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一线天现古秘图，圣山深处隐活息
“灰岩峒已成死地，且易守难攻，石傀数量不明，控傀者隐藏暗处。我们主动强攻，胜算渺茫，徒耗力量。”上官落焰目光锐利，“我们的目标是——‘菌师’！”
她展开一张简陋的周边地图：“黑牙寨与灰岩峒，是两种不同方向的实验。‘菌师’必须近距离观察记录数据。黑牙寨的实验已‘成功’，他回收了数据。灰岩峒的实验显然还在进行中，他必然在附近设有隐蔽的观察点，既能监控灰岩峒，又能随时撤离。”
“那个控傀者，很可能与他在一起，或者他能通过某种方式联系控傀者。”
“找到‘菌师’的观察点，擒贼先擒王！不仅能获取关键情报，甚至可能反过来利用他，控制或摧毁灰岩峒的石傀！”
这个计划大胆而冒险，却直指核心。
萧沉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关键：“没错！打蛇打七寸！只是，如何找到他？”
上官落焰指向地图上灰岩峒周边几处制高点：“他需要视野开阔、便于隐藏、且方便接收和传递信息（比如信鸽或某种信号）的地方。符合条件的地点不会太多。我们分头排查！”
事不宜迟。
由大巫坐镇寨子，萧沉禹、上官落焰、霍问卿各带一队精锐猎手，分赴三个最可疑的区域进行搜索。
约定以响箭为号。
上官落焰所选的，是位于灰岩峒东南方向的一处隐蔽石崖。
那里藤蔓密布，视野极佳，且有一条隐秘的小路通向山后。
搜索过程异常小心。
就在夕阳即将完全没入山脊之时，一名眼尖的猎手发现了异常。
一处被厚厚藤蔓遮掩的石缝深处，似乎有金属反射的微光一闪而逝！
上官落焰立刻示意众人噤声，包围过去。
轻轻拨开藤蔓，里面赫然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
洞口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地上还有新鲜的脚印和几缕灰白色的纤维！
就是这里！
上官落焰没有贸然进入，而是示意猎手封锁洞口，自己则取出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香，用竹管缓缓吹入洞中。
等待片刻后，洞内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像是有人摔倒。
上官落焰这才打了个手势，与两名猎手小心翼翼地侧身潜入。
洞内不大，却堆满了各种奇特的器皿：显微镜（类似古代“格物镜”）、培养皿、笔记、以及许多封装着不同颜色孢子的琉璃瓶。
一个穿着灰白衣物、戴着过滤面具的人晕倒在地，正是那“菌师”！
他身旁还有一个造型复杂的铜制装置，上面连着数根铜管，通向洞外不同方向，似乎是用来监听或放大特定声音的。
上官落焰迅速检查，确认菌师已昏迷。她立刻开始翻查那些笔记和数据。
越看越是心惊！
笔记上详细记录着两种尸蕈的生长数据、寄生控制效果、环境适应性，甚至还有……对不同种族、年龄、体质人群的感染差异研究！
其冷血严谨，令人发指。
在一页笔记的角落，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标记。
那个一半獠牙、一半朱雀的“炎雀”符号，旁边还有一个潦草的疑问句。
“‘炎雀’为何对此数据感兴趣？他们也想插手‘圣山基石’计划？”
而更让她瞳孔收缩的是，在笔记最后，提到了“矿化尸蕈”的最终用途。
并非制造士兵，而是为了……“固化并抽取地脉能量，为‘圣山’深处的‘母体’提供稳定养分！”！
“圣山基石计划”？
“母体”？
这些词与之前获得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
“璇玑图”在圣山深处进行的，是一个需要庞大能量支持的恐怖项目！
而这些尸蕈，竟是用来固化地脉、抽取能量的“生物工具”！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和打斗声！
上官落焰一惊，冲出洞口。
只见一名负责警戒的猎手倒在地上，脖颈处有一个细小的血洞。
而远处，另一个灰衣身影（正是那个控傀者）正如同猿猴般在林间飞荡逃窜，显然他是外出返回，发现了异常！
“拦住他！”上官落焰急道。
猎手们纷纷放箭，但那控傀者身形极其灵活，利用树木轻易避开。
眼看就要逃入密林深处。
一旦让他逃脱，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从不远处的另一个方向射向天空炸开！
是萧沉禹他们发出的信号！
他们遇到了什么？
是找到了另一个据点，还是遭到了攻击？
这突如其来的响箭也让那控傀者动作微微一滞，下意识地朝响箭方向望了一眼。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
“嗡——”
那道曾经在灰岩峒外出现过的、高亢尖锐的干扰音波，再次凭空响起！
音波精准地扫过控傀者所在的区域！
控傀者如遭重击，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直接从树上栽落下来！
他手中的骨笛也脱手飞出。
猎手们一拥而上，迅速将其制服。
上官落焰却没有看向俘虏，而是猛地扭头，望向音波传来的方向——
只见百余步外，另一处山崖的阴影下，一个瘦削的身影一闪而逝。
速度快得惊人，根本看不清面目。
只隐约看到，他腰间似乎佩戴着什么反光的东西。
再次出手相助！
这人到底是谁？
属于“炎雀”吗？
他一次次帮忙，目的究竟是什么？
上官落焰心中谜团更深，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她立刻返回洞内，用冷水泼醒“菌师”。
菌师醒来，发现自己被擒，眼中闪过瞬间的惊慌，但很快又被一种疯狂的傲慢取代。
“哼，抓住我又如何？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圣山基石’即将完成，‘母体’苏醒之时，就是尔等蝼蚁末日……”
“噗！”
上官落焰根本懒得废话，直接一针扎在他的痛穴上。
菌师顿时浑身抽搐，冷汗直流，惨叫声被布团堵在嘴里。
“我没时间听你废话。”上官落焰眼神冷冽如冰，“你们在圣山做什么？‘母体’是什么？‘炎雀’又是什么？”
菌师疼得面目扭曲，却依旧顽固。
上官落焰毫不手软，接连施针。
她精通人体穴位与神经，深知如何制造最大的痛苦却不伤及性命。
配合着旁边猎手拔出的、寒光闪闪的俚僚弯刀，以及刚刚从洞里搜出的、他记录自己“实验成果”的笔记……
生理与心理的双重压力，迅速摧毁了菌师的防线。
他本就不是什么死士，只是一个疯狂却惜命的研习者。
“我说……我说……”他瘫软在地，虚弱地求饶。
……
根据菌师的供述，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阴谋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璇玑图”在圣山深处，发现了一处极其古老的、疑似上古遗迹的地方。
遗迹中心，存在一个被称为“母体”的奇特生命（或非生命）形态。
它处于一种诡异的沉睡状态，却本能地需要吞噬海量的能量。
“璇玑图”的高层（菌师这个级别接触不到）试图唤醒并控制“母体”，认为其蕴含着长生或者毁灭世界的终极力量。
“圣山基石”计划应运而生。
一方面，他们利用各种手段（包括紫水晶、邪阵、以及现在的尸蕈）来固化圣山周围的地脉，构建一个庞大的能量抽取和输送网络，为“母体”提供“食物”。
另一方面，他们也在不断进行活体实验，试图找到能与“母体”沟通或控制的“容器”或“桥梁”。
上官落焰的兄长上官明，当年很可能就是因为其卓越的学识和某些特殊体质，被卷入了这个计划。
而“炎雀”，似乎是“璇玑图”内部的一个异端派系。
他们对“母体”的态度似乎更为谨慎，甚至可能想破坏这个计划。
菌师也只是隐约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并不了解详情。
菌师的任务，就是测试两种尸蕈的可行性。
“苍白尸蕈”用于快速清理障碍、处理实验废物、制造恐慌。
“矿化尸蕈”则用于重点区域的能量固化点建设（灰岩峒只是其中一个测试点），形成稳定的“生物能量井”。
供词与现有线索完美吻合。
所有的指向，都汇聚于那最终的谜团之地——圣山！
这时，萧沉禹和霍问卿也带着人赶了过来。
他们那边发现了一个类似的观察点，但已经人去楼空，只找到一些生活痕迹，显然控傀者不止一个。
三方汇合，信息共享，局势豁然开朗，却也更加紧迫。
“必须立刻出发，前往圣山！”上官落焰决然道，“必须在他们完成能量输送网络之前阻止他们！”
大巫得知“圣山”被如此亵渎，更是激动不已，表示俚僚各部将竭尽全力支持圣使。
休整一夜，准备万全。
次日黎明，一支由上官落焰、萧沉禹、霍问卿、大巫指派的最强向导和战士，以及少数自愿跟随的、对圣山地形熟悉的俚僚猎手组成的精锐小队，悄然离开了雷牛寨。
带着从菌师那里缴获的有限资料、新配制的药剂、以及坚定的决心，向着那片弥漫着古老传说与致命危机的禁忌之地——圣山，进发。
他们的脚下，是蜿蜒曲折、逐渐升高的古老小径。
周围的山林越发幽深，雾气弥漫，仿佛每一步都踏入了未知的时空。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混合着淡淡的、与紫水晶和尸蕈都有些类似的奇异气息。
圣山的阴影，已然笼罩在前方。
通往圣山的道路，比想象中更加艰难险峻。
这里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古老的树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如巨蟒，空气中弥漫的奇异能量波动干扰着人的方向感，甚至连罗盘都时不时失灵。
若非有经验丰富的俚僚向导引路，极易迷失在这片原始秘境之中。
沿途，开始出现越来越多人工干预的痕迹。
一些隐蔽的树杈或岩缝中，偶尔能发现小型的、镶嵌着暗淡紫水晶的金属片，它们似乎构成了一个无形的网络，微微嗡鸣着，汲取着地脉中流淌的能量。
有时，还能看到地面被某种力量强行撕裂开的口子，里面被植入了一种灰白色的、类似菌珊瑚般的奇异物质，正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将周围的地面变得坚硬如石。
这正是“矿化尸蕈”的应用现场。
它们在制造小型的“能量井”。
越往里走，气氛越发压抑。
鸟兽绝迹，万籁俱寂，只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和脚步声。
偶尔一阵山风吹过，带来的不是清新，而是那种混合了矿物、霉菌与能量的沉闷气息，令人心悸。
“前面就是‘一线天’了。”
向导指着前方两片巨大无比、仿佛被天神劈开的石壁形成的狭窄通道，脸上写满了敬畏与恐惧。
“穿过那里，才是真正的圣山核心区域。祖训严禁任何人靠近……据说那里是祖灵安眠之地，也是……恶魔苏醒之所。”
石壁高耸入云，光线难以透入，通道内幽暗深邃，仿佛巨兽的口吻。
通道入口处的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枯骨，有人类的，也有巨大野兽的，都被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色矿化层，显得异常诡异。
上官落焰仔细观察通道两侧的石壁，发现上面刻画着许多古老的、抽象化的俚僚壁画。
内容多是描绘先民祭祀、与自然搏斗的场景。
但在一些不起眼的角落，却夹杂着一些截然不同的、更加精细复杂的图案——
星辰运转、奇异的仪器、以及……一个被无数锁链缠绕的、模糊的卵形或茧形物体！
这些图案的风格，与俚僚壁画迥异，倒更接近中原失传的某些上古文明！
“这些画……很久远了，但并非俚僚先人所绘。”上官落焰低声道，“看来这圣山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古老。”
萧沉禹蹲下身，检查着地上的枯骨。
“这些人的死法……很奇怪。不像是被杀死，更像是……被瞬间抽干了生命。”他指着几具靠坐在石壁下的骨骸，“姿态很平静，没有挣扎痕迹。”
霍问卿扛着巨刀，警惕地打量着幽深的通道。
“管他怎么死的，某家只觉得这鬼地方浑身都不舒服！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咱们！”
他的直觉没有错。
上官落焰也感受到了一种无处不在的、冰冷的“注视感”。
并非来自某个具体方位，而是弥漫在整个环境之中。
仿佛这座山本身……是活着的。
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进入“一线天”通道。
通道内光线晦暗，气温明显下降，石壁湿滑。
脚下不时会踩到那些矿化的枯骨，发出“咔嚓”的脆响，在死寂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水声和……一种有规律的、低沉的嗡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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