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这是大局？甘愿入局
对于三大皇帝的私密对话，陆凡不得而知，他只是凭着大黄的背景才能进出大乾宫城。
只有老相国玄阳子陪着他等候。
玄阳子问陆凡：“你在那两个仙人面前这么高调，不怕死吗？”
“百龙宫的仙人一时半会不会离开人间。”
陆凡对此早有预料，他来大乾皇宫，也只是想要问问大乾对仙人的态度如何。
却没想到，竟直接在此见到了。
“那两个仙人，什么境界？”陆凡问道。
“大概炼虚巅峰吧。”
“炼虚？难道他们不该是仙吗？”
“仙？”玄阳子笑了笑：“不管是人间还是天上，真正的仙总是寥寥无几，天上只是比人间的灵气更加充沛，人修炼起来的效率更高，否则如果真是仙，又怎会亲自跑到人间做这些事？真正的仙哪怕是端坐天之上，也有能力挥手间从人间拿取百万生灵。”
“他们只是炼虚巅峰，不用将天上人想得太过强大不可敌。”
“刚才如果真打起来，大乾未必不能力敌。”
“只是他们背后的百龙宫，有真正的仙，那才是陛下真正考虑的。”
陆凡点点头，原本他以为天上下来的都是仙。
等候漫长，玄阳子起身，想要带着陆凡看看大乾宫城，陆凡欣然同意。
玄阳子唤出一颗青色葫芦法器，带着陆凡乘坐青葫，从大乾宫城出发，遨游整个大乾帝都。
帝都绵延万里，上亿人在此居住，三千多元婴修士担任守城官，如星罗棋布散落各个角落，楼宇亭阁森罗陈列，从高空望去就像是一张张密集的格子网紧凑相邻，亿万人汇聚的生气很是浓烈，纵然是数百米高空，陆凡也能闻到米熟饭香，人间烟火。
“陆凡，听我给你说一件事。”
遨游途中，路过一间名为黄龙的楼宇时，玄阳子忽然降落楼宇之中，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这件事，你可以跟你家那位说，但切记，不要与皇帝陛下说。”
“什么？”陆凡眺望帝都风貌，内心感慨人文景象万千，美不胜收，便随口说道。
玄阳子啪得一声按住陆凡的肩膀，陆凡身躯微微一颤，收回了看风景的眸光，他看着心事重重的玄阳子，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神色也变得肃穆起来。
“你被骗了。”
玄阳子第一句话，便让陆凡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我不能说究竟是谁骗的你。”
玄阳子盯着陆凡，一字一句道：“你要遭大劫了，一个不慎，便是灰飞烟灭，永世堕落。”
陆凡拱手：“前辈请详说。”
“百龙宫仙人进人间，月阑和帝霸动荡，大乾要组人间道宫，还有那所谓的天魔一族，这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一场局。”玄阳子的声音带上了些许颤抖，有些不忍地看着陆凡：“有人在布局，你的所见，所闻，所听，所见，都在棋局之内，孩子，你家里的那位，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陆凡呼吸变得急促，他缓了缓心神，尽量保持冷静：“没有。”
“赤子之心固然可贵，可是孩子，活着最重要。”
“天上不能去！”玄阳子死死扣住陆凡的肩膀，那枯瘦的手掌仿佛有着万千斤的力道，以至于陆凡都感到阵阵痛楚，“你只记住一句话，不论发生什么，天上都不能去！”
与大黄说得相差无几的话.....
陆凡眼神凝重，他怔怔看着面前老人。
玄阳子似乎要得到陆凡的准确回答，一直死死盯着陆凡的眼睛。
老人那略显浑浊的双眼，虽然有着岁月冲刷而来的智慧，可陆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担忧和紧张。
是什么，让堂堂大乾相国感到紧张？
又是什么，让玄阳子要借着遨游帝都之名，来带着自己避开所有人才肯诉说？
陆凡不由自主想到了一个人。
“不要去天上！”
玄阳子又重复了一遍。
陆凡感到一阵强烈的无力感涌来。
大黄让他不要去天上，是因为天上乱战不休，去了极有可能会死。
大黄是绝对信任之人，它说的话陆凡当然不会有半点怀疑。
可是玄阳子，又是为何说出这种话？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能说，也无法说。”玄阳子似乎察觉到了陆凡想要开口询问原因的念头，他浑浊双眼颤抖，用更加强硬的姿态逼视着陆凡：“我不会害你！你家前辈赐我二世而活，这是比天还要大的恩情，为了这恩情，我可以枉顾一些事情，但我不能说，说出来便是灾祸，你只需要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能去天上。”
陆凡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浊气，只听见他轻声问道：“人间要大乱，是不是真的？”
玄阳子点头：“是。”
“知道了。”陆凡环顾四周，黄龙阁楼高耸参天，看帝都的百姓犹如蚂蚁，四周云雾翻滚，隐隐有着超凡脱俗之韵味，他的境界陡然发生变化，只见四周云雾携带滚滚灵气朝他涌来，阵阵气海波澜之音荡漾，灵胎七重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升腾而起，随后他拔出腰间的宝剑，以古怪的姿势挥舞出一剑，却见剑芒如星，刺穿云雾，留下一道深邃气痕，朝天而去。
“若是我成气海，能否破此局？”
玄阳子眼神赞赏，但又摇头：“不行。”
“那若是我成化神，能否破此局？”
“不行。”
“炼虚呢？”
“那你就彻底入局了。”
“炼虚便是入局？哈哈哈，那若是飞升！若是成仙！能否破局？”
玄阳子惊叹于陆凡的自命不凡，他笑道：“炼虚已是人间巅峰，飞升更是超越人间，若是成仙，还是人间仙，那将压住整个人间，除过天上道宫里的一些人，就再也没有人能制衡于你，彼时你便不再是局中人，而是执棋手，可是孩子啊，有自信和斗志是好事，但失败总是贯穿人生始终，与其看你盲目入道，我更想你能好好活着。”
陆凡收敛灵韵，在腹中气海凝练出第十道气缕，他回头一笑：“老相国，你当我是少年意气也好，当我无知无畏也罢，在此人间我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我很感激你能在此时提醒于我，让我察觉到人间大乱背后的凶险，但师尊死的那日起，我便没有退路了，要么杀出一个真相，要么随着师尊一起魂归九幽，因此，我才甘愿披露自己，显于世间，否则凭借我家那位，若是想要安安稳稳躲在北荒，怕是你和皇帝时至今日都不会察觉。”
玄阳子哑言，的确，如果不是当初烛龙铲的气息外漏，他也不会阴差阳错找到当年救自己活出二世的恩公。
“给我时间。”陆凡说道。
玄阳子重重点头：“好！老夫为你护道！”
尽管不知道陆凡到底有什么底气敢直面这惊天乱世。
尽管不知道陆凡要时间是做什么。
但恩情在前，玄阳子甘愿为陆凡护道而行，直至自己再也没有力气。
陆凡看向宫城深处：“那我就先告辞了。”
“好，我会时刻注意你，倘若百龙宫那两个仙人要谋害你，我会竭尽全力出手。”
“多谢！”
“客气。”
当日，陆凡便返回小院，他知道以现在自己的实力，是没有资格在乱世自保其身的。
因此丰满羽翼，就成了陆凡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所幸，返回小院时，就见附近的山林里已经多了许多人族修士的身影。
有的是家族出身，背靠一族资源。
有的则是世间散修，漂泊半生，自由而乏力。
有着虎贲剑宗张真人和各大宗门长老的宣传，北荒周围的村镇城市基本都知道天云宗的事迹。
或好奇也罢，或真心求学也好，小院附近已经有了越来越浓郁的人间烟火气。
......
龙银依混在人群里，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身材异常魁梧高大的男子。
“公主，这里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其中一个男子轻皱眉头：“普普通通的院落，除过那个塔楼看起来有些不凡以外，末将并没有看到什么值得好奇的地方。”
“都说了多少次啦，在外面不要说公主。”龙银依被吓了一跳，急忙低声说：“在外面喊小姐就可以了，咱们是偷偷溜出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就遭了。”
男人无奈点头，自家这位仙朝长公主，放着好端端的天銮殿不住，非得跑到中州来游山玩水，要不是仙朝里面正在爆发三王之乱，他早都带着公主回到不周大陆，说是在外面能体验百姓民生，自由自在，可日日风餐雨宿，长公主又是万金之躯，要是折损了一根头发，将来不管皇帝是谁，怕是自己都免不了一顿严苛刑罚。
“来了来了！”
忽然人群爆发出一阵轻呼。
修士们翘首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山林里正在走来一群提着斧头矿镐的妖修。
“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啊，这家小宗门的弟子每天都会去山林里砍树。”
“天云宗？倒不如叫伐木宗。”
“有点意思，听说砍树都被列为这家小宗门的宗规了，搞不懂这是何意。”
“嘘！噤声！诸位难道没有听说过最近的一些事？”
“红海宗两大元婴老祖死在这里了！”
“啊！？”
顿时，人群安静了许多。
带头的红镇皱眉看向这群人，并没有太过理会。
最近总是会有形形色色 的陌生人族修士扎堆出现在附近。
起初他还以为是因为天荒圣宗举办的百宗大战。
后来渐渐发现，这群人族修士似乎是专门奔着宗门。
每每见到它们，都会暗戳戳地在背地里讨论。
红镇自己是很想赶走这群人，可是师尊至今未归，他便不敢擅作主张，只能当做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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