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风弈的震惊

风弈见状，心中稍定，但那份沉重感并没有减轻，他侧过头，对身旁案几后的心腹马驰微微颔首。

马驰会意，脸色凝重地深吸一口气，从储物戒指中，郑重地取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方形木质托盘，上面用红色锦缎遮盖着，有阻拦仙念之效。

他双手捧着托盘，走到御阶之下，躬身垂首。

侍立在墨临渊身侧的黄安，无需吩咐，便走下御阶，来到马驰面前，同样双手接过了那个看似普通却重若千钧的托盘。

黄安托着托盘，转身回到御案旁，轻轻将其放置在墨临渊面前的案面上。

他没有擅自揭开锦缎，而是退后半步，垂手侍立。

殿中的乐声不知何时低缓了下来，舞姬们的动作也变得轻柔，似乎也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凝重气氛。

墨临渊的目光落在那个被红布遮盖的托盘上，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微笑。

他没有立刻动手，只是看了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锦缎，看清内里之物。

随即，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瞥了风弈一眼。

那一眼，平静无波，却仿佛洞悉了一切。

风弈接触到这个目光，心头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丝强撑的笑容也彻底化为了苦涩。

他读懂了那眼神里的意思——果然如此，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墨临渊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风弈那复杂难言的神情，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捏住红色锦缎的一角，轻轻将其揭开。

托盘上，静静地躺着两样东西。

左边，是一个紫檀木打造、雕刻着风纹与鸾鸟的精致方盒，盒盖紧闭，却隐隐有一股独特的气韵流转，那气韵中带着江山社稷的厚重与万民信念的汇聚，墨临渊对此再熟悉不过，这是国运的力量。

右边，则是一卷不知以何种银白色兽皮鞣制而成的图卷，卷轴莹润，静静地躺在那里，看似平凡，但墨临渊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淡淡空间波动与山河地脉的印记。

一国印玺，一国舆图。

由一国之主，在这场特殊的宴席之上，亲自献于另一国之君的御案前。

这已经是无需任何言语的宣告。

风弈虽然没有明说愿举国归附，但他的态度，他的行动，已经将他的选择，呈现在了墨临渊的面前。

殿内依旧是乐声袅袅，舞影婆娑。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那御案之上的木盒与图卷，以及那位即将一个国度命运交予大夏的落寞国主身上。

随着墨临渊抬手轻轻拍了两下，殿中那舒缓的乐声戛然而止，翩跹的舞姬们也立刻停下动作，连同乐师一起，朝着御座方向躬身行礼，随后退出琼仙殿。

转眼间，殿内便只剩下大夏一方的重臣，以及风弈带来的少数几名心腹近臣。

气氛从方才的宴会松弛，瞬间转为正式的会谈。

墨临渊脸上的闲适笑容消失了，他坐直了身体，目光平静地投向下方客座的风弈，问道：“风国主，你，想好了？”

风弈闻言，抬起头，脸上满是苦涩，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陛下，风某如今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这话语里满是了无奈与认命。

墨临渊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没有。”

这两个字一出，碎了风弈心底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侥幸，他沉默下去，那股苦涩从脸上蔓延到心底。

“不过。”墨临渊话锋一转，脸上重新浮现淡淡的笑意，“朕可以给你两个选择，你可愿意听听？”

风弈精神一振，他知道，这才是决定风鸣国和他个人最终结局的时刻。

他立刻收敛了所有情绪，身体微微前倾，姿态摆得极低，恭敬道：“陛下请讲，风弈洗耳恭听。”

墨临渊对他的态度转变很是满意，点了点头，说道：“第一，朕可以赐你一个世袭一等伯的爵位，保你风氏一门富贵绵长。至于你朝中的这些心腹臣子......”

他的目光扫过马驰等人，“风鸣国原有的建制会被打破，会设里新的大夏各级衙门，他们会经过考核，酌情进入这些衙门任职，也算有个去处，延续官身。”

“而你风氏皇室，可以举族迁入我承龙天府的十大辅州之中，任选一处风水上佳之地作为栖息之所，朕保你们安居乐业。”

这个选择，听起来似乎不错，给了爵位，安排了旧臣，也给了皇室新的安身之地。

但风弈听完，心中却是一片冰凉，甚至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

一等伯？仅仅是伯爵！而且是要举族迁离故土，进入大夏腹地，虽然安全无虞，却也意味着彻底离开了权力中心，成为被圈养起来的富贵闲人。

他的旧臣，也只是被酌情安置，前途未卜。

要知道，熊烈可是被封了威宁侯！世袭罔替的侯爵！同样曾是碎骨荒原五大天仙强者之一，他风弈难道就比熊烈差那么多，只配得一个伯爵？

这种明显的差距，让风弈那早已被现实磨得所剩无几的傲气，隐隐有些刺痛。

他似乎沉默得有些久，墨临渊也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

片刻后，墨临渊才慢悠悠地抛出了第二个选择。

“第二个选择！”他的声音带着奇特的诱惑力，“朕可以给你一个世袭三等侯的爵位。”

侯爵！

风弈的心脏猛地一跳，眼中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光芒，但紧接着，他听到了条件。

“条件就是...”墨临渊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由你风鸣国，发起对铁山国的第一战。”

风弈和他的心腹们，瞬间愣住了。攻打铁山国？这......

没等他们消化这个信息，墨临渊继续说道：“哦，友情提示一下。根据情报，铁山国那边，现在可不只有铁铉一位天仙。”

“他们境内，目前共有八位天仙。除去铁铉本人，另外七位，皆是来自外域的天仙强者，其中更有一位是天仙圆满。”

“什么？”

“八位天仙？天仙圆满！”

风弈和马驰等人几乎是同时失声惊呼，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们震惊于铁山国的恐怖底蕴！

七位外域天仙！一位天仙圆满！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

铁山国什么时候暗中勾结了如此强大的外援？若是他们风鸣国之前不知深浅贸然与之为敌，恐怕顷刻间就有覆灭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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