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朝花易逝,李家凶案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朝花易逝,李家凶案
下一刻,酒楼里的喧闹瞬间凝固。
邻桌议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群穿着皂衣的衙门差役身上。
“李小姐……死了?”
曾秀丽怀里的念安被这阵仗吓得哭起来,她慌忙捂住女儿的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下午还好好的在台上比武,怎么会……”
沐青妍的脸色也白了,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守北,指尖微微颤抖。
那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眉眼灵动的姑娘。
那个在台上挥剑时带着英气的姑娘。
就这么没了?
青春年华,说没就没了。
王白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指尖在桌沿轻轻敲击着。
下午离开时,李婉儿还在台上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带着惋惜。
怎么会突然身死府中?
“愣着干什么!”
领头的赖三华见没人动,嗓门更粗了。
手里的铁尺往桌上一拍。
“都给我站起来!去过比武招亲的,一个个跟我回衙门问话!特别是你们几个!”
赖三华刮过王白一行人。
“我们只是去凑了个热闹,连台子都没靠近,凭什么抓我们?”
血屠把啃剩的鸡骨头往地上一扔,眼神不善地瞪着赖三华。
“凭什么?”
赖三华冷笑一声。
“李府报案,说小姐是被比武招亲时怀恨在心的人所害!凡是在场的,都有嫌疑!少废话,跟我走!”
说着,他身后的十几个差役就围了上来。
伸手就要去抓沐青妍和曾秀丽。
“滚开!”
血屠猛地站起来。
蒲扇大的手一挥,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差役就像纸糊的一样飞了出去。
“敢碰夫人一下试试!”
“反了!反了天了!”
赖三华吓得后退一步。
随即色厉内荏地大喊。
“这小子竟敢拒捕!还敢动手打差役!给我拿下!出了事我担着!”
剩下的差役仗着人多,拔出腰间的短刀就冲了上来。
血屠哪会把这些三脚猫功夫放在眼里。
身形一晃,就像虎入羊群。
噼里啪啦几声脆响,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
十几个差役全都被打飞出去。
不是胳膊脱臼就是腿弯被踹。
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没一个能站起来的。
整个酒楼鸦雀无声。
掌柜的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
其他食客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赖三华吓得脸都绿了。
指着血屠,嘴唇哆嗦着。
“你……你们是要造反吗?知道李府在星愿城的地位吗?敢伤官差,是要掉脑袋的!”
“掉谁的脑袋,还不一定。”
王白缓缓站起身。
目光平静地看着赖三华。
“我问你,李小姐是怎么死的?何时发现的?死在何处?身上有何伤痕?”
一连串的问题掷地有声。
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赖三华竟被问得一愣。
“我……我怎么知道那么多!”
他反应过来,梗着脖子道。
“反正是被害了!你少转移话题,赶紧跟我回衙门!”
“看来,你这个领头的,也什么都不知道。”
王白摇了摇头。
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赖三华眼前晃了晃。
令牌是纯金打造,上面刻着一个“北”字。
边缘镶嵌着一圈银丝,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冷光。
赖三华的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瞬间,他的嚣张跋扈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声音都带着哭腔。
“是……是镇北公!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公爷驾临,死罪!死罪啊!”
他身后的差役们虽然不知道令牌代表着什么。
但见头儿都吓成这样,也纷纷挣扎着跪下。
磕头如捣蒜。
酒楼里的人更是惊呆了。
镇北公王白?
那个在北境大败北熊国、硬生生守出一个平安镇的传奇!
他怎么会出现在星愿城,还穿得这么普通?
沐青妍和曾秀丽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王白会突然亮明身份。
王白收起令牌。
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让人不敢违抗的力量。
“起来说话。李府的案子,到底怎么回事?”
赖三华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腰弯得像个虾米。
“回……回公爷,傍晚时分,李府的管家匆匆跑到衙门报案。
说……说李小姐在自己的院子里被人杀害了。
胸口有一处剑伤,凶器还留在现场。
是一把……是一把普通的铁剑。”
“普通的铁剑?”
王白挑眉。
“李小姐自己会武功,身边还有丫鬟护卫,怎么会被一把普通铁剑所伤?”
“这……小人也不清楚,”
赖三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知府大人已经带着仵作去李府了。
让小人先过来,把所有去过比武招亲现场的人都带回衙门问话。
怕……怕凶手跑了。”
“胡闹!”
王白斥道。
“比武招亲现场那么多人,一个个带回衙门问话,得问到什么时候?耽误了查案时机怎么办?凶手要是想跑,早就跑了,还会等着你来抓?”
赖三华被训得不敢抬头。
连声应道:“是是是,公爷说得是,是小人鲁莽了。”
“李府现在在哪?带我去看看。”
王白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
“公爷要亲自去?”
赖三华一愣。
随即连忙道:“好好好,小人这就带路!李府就在城西的桃花巷,离这儿不远。”
“青妍,你们先回客栈。”
王白回头对沐青妍道。
“让上官南留下保护你们,锁好房门,别出去。”
沐青妍知道他放心不下案子。
点了点头:“你自己小心。”
曾秀丽也道:“公爷多加保重,李小姐那么好的人,一定要抓住凶手。”
王白嗯了一声。
跟着赖三华往外走。
血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地上的差役。
快步跟了上去。
出了酒楼,街上已经没了傍晚的热闹。
只有巡逻的兵丁。
赖三华一路小跑地在前面带路。
嘴里不停地解释:“公爷,这李府在星愿城是书香门第。李老爷以前做过翰林院编修,后来告老还乡。就这一个女儿,宝贝得很。从小请了名师教文习武,没想到……”
王白没说话。
只是看着路边的桃树。
花瓣落了一地,被灯笼照着,像铺了一层粉色的雪。
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走到桃花巷口,就看到巷子深处围了不少人。
还有衙役守着,不准靠近。
“让开!让开!镇北公来了!”
赖三华扯开嗓子喊。
守在巷口的衙役们一听,连忙让开一条路。
脸上满是敬畏。
李府的大门敞开着。
里面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哭声。
一个穿着官服、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门口焦急地踱步。
看到王白进来,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
“下官星愿城知府周明,见过镇北公!不知公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周知府不必多礼。”
王白摆了摆手。
“李小姐的案子怎么样了?”
周明叹了口气。
脸上满是愁容:“唉,别提了。下官也是刚到,仵作正在里面验尸。
李老爷悲痛过度,已经晕过去了,现在由管家陪着。”
他侧身让开:“公爷里面请。”
王白走进李府。
院子里种着不少花草,打理得很精致。
显然主人是个爱花之人。
正屋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
应该是李府的下人。
“小姐的院子在后面。”
周明领着王白穿过月亮门,来到后院。
后院更雅致。
种着几株罕见的绿梅。
墙角还有一个小池塘。
池塘边就是李婉儿的闺房。
闺房的门虚掩着。
里面站着几个衙役。
还有一个穿着青衣的仵作正在忙碌。
“公爷,就是这里了。”
周明的声音压得很低。
王白推门进去。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着脂粉香扑面而来。
李婉儿躺在地上。
身上还穿着下午那件鹅黄色的衣裙。
只是胸口处染了一大片刺目的红,眼睛还睁着,嘴角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像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一剑穿心。
仵作,正在小心翼翼地检查伤口。
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
见是周明陪着一个陌生男子,刚想发问。
就被周明用眼色制止了。
“怎么样?”
王白蹲下身,目光落在李婉儿胸口的伤口上。
仵作愣了一下。
见周明点头,才恭敬地回道:“回大人,死者胸口有一处剑伤,贯穿心脏,应该是致命伤。伤口边缘整齐,凶器应该是一把锋利的长剑,剑尖略窄,剑身偏薄。”
“死亡时间大概多久?”
“回大人,应该在一个时辰到一个半时辰之间,也就是傍晚时分。”
王白的目光扫过房间。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
梳妆台上还放着一面铜镜。
铜镜旁摆着几支珠钗。
墙上挂着一把短剑,正是下午李婉儿在台上用的那把。
“凶器找到了吗?”
王白继续问。
周明连忙道:“找到了,就在门口,是一把普通的铁剑,上面还有血迹,已经让衙役收起来了。”
“有没有打斗痕迹?”
“没有。”
周明摇头。
“房间里很整齐,不像有过打斗的样子。李小姐身边的丫鬟说,傍晚时分,小姐说想独自待一会儿,让她们都出去了。半个时辰后再进来,就发现小姐出事了。”
王白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窗外就是那个小池塘。
池塘边有几行脚印,似乎有人从这里走过。
“池塘边的脚印查了吗?”
“查了,”
周明回道。
“有几行杂乱的脚印,像是男人的,但很模糊。估计是被水泡过,看不太清。”
王白的目光又落回李婉儿的脸上。
那双眼睛里似乎有着诧异。
她认识凶手?
或者说,凶手是她意想不到的人?
“下午比武招亲结束后,有谁来找过她?”
周明连忙让人把李府的管家叫了过来。
管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此刻,管家哭得老泪纵横:“回……回大人,下午小姐回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后来……后来赵公子来过,说想跟小姐说几句话,被小姐拒之门外了。再后来,就没别人来了。”
“赵公子?哪个赵公子?”
王白追问。
“就是……就是知府大人的外甥,赵文轩。”
管家的声音有些犹豫。
周明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公爷,文轩他……他虽然性子傲了点,但绝不是杀人凶手啊!”
“是不是,得查了才知道。”
王白淡淡道。
“赵文轩现在在哪?”
“应该……应该在府里吧。”
周明擦了擦汗。
“下官这就让人去叫他来!”
“不用。”
王白摇头。
“我亲自去看看。”
赵府离李府不远,就在隔壁的巷子。
此时赵府里灯火通明。
赵文轩正在客厅里大发雷霆。
把桌上的茶杯都摔了。
“废物!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到,还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
下午在比武招亲的台子上,他本想在李婉儿面前露一手。
没想到被王白搅了局。
还被李婉儿的丫鬟当众怼了几句,说他“心胸狭隘,不配上台”。
气得他一肚子火。
“公子息怒,”
一个家丁小心翼翼地劝道。
“李小姐不也没看上别人吗?依小的看,她心里说不定还有公子您呢。”
“放屁!”
赵文轩一脚踹翻椅子。
“她要是心里有我,会把我拒之门外?
我看她就是看上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小子了!
还有那个什么镇北公,我看就是那野小子瞎编的,吓唬人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王白和周明走了进来。
赵文轩看到周明,愣了一下。
随即怒道:“舅舅,你怎么来了?是不是那个李婉儿后悔了,想通了要嫁给我?”
当他看到周明身后的王白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是你?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李婉儿死了。”
王白平静地看着他。
“傍晚时分,被人杀死在自己的闺房里。”
赵文轩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说什么?她死了?怎么可能!我下午还去见她了……”
“你下午见过她?”
王白追问。
“什么时候?说了什么?”
赵文轩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是去跟她说了几句话。问她……问她是不是看上那个野小子了。她骂我无理取闹,把我赶出来了……我……我没杀她!不是我杀的!”
“你离开李府后,去了哪里?有谁能作证?”
王白步步紧逼。
“我……我回来后就在府里发脾气,家丁们都能作证!”
赵文轩指着旁边的家丁。
“你们说,我是不是一直在府里?”
家丁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道:“公子……您中间好像出去过一趟。
说是……说是去买醉,让小的们别跟着。”
赵文轩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周明的心也沉了下去,连忙道:“文轩,你说实话,你出去干什么了?”
“我……我就是心里不痛快,去了趟醉仙楼,喝了几杯酒。没……没干什么啊!”
赵文轩急得满头大汗,再次解释:
“我真的没杀她!我虽然气她,但也不至于杀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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