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对他的各种试探
王老栓，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他依旧每天拄着拐杖，在允许的范围内活动，望着东区的厂房，眼神里是旁人读不懂的深沉。
只是在夜深人静时，他会拿出那个护身符，紧紧攥在手里，嘴唇无声地翕动，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进行着某种艰难的心理斗争。
他的异常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和目的？
他望向东区厂房的目光，是向往，是仇恨，还是在进行着某种任务的确认？
合山西南分厂，在应对明枪暗箭的同时，又一次陷入了内部身份谜团的漩涡之中。
而这一次，谜底似乎更加扑朔迷离。
王老栓的异常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顾耀赫，赵向阳和张国强心中漾开了层层警惕的涟漪。
监控在暗中加强，赵向阳与王老栓的接触也更加刻意地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赵向阳拎着一包水果再次来到王老栓的临时宿舍。
王老栓正靠在床头，对着窗外发呆，手中依旧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锡酒壶。
见到赵向阳，他脸上挤出一丝惯常的憨厚笑容，但眼神深处的一丝游离没能逃过赵向阳的眼睛。
“老王，今天感觉怎么样？腿好点没？”
赵向阳将水果放在床头，拉过凳子坐下，语气如常地寒暄。
“好多了，好多了，劳赵主任惦记。”
王老栓连忙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又瞟向了窗外东区的方向，“那边好像又起了一栋新厂房？”
赵向阳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嗯，是规划里的辅助车间，为下一步扩大生产准备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王老栓的反应，然后仿佛随口抱怨道，“不过这地方电力供应有时候还是不稳，新设备娇贵，真怕到时候影响生产进度。”
王老栓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手指捏紧了酒壶，接口道，“可不是嘛，俺以前听跑运输的人说过，大厂子最怕停电，一停损失可就大了，咱们厂里有备用的发电机吧？”
这话问得看似寻常，却再次印证了赵向阳和张国强的猜测。
一个普通农民，对工业生产的连续性以及备用电源如此关心，实在不合常理。
“有是有，不过具体布局是保密的，归国强他们保卫科管。”
赵向阳打了个哈哈，巧妙地将话题引开，心中却更加笃定。
与此同时，魏晓东从海外传来了紧急加密情报。
经过层层溯源和交叉验证，发现在王老栓家乡那场大地震后不久，确实有一支打着国际人道主义援助旗号的小型队伍活跃在灾区，其背景与一个经常为先生势力处理灰色事务的海外基金会存在间接资金关联。
该队伍在灾区除了分发物资，似乎还特别关心灾民安置和流向，甚至有过私下接触部分青壮年灾民的记录。
虽然目前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王老栓就是被这支队伍招募或策反，但时间点和活动区域的吻合，使得这种可能性急剧升高。
“看来，王老栓很可能是被先生的人利用灾后心理创伤和生存压力，以某种承诺或胁迫方式，安排混入灾民队伍，目标直指我们合山，特别是正在建设的新型生产线。”
顾耀赫在听了张国强和赵向阳的联合汇报，以及魏晓东的情报后，得出了初步结论。
“厂长，既然基本确定，是不是可以收网了？以免夜长梦多。”张国强请示道。
顾耀赫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再等等，他现在腿伤未愈，活动能力有限，我们监控严密，他做不了什么，我更想知道，他具体的任务内容是什么，是单纯的破坏，还是窃密，或者，他是否还有同伙，冒然抓捕，可能会打断线索。”
他看向赵向阳，“向阳，你再和他接触一次，这次，可以适当给他一点‘甜头’。”
赵向阳心领神会。
第二天，赵向阳找到王老栓，脸上带着一丝忧虑，“老王，有件事跟你念叨念叨，你别往外传，东区那边新到的几台核心设备，对电压要求特别高，厂里正在为备用电源线路的铺设方案头疼呢，几个工程师意见不一致，怕选不好以后出问题。”
王老栓听着，眼神微微闪烁，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表情，瓮声瓮气地说，“哦，还有这事那可得慎重。”
赵向阳将他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不再多说，又闲聊几句便离开了。
当晚，监控小组报告，王老栓在夜深人静时，显得异常焦躁，他几次挣扎着试图下床走到窗边，望着东区的方向，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护身符，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经历着巨大的内心挣扎。
后半夜，他甚至偷偷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巧，看似普通的火柴盒，反复摩挲，但最终还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他在犹豫，也在等待指令。”
张国强分析道，“那个火柴盒，很可能就是通讯工具或者信号接收装置。”
时机成熟了。
顾耀赫决定，布一个局，让王老栓自己暴露出来。
几天后，分厂内部无意中流传出一个消息，由于技术论证和线路施工顺利，东区新型生产线的关键设备将于三天后的午夜进行首次通电联动调试。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
消息自然也顺理成章地传到了王老栓耳朵里。
果然，王老栓听到这个消息后，连续两晚都几乎没睡，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利用一次上厕所的机会，悄悄将那个火柴盒在墙角某个不起眼的缝隙里摩擦了几下，这被隐藏的摄像头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他在发送信号！”
张国强确信。
通电调试的前夜，合山西南分厂表面一切如常，但暗地里已布下天罗地网。
东区车间内外，明哨暗岗林立，所有关键节点都安排了精干人员。
顾耀赫坐镇指挥部，赵向阳，张国强各司其职。
午夜时分，厂区大部分灯光熄灭，只有东区车间灯火通明，仿佛真的在进行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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