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邓艾斩卑衍
……
襄平城的火势愈发凶猛……
卑衍已将公孙渊的亲卫集结而起。
而后，公孙渊命杨祚留下，令他尽可能收拢城中的骑兵部队，然后再自行突围至乐浪郡。
公孙渊表示：自己会在那儿等他，如果他能收拢起五千以上的骑兵，并成功带到乐浪。待辽东事了，必记他一功，为其封侯。
杨祚虽有千般不愿，但面对着公孙渊不容置疑眼神，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安排好后，公孙渊带着卑衍与三百骑兵亲卫直奔东门而去。
即便如此仓惶逃命，公孙渊也不忘带上他的儿子公孙修。
在突围途中，公孙渊遇到不少城中百姓骚乱，或士卒聚集挡路者。
他丝毫没有怜悯，直接下令亲卫全速开道，一路碾过去就是，死活不论。
以三百骑兵的合力之威，公孙渊在城内可以说是纵横无阻，很快便冲出了襄平城。
……
与此同时，襄平西门外。
司马懿负手而立，看着火光冲天的城池，轻轻哼了一声。
“孔明灯……孔明灯……呵呵，我此前怎就没想到此物还有如此妙用，竟把此物当作孩童玩耍的器具……”
“能研制这等可飞行的器具，以空袭地，可谓千百年来独一份……诸葛孔明真乃绝世奇才也！”
司马懿话音未落，胡遵策马而来，下马抱拳道：“将军，我军已占领襄平西城墙，正在肃清残敌，但因城中火势过大，我军暂无法入内。”
司马懿摇摇头，目光如渊，“不必入城，尔守着西城楼即可，静等火势减弱……但有一点，不可放任何一个人从西门离去，若有从西门逃离者，格杀勿论！”
“诺！”胡遵领命。
接着，司马懿转身看向邓艾。
“士载，你点上一千骑兵，随我向东去追杀公孙渊！”
话音未落，邓艾已拱手应命：
“诺！”
邓艾旋即翻身上马，长鞭一挥，一千骑兵很快集结完毕。
司马懿亲自驾马，握紧缰绳，一夹马腹，带着这支骑兵向东南方向追去。
两个时辰后，司马懿在梁水河岸远远瞥见了公孙渊那队人马的身影。
此时，公孙渊与司马懿相距仅有六七里。
……
“加速！给我加速！”
公孙渊也注意到了后方的追兵，他声嘶力竭喊着，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马臀上。
马匹吃痛，发出一声悲鸣，尽力向前奔去，然经过长时间的奔逃，马匹的脚步已经虚浮。
自襄平突围，又经过两个多时辰的狂奔，公孙渊的这队亲卫早已人困马乏……
他的三百亲卫，只有单人单马，马匹得不到休息，在如此高强度的奔袭后，速度自然提不起来。
而司马懿一直不慌不忙，他这一千骑皆为标准的一人双马。
每隔一段路程，司马懿便下令骑兵更换马匹。
战马精力充沛，让魏骑兵始终保持着高速追击的态势。
渐渐地，远处公孙渊那队人马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如同猎物一般，完全处于司马懿的掌控之中。
“士载，再换一次马，然后以最快速度冲上去，缠住公孙渊！”
司马懿目光如鹰，下令道。
邓艾：“诺！”
……
此刻疲于奔命的公孙渊，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他不由脸色惨白。
回头望去，只见后方尘烟滚滚，司马懿领着骑兵距他仅剩三里。
汉代一里地仅有四百多米，三里的距离对于速度飙升到极致的骑兵而言，不过瞬息可至。
……
“燕王！司马懿追上来了！”卑衍焦急喊道。
“该死的司马懿！孽种！”
公孙渊咬牙切齿咒骂，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绝不能被那老贼追上来！否则我们都完了！”
说罢，公孙渊再次狠狠抽打马匹，然此时他胯下马匹的速度，已经提不起来了。
望着狼狈逃窜的公孙渊，司马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士载，你带五百骑冲上去，包围他们！”司马懿大手一挥，下令道。
“遵命！”邓艾兴奋领命。
邓艾握紧长枪，自领一队骑兵，快马加鞭，如猛虎下山向前冲去。
卑衍看着逼近的魏军，心中明白已经无法逃脱。
他稍稍勒住马，对公孙渊说道：“燕王，你先走！我带二百骑留下断后！”
公孙渊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他也知，此刻必须有人留下断后，为他争取逃跑时间。
“好！本王拜托你了，一定要活着回来！本王在乐浪郡等你，若你能活着回来，本王算你大功一件……给你封侯！”
见公孙渊还在画饼，卑衍焦急道：“来不及说这些了，燕王带世子快走吧！”
“好！”
说完，卑衍提起环首刀，分出两百骑兵，掉转马头，迎着邓艾的骑兵冲上去。
邓艾看着卑衍带着区区二百骑就敢挡在前面，脸上轻蔑冷笑……
他将长枪一横，催马向前，直扑卑衍而去。
邓艾本为寒门草根，若无司马懿提携，他一辈子终将碌碌无为……
此刻有能为司马懿立功的机会，邓艾自不会放过。
所谓抱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时下邓艾心中没有魏国，没有曹叡，独有司马懿一人矣！
说话间，邓艾已杀入敌阵，长枪在人群中翻飞，每一次刺出，都伴随着一声惨叫。
他枪法精妙，枪尖所指之处，血肉横飞。
卑衍率部虽拼死抵抗，然根本无法阻止邓艾所向披靡。
很明显，辽东这帮“菜鸡”根本不是邓艾的一合之敌。
见敌军如此不堪一击，也让邓艾打出了自信，他出道不久，两战两捷，其中一战还是对阵蜀国大将——魏延。
于是，自信心爆棚的邓艾主动寻上了卑衍。
今日这斩将之功，他邓艾要定了！
……
见邓艾寻上自己，上来便是势大力沉的一击，卑衍挥舞着长刀，拼命防守，尽量拖延时间。
刀光枪影，碰撞不断……
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卑衍渐渐体力不支，刀法也变得愈发凌乱。
邓艾瞅准时机，大喝一声，长枪如闪电刺出，直取卑衍咽喉。
卑衍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长枪刺穿了他的喉咙……
他瞪大眼睛，随即脸上露出释然之色……
接着，卑衍手中长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地，身体缓缓从马背上栽倒。
这位辽东大将的生命在此刻终结。
卑衍，他在历史上虽籍籍无名，不似邓艾那般广为人知。
然他的行为，对得起“燕赵义士”这四个字。
他是一个好部将，只可惜跟错了人。
……
解决了卑衍以及他的部众后，邓艾没有停顿，立刻率领骑兵，继续追击公孙渊。
两刻钟后，邓艾追上了公孙渊。
此时的公孙渊，身边只剩下寥寥数十名亲卫，他们的马匹不少已累瘫倒地，精疲力竭，不愿抵抗。
邓艾冷笑一声，然后让骑兵将公孙渊团团包围。
此时，司马懿带着另一支队伍也来到此处。
公孙渊浑身颤抖望着渐渐逼近的司马懿，喉间涌上的恐惧让他连滚带爬跌下马。
而后，他沾着泥水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踉跄着扑到司马懿马前。
“司马公……司马公！小王愿献上辽东其余三郡，还有库中金银财宝尽数奉上！只求司马公留我一条性命，我愿随您回洛阳面见陛下，往后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司马懿垂眸看着公孙渊这副狼狈相，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呵呵，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说完，他翻身下马，靴底碾碎满地枯叶，站立于公孙渊跟前。
“燕王殿下……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不像一条老狗？”
“是是……是，我是老狗，求司马公饶我一命……”公孙渊不断求饶。
司马懿嗤笑一声，手掌重重拍在对方颤抖的肩头，惊得公孙渊几乎瘫软在地。
“现在想起投降了？晚了！”
“当初拒守襄平、在城头上辱骂老夫时，怎么不见你有这般诚意？”
公孙渊继续哀嚎，“我不是人……我鬼迷心窍……我是狗！求司马公放过……”
司马懿摇摇头，不屑道：“别求饶了，今日你必死无疑，给自己留几分体面吧。”
“司马懿！”
公孙渊涕泪横流，突然大吼一声。
“我好歹是天子亲封的辽侯，若无天子下诏令，你无权杀我！”
话音落下，司马懿朝邓艾使了个眼神。
邓艾暴喝一声，猛的揪住公孙渊的后颈将他提了起来。
“无权杀你？”
司马懿眼中闪过杀意，鼻尖几乎贴上公孙渊的脸庞……
“临行前，陛下假节于我，命老夫临机专断。”
“你的命，自那时起，便捏在老夫手中……今日莫说杀了你，老夫即便是将辽东屠个鸡犬不留，那也是在老夫权柄之内。”
话落，邓艾将公孙渊掼在地上。
“公孙渊，你以为摇尾乞怜便能苟活？晚了！”
司马懿微微点头，然后对着邓艾吩咐道：“将公孙渊父子绑了，就在这河边，五马分尸。”
邓艾：“喏！”
而后，公孙渊被拽倒在地，他自知今日必死，忽然仰头发出癫狂大笑……
“司马懿！你这孽种！你不得好死！”
他挣扎着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溅在司马懿的甲胄上。
“当年你祖父在河内做小吏时，见了我公孙家的门房都得跪着行礼，如今在本王面前张牙舞爪，你算什么东西！”
邓艾正要抬脚踹去，却被司马懿抬手制止，司马懿负手而立，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所谓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人狠话不多，大抵就是形容司马懿这样的人。
公孙渊披头散发，眼中布满血丝。
“司马家世代皆为曹氏奴犬！你父亲司马防给曹操牵马坠蹬时，你这老匹夫更连狗都不如！”
“继续骂吧，还能骂便多骂两句……”司马懿慢条斯理整理着袖袍，风轻云淡。
自从上回在上三郡败给诸葛亮后，司马懿发现自己忍气、养气的功夫，属实提升不少……
现在的他，再不轻易动怒了。
“呸！”
公孙渊突然挣开士卒的钳制，冲向司马懿，却被邓艾一枪挑翻在地。
“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名垂青史？天下人都知道你司马懿是个畜生！早晚有一天，蜀汉定会将你司马家满门挫骨扬灰！本王在下边等着你！”
“绑上！”
司马懿挥了挥手，而后士卒将公孙渊父子五花大绑。
五匹战马被套上粗绳，绳索分别系在两人的四肢与脖颈。
“司马老贼！你不得好死！”
公孙渊的嘶吼声越来越尖锐……
少顷，随着一声凄厉的马嘶，五匹战马同时发力……
不过两声短促的哀嚎后，司马懿放眼望去，河滩上只剩下两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三国时期的“第四”诸侯公孙渊，就这么被司马懿轻而易举解决了。
司马懿心满意足点点头，低头掸去肩头的尘土……
接着，他望向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河面，对邓艾吩咐道：“走吧，回襄平吧。”
邓艾：“诺！”
……
待司马懿与邓艾回到襄平时，太阳高悬于空。
襄平城烧了一夜的大火此时已熄灭。
昨夜冲天的火光，此时已化作袅袅青烟，仿佛火兽吐出的最后叹息。
焦黑的城墙轮廓在朝霞中扭曲变形，不少烧穿的城砖仍在冒着火星。
魏将胡遵见司马懿回来了，上前抱拳道：“司马公，可有追到公孙渊？”
司马懿微微点头，道：“公孙渊父子已伏法，你这里情况如何？”
胡遵抹了把脸上的烟灰，铠甲缝隙里还渗着未干的血渍。
“禀司马公，襄平城之火自昨夜燃至今日清晨，火势方歇……”
“清晨时，末将已遣军队入城巡查——东城粮仓彻底焚毁，西市武库只剩残架，唯有北城官仓因那儿离火势稍弱，尚存三成粮草。”
“城内还存活多少人？”
“城中军民大致清点完毕，到此刻，城内有幸存者近四万人……”
闻言，司马懿低头思忖，目光扫过城墙下堆积如山的焦木。
“敢问司马公，襄平城内的幸存军民该如何处置？”
“呵呵，四万人，每日得耗多少粮草？”
司马懿望向残破的城门，焦黑的门楣上，襄平二字的朱砂已被烧得模糊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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