多作休整。待出了长社道，我军再一鼓作气行至兖州，我量他岳飞也不敢再孤军深入。”
“呵呵……蜀国五万余大军，粮道未通，若岳飞真敢追入兖州地界，本督定杀得他片甲不留！”
“父帅英明！”
……
次日，夕阳西下。
魏军即将驶出长社道，岳飞依旧尾随其后，但并未轻举妄动。
眼看兖州近在咫尺，曹真心情越来越放松。
只要行至兖州，哪怕实在打不过，他率军随便找一座城“苟”起来，那岳飞也拿他没办法。
时下曹真已不再惧怕岳飞、姜维。
当晚，魏军营帐内。
曹真寂寞难耐……
他一心想着，待到兖州后，定要让那裴潜寻上几个高档舞女，与其好好研究一番昆字诀，好好放松放松。
近日压力实在太大了……
此时，曹爽匆匆踏入帐中，言道：
“父帅！前方长社道口出现一批随军商人，约莫数百人……”
曹真一怔，旋即笑道：“呵，这群鸟厮鼻子倒是灵敏！我军刚扎营至此，他们闻着味儿便上来了。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挣钱，有时候，本督都很佩服他们！”
随军商人自然有提供妓女这项业务。
但曹真是谁？他乃魏国大将军！
对标大汉他与时下的赵云地位一样，岂能玩那种兵卒玩剩下的低档货？
所以，此刻对随军商人的出现，他并不感兴趣。
……
曹真漫不经心卷起舆图，又道：“不过，区区随军商人，如何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父帅，若只是寻常商人，儿自不会如此……然方才儿与他们交涉时，对方竟声称他们有蜀国那种会爆炸的火器，可以售卖给我军！”
听到这话，曹真猛的站起身，双目圆睁，难以置信激动道：“此话当真？那帮鸟厮手里真有火器出售？”
“他们是这么说的，不过……对方提出一个条件。”
曹真急切道：“快说！什么条件？只要他们手中真有蜀国那火器，无论想要拜将亦或封侯，金银钱财亦或女人，都无有不允！”
曹真并不担心对方诓骗他，若对方敢拿他寻开心，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弹指间便可突突了他们。
这帮随军商人一个个精似猴，怎可能干这种蠢事？
曹爽压低声音，皱眉道：“对方领头者说，此物乃重器，必须要与父帅当面谈……其余者，他们不认，哪怕儿子亲自前去，对方也不买账。”
“这倒也能理解，如他们所说，此物乃重器，自当要有足够份量之人前去！”
曹真颔首，表示这合理，旋即又道：“无妨！本督去一次便是。儿啊，你去点齐五十亲卫，你我现在前去与他们商谈！”
“父帅，只带五十亲卫会不会太少了？对方看着人数不少，为了安全考虑，还是多带一些人吧……”曹爽劝道。
曹真挥手打断，“啧……不过区区一些商人，难不成我还要将大军开去？本督的亲卫都是个顶个好手，且甲胄齐全、兵器精良，几个商人能翻出什么浪？你若连几个商人也畏惧，如何能统率好三军？”
“别废话了，快去！”
曹爽：“诺！”
……
夜幕下，魏军营地五十余骑疾驰而出。
曹真身披大氅，朝着长社道口那影影绰绰的商队驶去。
在长社道两侧山坡上观察的汉军哨骑，显然注意到了这反常一幕。
只因曹真的穿着实在太引人注目了。
汉军哨骑虽不知此人是谁，但观其穿着和身边清一色穿着精甲的卫队，便知道此人身份不一般。
于是，汉军哨骑立刻分人回营，将此事上禀。
岳飞、姜维得知此事后也是一头雾水。
听哨骑描述，那出营者大概率是曹真，小概率是曹爽，也有可能是这父子俩一起。
这大晚上的，他们离营为何？岳飞不理解。
他命哨骑回去继续盯着，如再有异动，即刻回来禀报。
按原本计划，明日魏军便要驶出长社道，即将进入兖州地界。
岳飞料想——待到兖州边境，应该会有兖州魏军前来接应曹真。
故而，岳飞也不打算继续追了。
他与姜维已通知各营，决定在今晚对魏军进行夜袭。
反正要撤了，上前随缘试探一番，看看能不能取得一些战果，并不是生死缠斗。
……
另一边，
曹真行至几里外的长社道口。
曹爽所说的商队就在不远处驻扎。
曹真一勒缰绳，在距离商队五十丈外停下。
接着，他眯起双眼，细细打量着商人营地。
夜风卷着几缕沙尘掠过，掀开了商队外围营帐的帘角，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物资。
“父帅，何故停下？”
“呵呵，你看仔细了。”曹真扬起马鞭，指向右侧的营帐。
“那摞得齐整的牛皮袋里装的应是肉干，旁边堆着的陶罐必是酒水……
“再看左侧，那成捆的箭矢与弓弦码在防水油布下……”
“还有那上百匹战马，啧啧……都喂得膘肥体壮啊！连马厩旁晾晒的草药，风一吹过，都透着股新采的药香。”
“呃……父亲何意？”曹爽不解询问。
随军商人号称战场最强补给车，除了甲胄不卖外（私卖甲胄犯法），其余药品、香料、吃食、战马、兵器、女人……他们什么都卖，这有啥好奇怪的？
曹真一挥马鞭，不满道：“你啊，真是猪脑子！这粮草、兵器、药品一应俱全，若非常年走南闯北的随商，哪能置办得这般周全？”
“此前本督还有些疑虑，时下见到这些储备，哈哈哈……看来他们是真的有火器出售，也不知这帮鸟厮从哪里弄来的！”
“走，上去看看！”
“是，父亲圣明！”
说罢，他们一夹马腹，朝着随商营地驶去。
……
曹真一行行至营地口，便见一名头戴毡帽的汉子上前，抱拳行礼道：
“敢问来者可是大将军？”
“正是本将！听说你们有蜀国特有的火器售卖？”曹真居于战马上，神情傲然。
汉子颔首，旋即躬身道：“正是，我主已在帐内恭候多时，还请大将军入内一叙可否？”
“可！不过本将这些亲卫须一同入营。”
汉子抬眼看了看曹真的五十亲卫，又道：“自无不可，大将军请随我来。”
说罢，汉子侧身让出道路。
魏国众人踏入营地，曹真带着曹爽掀开厚重的帐帘，一股檀香混着药草气息迎面扑来。
帐中矮几上摆着青玉酒盏，案后坐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中年男子，苍白的脸上浮着病态的潮红，指尖把玩着一枚精巧的铜制机关匣……
听见脚步声后，他抬起头，见是曹真到来，男子起身，抱拳道：
“呵呵……在下陈修，见过大将军。”
陈修声音阴柔，尾音似毒蛇吐信般蜿蜒。
“少礼，坐吧！”
曹真见是一个病秧子，一时间放松了警惕，至于对方叫什么，他并不在乎。
旋即，他大马金刀落座，目光紧盯着对方手边的匣子。
“听说……你手上有那蜀国特有的火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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