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狭窄缝隙
柳婷婷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更加不归的路，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看到的、或许能通向生机的狭窄缝隙。
她发动汽车，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驶向了豹哥告诉她的那个地址。
一家看似普通的贸易公司。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已经彻底沦为某些更大势力之间博弈的棋子，但为了活下去，她别无选择。
在马文斌的别墅里，他像一头困兽般来回踱步，地上散落着摔碎的酒杯和文件。
他一次又一次地拨打柳婷婷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后来甚至变成了关机状态。
“这个贱人...她去哪了？是不是跑了？还是被林川...”
马文斌脑子里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恐惧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不敢想象如果柳婷婷落网或者反水，会爆出多少对他不利的事情。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找了这么一个野心勃勃又不受控制的女人。
而赵志远那边...他根本不敢去想明天该如何面对。
张干下午旁敲侧击传来的消息已经让他如坠冰窟，赵省长对他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
他必须做点什么，必须尽快拿到林川项目的“硬伤”，否则...
他猩红的目光投向了书桌上的电脑，里面有一些他通过其他渠道收集的、关于林川过去工作经历中可能存在争议的模糊信息。
之前他觉得这些不够致命，没有使用。但现在，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坐下来，开始疯狂地敲击键盘，他要亲自操刀，写一份能将林川彻底抹黑的“内参”材料，哪怕只有七八分真，他也要把它做成十二分像...
他要抢在所有人前面，把水搅浑，把火烧到林川身上...
在省府大楼的另一间办公室里，赵志远并没有休息。
他站在窗前，看着城市的夜景，脸色阴沉。
张干垂手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马主任回去后，似乎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只是听说他晚上在外面应酬，后来就回家了。”
“应酬？和谁？”赵志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好像...还是那个文化公司的柳婷婷...”张干低声道。
“蠢货，不知死活！”赵志远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对这个马文斌已经失望透顶。
“老板，还有件事...”
张干犹豫了一下，“省纪委的罗浩主任，下午的时候，以调研工作的名义，调阅了近三年省农业厅部分专项资金拨付的审批档案，其中...有几项是马主任亲自经手的。”
赵志远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
“罗浩？他动作这么快？”
“是的...而且，他调阅档案的范围，似乎...很有针对性。”张干意有所指。
赵志远沉默了。
罗浩是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李伟国的人，而李伟国一直和他赵志远不是一条心。
罗浩此举，是正常的纪检监察工作，还是嗅到了什么味道，得到了李伟国的授意，准备趁机插手。
如果马文斌的事情被罗浩抓住把柄深挖下去...会不会牵扯出更多，甚至...牵扯到自己。
赵志远感到一阵心烦意乱。
他原本只是想借马文斌敲打一下林川，敲打一下东华市的楚中天，稳固自己对农口系统的绝对控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马文斌这个蠢货，不仅没把事情办好，反而引火烧身，现在可能还要波及到自己...
必须止损...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也许，是时候放弃马文斌这枚棋子了。
甚至...要在罗浩查到更多之前，抢先一步处理掉马文斌，把他变成一颗独自引爆的雷，将所有的破坏都控制在他个人层面。
赵志远对张干招了招手，低声吩咐了几句。
张干听着，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但很快便化为绝对的服从，连连点头：
“是，老板，我明白了，我立刻去安排。”
这个夜晚，暗流变得更加汹涌澎湃。
林川的病房看似恢复了平静，实则他正处于风暴力量急剧汇聚的中心点。
马文斌在绝望中准备疯狂反扑，柳婷婷在恐惧中选择了更危险的背叛，而赵志远，这位执棋者，已经开始考虑如何弃子保帅。
林川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楚中天书记的未接来电提示，深吸一口气，回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楚中天沉稳而关切的声音：
“林川，这么晚还没休息，身体怎么样？我听说...省厅那边，今天下午有些不太寻常的动静。”
林川组织了一下语言，低声回应道：
“楚书记，我正好有重要情况需要向您汇报...”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楚中天沉稳而关切的声音：
“林川，这么晚还没休息，身体撑得住吗？我听说省厅那边，今天下午有些不太寻常的动静，马文斌没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林川组织了一下语言，压低声音回应道：
“楚书记，我正好有重要情况需要向您汇报。马文斌何止是出幺蛾子...”
他将晚上宴席下药未遂、自己录音反击、以及刚才柳婷婷到医院试图勾引和放置窃听器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重点突出了马文斌的恶劣行径和自己手握关键证据的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五六秒，显然即便是楚中天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被对方的无耻和疯狂震惊了。
再开口时，楚中天的声音里带上了罕见的冷厉：
“无法无天，简直是骇人听闻。在省城地界，对一个重伤未愈的项目负责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马文斌想干什么，他背后的人又想干什么。”
“楚书记，您息怒。我现在相对安全，证据也完好。”
林川冷静地说，“目前的关键是，马文斌已经慌了，柳婷婷也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寻找后路。我判断他们短期内可能会因为恐惧录音而暂时不敢在明面上刁难项目，但这最后的疯狂阶段，可能会更加不择手段。”
“你的判断很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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