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番外：回忆

神界，云海之巅，一座由星辰之力与混沌气息凝聚的亭台内。

两道身影相依而坐，俯瞰着下方云卷云舒，以及云层缝隙间偶尔掠过的、属于万千小世界的浮光掠影。

这里岁月悠长，宁静永恒。

古清欢慵懒地靠在尊上怀里，把玩着他一缕垂落的墨发，指尖萦绕着淡淡的星辉。

她忽然轻笑出声，仰头看他：“喂，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在凡间那座小山谷里练剑的情景？”

容郁低垂着眼眸，那双曾冰封万里、如今却只映着她一人身影的眸子里，漾开温和的涟漪。

他揽着古清欢的手臂微微收紧，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

“记得。”他的声音低沉而内敛，带着回忆的悠远：“你总嫌我的剑势太过冷硬，不懂留余。”

“那是因为你当初就是个冰块！”古清欢笑着戳了戳他的胸口，“非要我跟你对练，每次都被你那剑气冻得不行。”

那是在一片人迹罕至的灵秀山谷，溪流潺潺，鸟语花香。

晨曦微露，林间的空地上，两道身影手持木剑，正在过招。

那时的容郁，虽已对她有所不同，但性子依旧带着天生的清冷与疏离。他手持木剑，招式简洁、精准、迅疾，每一剑都带着凛冽的寒意，仿佛能冻结周遭的空气，将效率与法则诠释到极致。

而古清欢身法灵动，剑招却带着一种生生不息的圆融之意，时而如流水般缠绕，时而如春风般无孔不入，她一边格挡着他那咄咄逼人的剑势，一边忍不住抱怨：

“你就不能收着点力，剑不是这么用的，除了杀伐，它还应有守护、有绵长。”

容郁动作微顿，冰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依言稍稍收敛了剑上的寒意。然而下一次出剑，那骨子里的冷峻依旧在不经意间流露。

“不对。”古清欢忽然撤剑，几步跳到他面前，直接握住他持剑的手腕，引导着他的动作。

她的手掌温热，贴在他微凉的皮肤上，她靠得很近，清浅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山谷间青草的香气。

容郁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和那耐心的引导，心头那股常年不化的冰寒，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暖石，漾开圈圈陌生的涟漪。

“对，就是这样！”古清欢眼睛一亮，松开手，满意地看着他：“看来你这冰块，也不是完全不可雕琢嘛！”

容郁看着她明媚的笑颜，握着木剑的手指微微收紧，耳根悄然爬上一抹薄红，却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将那份因她靠近而紊乱的心跳，默默压回心底。

云巅亭台内，容郁将下颌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感慨：“若非你，我的道，或许终其一生，都只是那条孤独至绝的冰封之路。”

古清欢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个更舒服的位置，笑道：“那你后来可是青出于蓝了，教我阵法、带我历练的时候，可没见你手软过。”

说起来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单纯呢。

想起后来他恢复记忆，两人并肩游历各界，探寻古迹，共参大道的日子，那些险境中的相互扶持，静修时的默契无言。

容郁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带着无尽珍视的吻。

“还好，你没有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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