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孤注一掷

画面来自省农业厅附近那家“蓝岛咖啡”昨天下午的监控录像。

时间显示在柳婷婷与金丝眼镜男见面离开后大约十分钟。

一辆没有悬挂牌照、车窗贴着深色膜的黑色别克GL8商务车，缓缓停在了咖啡厅侧后方的巷口。

监控角度刁钻，勉强拍到了驾驶室和副驾驶的两个人影，虽然模糊，但能看出神情警惕。

“这辆车在柳婷婷离开后出现，停了大概五分钟，期间副驾驶下来一个人，在巷口抽烟，像是在等人或者观察。柳婷婷是在咖啡厅正门打车离开的，方向相反。”

小陈快速切换着画面，“然后，大概半小时后，我们追踪柳婷婷的手机信号和可能的出租车轨迹，发现她最后消失在距离这家咖啡厅大约三公里的一个老物流园附近。那里环境复杂，监控很少。”

苏晴立刻凑过来：

“物流园，那辆无牌GL8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太巧合了。而且深色贴膜，无牌，符合秘密抓捕的特征，会不会柳婷婷在那里被这辆车接走了？”

林川眼中精光一闪：

“可能性极大，立刻把这段监控和车辆特征发给楚书记的人，重点排查那个老物流园及周边区域。特别是昨天下午那个时间段进出物流园的车辆。”

“注意这辆无牌GL8，还有，”

他转向小陈，“联系我们在交警系统的可靠关系，试试看能否通过沿途更高清的治安摄像头，捕捉到这辆车的清晰画面或者驾驶室人脸。”

“是！”小陈立刻忙碌起来。

苏晴看着林川专注的侧脸，轻声道：

“舆论那边，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已经公开表态了。国家环科院副院长亲自在官微转发了我们项目组整理的科学数据包，并评论‘科学决策，数据说话，东华湖项目环评严谨足以为范’。省环保协会也发了联合声明，支持项目。官媒开始跟进报道了，风向在扭转。”

“还不够。”

林川摇摇头，目光依旧盯着屏幕上那辆可疑的GL8，“赵志远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一定还有后手。我们要在他下一个动作出来之前，找到柳婷婷，她是破局的关键钥匙。”

他拿起那部加密手机，犹豫片刻，拨通了楚中天的电话，低声汇报了监控的新发现。

与此同时，省纪委，罗浩办公室。  助手正在汇报：

“罗主任，网上舆论虽然被专业声音压下去一些，但我们的舆情监测发现，有新的水军账号在集中攻击项目组负责人林川，方向是质疑其个人品德和操纵专家评审。”

“另外，我们监控到赵省长的一个亲信，刚刚秘密调动了省警卫局下属一支技术保障分队，名义是‘设备维护’，但去向不明。”

罗浩手指敲击着桌面，眼神锐利：

“声东击西。赵志远在舆论上占不到便宜，就想从林川个人身上打开突破口，甚至可能…是想用非常规手段让林川‘闭嘴’。”

他沉吟片刻，“通知我们的人，加强对林川秘密落脚点的外围警戒级别。另外，把林川那边发现的关于那辆无牌GL8和物流园的线索，同步给我们外勤的同志，让他们也动起来，找到柳婷婷，保护好她，这步棋，我们必须抢在赵志远前面。”

一场围绕着关键证人柳婷婷的生死竞速，在城市的暗面悄然展开。

而在郊外那个老旧小区的302室，柳婷婷刚刚安抚着精神几近崩溃的马文斌睡下。

她走到狭小的阳台，关好门，拿出张干给她的那部无法追踪的加密手机。

冰冷的金属外壳贴在掌心，她深吸一口带着寒意的夜风，拨通了里面唯一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传来张干毫无感情的声音：

“说。”

“张秘书，是我。”

柳婷婷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疲惫和邀功的意味，

“马文斌情绪很不稳定，但我已经基本控制住了。他…”

她顿了顿，确保自己的声音足够清晰和重要，“他说出了一个关键信息：他手里有原始账本的备份，藏在他老家父母老宅的神龛暗格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钟。柳婷婷几乎能想象张干那骤然收缩的瞳孔和内心的震动。

“消息可靠？”

张干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快了一丝。

“他亲口说的，情绪激动，不像有假。他说这是他最后的护身符，也是催命符。”柳婷婷如实转述。

“很好。位置具体点。”张干命令道。

柳婷婷说出了马文斌老家的详细地址和“堂屋神龛下暗格”的描述。

“知道了。你做的不错。继续看着他，稳住他，别让他做傻事。尤其是，别让他联系任何人。”

张干说完，似乎就要挂断。

“张秘书！”

柳婷婷急忙叫住他，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柔弱和担忧，“我…我有点怕…马文斌现在就像个火药桶…赵省长那边…下一步…”

“老板自有安排。”

张干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做好你的事。记住，你现在的命，是老板给的。”  说完，电话被挂断。

听着忙音，柳婷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收起电话，没有立刻回房。而是靠在冰冷的阳台栏杆上，仰头望向城市方向被光污染映照得有些发红的夜空。

电话切断的忙音还在耳畔残留，如同冰水注入血液。

柳婷婷站在狭小阳台的寒风中，指尖因用力而掐得泛白。

张干最后那句“你现在的命，是老板给的”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的脖颈。

她交出账本位置，献上马文斌的咽喉，赌的就是这份情报的价值能换来喘息的空间。

但赵志远那头沉默的巨鳄，真的满意了吗？他的“自有安排”又是什么？灭口马文斌的同时，连她这把“已经证明锋利”的刀也一并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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