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正襟危坐
专车已经在楼下等候。司机看到林川跟着一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恢复如常，恭敬地拉开车门。
车子驶出市委大院，汇入下班的车流。
楚中天靠在椅背上，微微闭目养神。林川正襟危坐，目光看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楚中天忽然开口，眼睛依旧闭着：
“放松点，又不是去开会。”
林川讪讪一笑：“是，书记。”
楚中天的家在市委宿舍大院一个相对僻静的区域，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带着一个小院。
环境清幽，安保措施严格但并不张扬。
车停稳，楚中天和林川刚下车，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回来啦？小林主任也来啦，快请进快请进。”小艺母亲热情地招呼着，语气亲切自然。
“阿姨，您好！打扰了。”林川赶紧微微躬身问好。
“打扰什么呀，快进来坐。老楚也真是，也不提前多说一声，我好再多准备两个菜。”周姨笑着埋怨了楚中天一句。
楚中天哈哈一笑：“有什么准备什么，小林又不是外人。”这话听得林川心里又是一动。
沙发上，一个穿着居家服、正捧着平板电脑看视频的女孩抬起头来，正是楚小艺。她看到林川，眼睛一下子亮了，丢开平板跳了起来。
“林川大哥！你真的来啦！”
楚小艺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脸上洋溢着青春活泼的笑容，
“爸，你总算说话算话了一回！”
楚中天瞪了女儿一眼：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没大没小。”
楚小艺冲她爸做了个鬼脸，然后笑嘻嘻地对林川说：
“林川大哥，你可答应我的，带我吃遍东华小吃，这回逮着你了，可不能赖账！”
林川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女孩，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笑道：
“当然，只要你有时间，我随时奉陪。就怕你嫌路边摊不卫生。”
“才不会呢！地道的美食都在小巷子里！”楚小艺一副很懂行的样子。
小艺母亲在一旁笑道：“行了行了，先让人家林主任坐下喝口水。小艺，去给林大哥倒杯茶。”
“好嘞！”楚小艺欢快地跑向饮水机。
楚中天脱下外套，对林川说：
“随便坐，别拘束。到家了，就没那么多规矩了。”
话虽如此，林川还是等楚中天先在主位沙发坐下后，才在他侧面的沙发坐下，腰杆依旧挺直，只是姿态稍微放松了些。
楚小艺端来茶水，递给林川：“林大哥，请用茶。”
“谢谢小艺。”林川双手接过。
楚小艺就在他旁边坐下，眨着大眼睛看着他：
“林大哥，你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啊？我看新闻里老是提到你们那个‘东华智谷’的项目。”
林川看了一眼楚中天，见对方只是悠闲地喝着茶，并没有阻止女儿说话的意思，便笑着回答：
“是挺忙的，这么大的项目，千头万绪。不过能参与到东华的发展建设里，再忙也值得。”
“真厉害。”楚小艺一脸崇拜，
“我们同学都在讨论这个项目呢，说要是成功了，东华就能吸引好多高科技公司，我们毕业找工作都能多不少好机会。”
“哦？你们大学生都这么关注？”
楚中天似乎来了兴趣，插话问道。
“对啊爸，你别小看我们大学生的信息渠道。我们都知道，这个项目是您力主推动的，林大哥是具体执行的大将。”
楚小艺说得头头是道，“我们还挺担心的，听说省里好像有人不太支持......”
林川心中一惊，没想到楚小艺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他不好接话，只是笑了笑。
楚中天脸色如常，淡淡道：
“任何改革都会遇到阻力，这很正常。重要的是看准了方向，就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省里大多数领导还是支持的。”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这个问题，既没有否认困难，也明确了立场。
周姨从厨房探出头来：
“老楚，别跟孩子聊工作了，准备吃饭了。小艺，过来帮忙端菜。”
“来啦！”楚小艺应了一声，跑向厨房。
楚中天站起身，对林川说：
“走吧，尝尝你阿姨的手艺。她可是难得下厨做这么一桌子菜。”
餐厅里，饭菜已经摆上桌。四菜一汤，有荤有素，都是家常菜式，但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没什么好菜，小林，你别客气，多吃点。”周姨热情地招呼着，给林川盛了满满一碗饭。
“谢谢阿姨，这么多好菜，太丰盛了。”林川连忙道谢。
四人落座。楚中天开了瓶红酒，给林川和自己各倒了一点：
“在家里，少喝点，助助兴。”
“谢谢书记。”林川双手接过酒杯。
楚小艺嚷嚷着：“爸，我也要！”
“你喝饮料。”楚中天不容置疑。
楚小艺撇撇嘴，但还是乖乖拿起了果汁。
一开始，饭桌上的话题主要是阿姨和楚小艺在问林川一些家常，比如老家哪里，父母身体怎么样，在东华生活习惯不习惯等等。林川一一礼貌作答，气氛融洽。
阿姨感叹道：“小林真是不错，年轻有为，又稳重。不像我们家这个，整天疯疯癫癫的，没个正形。”
“妈！我哪有！”楚小艺抗议道，“我这是在您和林大哥面前才这样，在学校我可高冷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饭桌上的气氛更加轻松。楚中天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再局限于工作。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问林川：“小林，你以前在清平的时候，跟过农业项目没有？”
林川放下筷子，认真回答：
“报告书记，接触过一些。清平是农业大市，我在开发区的时候，也引进过几家农产品深加工企业，但了解不算太深。”
“嗯。”楚中天夹了一筷子菜，似是无意地说道，
“我们东华下面的云水县，这几年特色农业搞得不错，尤其是他们的高山有机茶和菌菇，品质很好，但一直打不开高端市场，品牌响不起来，价格上不去。县里跟我反映过几次，希望市里能帮他们想想办法。”
林川仔细听着，脑子飞快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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