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倾诉对象

“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支持您。”楚小艺用力点头，

“那…林先生，我们算朋友了吗？以后我能偶尔找您聊聊天吗？感觉跟您说话挺有意思的，能学到东西。”

林川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灿烂、眼神清澈的女孩，点了点头：

“当然。”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结账的时候，楚小艺抢着付了钱，林川也没再坚持。

走出餐馆，晚风清凉。

“林先生，谢谢您赏光，我下次还能请您吃饭吗？”

楚小艺问。

“叫我林川就行。”林川说，

“下次我请你。”

“好呀，那就说定了。林川…哥！”楚小艺笑着冲他挥挥手，

“路上小心，我再联系你！”

又过了几天，楚小艺果然又发来了信息，是一张她刚完成的油画照片，画的是黄昏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色彩运用很大胆，充满了情绪。

「林哥，你看，这是我根据那天遇到你的地方画的。叫《余晖下的守护》，嘿嘿。」

林川看着手机屏幕，画得确实很有灵气。

他回复：「画得很好，很有感觉。」

「真的吗？太好了！(*^▽^*)」楚小艺秒回，

「林哥，你周末有空吗？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拳击馆，体验课才99！感觉特别适合你去发泄…啊不是，去锻炼！」

林川看着信息，忍不住笑了。

这姑娘还真是自来熟。他回复：

「好。」

周末，林川如约到了那家拳击馆。

楚小艺已经等在门口，穿着运动装，活力四射。

“林哥，这里！”她跑过来，

“我都帮你约好啦。”

体验课强度不小，教练也很专业。

林川跟着教练的口令，对着沙袋挥汗如雨。

拳头撞击在实心沙袋上发出的沉闷砰砰声，以及需要调动全身协调发力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和释放。

所有的郁闷、愤怒、不甘，似乎都随着每一拳倾泻而出。

楚小艺就在旁边看着，偶尔拿着手机拍照，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还喊一句

“林哥加油！”

课后，两人坐在馆外的长椅上休息，喝着运动饮料。

“哇，林哥，你打拳的样子太帅了，比那天打小混混还帅！”

楚小艺由衷地说。

“老了，体力跟不上了。”

林川喘着气，汗水顺着下巴滴落，但感觉通体舒畅。

“哪有，明明很厉害。”楚小艺递给他毛巾，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解压。”

“嗯，是挺痛快。”林川点头，

“谢谢你啊，小艺，带我来这儿。”

“不客气！能帮到你就好。”

楚小艺笑起来，

“我看你上次说压力大，就觉得你需要这种激烈点的运动发泄一下。比一个人闷着头跑步好玩吧？”

“确实不一样。”

林川承认。和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在一起，他感觉自己似乎也年轻了几岁，轻松了几分。

“林哥，”楚小艺忽然收起笑容，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点，

“你…后来还有遇到什么麻烦吗，就是…工作上那些恶心事。”

“暂时没有。我现在就是个平头老百姓，麻烦也找不到我头上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那就好。”楚小艺松了口气，

“那…能跟我说说吗，到底是什么事啊，当然，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她赶紧补充，眼神里有关心也有好奇。

林川看了她一眼。

他斟酌着词语，尽量简化、模糊掉敏感信息：

“简单说，就是以前想认真做点事，为地方发展，也为老百姓做点实事。但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他们势力很大，手段也脏。”

“我斗不过，最后只能自己离开。”

楚小艺听得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表情：

“怎么能这样。太坏了，您明明是想做好事。他们就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能这样欺负人？没人管吗？”

“管？”林川嗤笑一声，笑容里带着苦涩，

“有时候，管的人可能就是他们自己，或者和他们有千丝万缕联系。水太深了。”

“那…那就没办法了吗。”楚小艺替他不甘心。

“目前看，没有。”林川摇摇头，

“所以觉得挺没劲的。拼尽全力，发现规则都是人家定的，你怎么玩？”

“可是…”楚小艺皱着眉，努力想着词，

“可是如果大家都因为难就不做了，那岂不是更便宜那些坏人了？而且…林哥你不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人吧？我感觉你不是。”

林川有些讶异于她的判断。

他喝了一口饮料，没说话。

拳击馆外的长椅上，汗水依旧在林川的额角闪着光，胸腔里因剧烈运动而燃烧的感觉，奇异地驱散了连日来的部分阴霾。

楚小艺在一旁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云雀，分享着她画作获奖的喜悦和校园里的趣事。

林川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种简单和鲜活，是他过去在开发区办公室里，乃至后来在自我放逐的公寓里，都难以触及的。

楚小艺的存在，像是一扇窗，让他得以短暂呼吸到另一种空气。

“林哥，”楚小艺忽然停下关于颜料价格的吐槽，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些，她侧过身，认真地看着林川，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总不能一直这样……锻炼，然后待着吧？”她小心地选择着措辞，避免触碰到他可能的伤口。

林川拧开瓶盖，灌了一口水，水流过喉咙，带来短暂的清凉。

“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能有什么打算？他林川的名字，在清平乃至省里的某些圈子里，恐怕已经和“失败者”、“麻烦”划上了等号。

重操旧业？哪条路还会对他敞开？

楚小艺眨巴着大眼睛，似乎在斟酌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运动水瓶的标签。

“林哥，我知道你以前是做大事情的，是……是好官。那天晚上你打跑那些混混的样子，还有你说话的感觉，就跟普通人不一样。”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

“我……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但是……但是如果你需要的话，也许……可以换个地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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