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野人峡遇诡村落,尸蛊缠身藏隐情
上官落焰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
看准风向。
向后猛地一撒!
“小心!”
“毒粉!”
身后传来警告声。
追兵动作一滞。
下意识地屏息躲避。
然而。
那药粉并非致命毒药。
而是上官落焰特制的、混合了多种刺激性植物粉末和荧光菌类的“迷踪粉”!
药粉遇风扩散。
瞬间模糊了视线。
更沾附在竹叶和追兵的衣服上。
在昏暗的竹林中散发出极其微弱的磷光。
反而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
上官落焰猛地一拨马头。
转向竹林更深处一条几近荒废的猎户小径。
但她显然低估了“影牙”的决心和实力。
那首领幽牙。
根本无视那些药粉。
身影如同轻烟般穿过粉尘区域。
速度丝毫不减。
几个起落间。
便已追至上官落焰马后!
他苍白的手掌探出。
五指成爪。
带着一股阴冷的吸力。
直抓上官落焰的后心!
上官落焰感到背后寒风袭来。
心中一凉!
避不开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
“咻——”
一道尖锐的破空之声骤然从侧前方响起!
一支通体漆黑、毫无反光、速度快到极致的短弩箭。
如同毒蛇出洞。
精准无比地射向幽牙的咽喉!
这一箭。
时机、角度、速度。
都拿捏得妙到毫巅!
逼得幽牙不得不放弃擒拿。
身形猛地向后一折。
一个极其诡异的铁板桥。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箭!
弩箭擦着他的鼻尖飞过。
“夺”的一声。
深深钉入他身后的竹竿。
箭尾兀自剧烈颤动!
“谁?!”
幽牙稳住身形。
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之色。
锐利的目光扫向弩箭射来的方向。
只见前方竹林深处。
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逝。
速度快得惊人。
瞬间消失在密林阴影之中。
高手!
绝对是顶尖的隐匿和刺杀高手!
而就这么一耽搁。
上官落焰的马已然奔出老远。
消失在了竹林尽头。
幽牙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他看了一眼上官落焰消失的方向。
又看了一眼弩箭射来的方向。
再听听身后远处渐渐停歇的打斗声(萧沉禹似乎也摆脱了纠缠)。
知道今日已无法得手。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那支没入竹竿的黑色弩箭。
并未拔出。
只是打了个手势。
所有“影牙”队员立刻停止追击。
如同潮水般退回到他身边。
沉默肃立。
“清理痕迹。”
“撤。”
幽牙冰冷地下令。
最后望了一眼南方。
眼神深邃莫测。
“猎物……”
“已经入网。”
“游戏。”
“才刚刚开始。”
竹林再次恢复寂静。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支黑色的弩箭。
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淡淡药粉气息。
证明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追逐。
死里逃生的上官落焰。
不敢有丝毫停留。
凭着直觉和记忆。
向着与萧沉禹约定的汇合点拼命奔去。
她的心中充满了后怕、疑惑。
以及一丝新的希望。
刚才那支救命的弩箭……
是谁射出的?
是敌是友?
这南下之路。
果然步步杀机。
却又似乎……
暗藏玄机。
离开了汝州驿站那场惊心动魄的伏击。
萧沉禹与上官落焰如同惊弓之鸟。
再不敢轻信官道驿站。
他们昼伏夜出。
专拣人烟稀少的山林小径、荒废的古商道而行。
风餐露宿。
跋山涉水。
一路上的艰辛难以尽数。
上官落焰体内的“毒核”残毒虽被暂时压制。
但经过那日竹林追逐的心力交瘁和连日奔波。
又开始隐隐有蠢动之势。
她时常在深夜因心口骤然的刺痛或冰寒而惊醒。
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
唯有一双眸子。
因坚定的意志和对生命的渴望。
依旧亮得惊人。
她不停地为自己诊脉。
调整药方。
利用沿途采集的有限药材勉强维持。
但深知这只是杯水车薪。
萧沉禹将一切看在眼里。
心急如焚。
却只能将担忧压在心底。
更加谨慎地规划路线。
处理掉一切可能被追踪的痕迹。
那日竹林深处救命的黑色弩箭。
如同一个谜团。
始终萦绕在他心头。
是友?
为何不现身?
是敌?
为何出手相救?
他只能将其归为某个与“璇玑图”有仇的隐秘势力。
但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半月之后。
两人风尘仆仆。
终于穿越伏牛山险隘。
进入了山南东道地界。
地貌开始悄然变化。
山势愈发陡峭连绵。
林木更加葱茏茂密。
空气也变得潮湿闷热起来。
带着一股浓浓的、草木腐烂和某种不知名野花混合的奇异气息。
中原的暮春在此地已宛如盛夏。
这日傍晚。
两人沿着一条蜿蜒于深山峡谷之间的溪流行进。
试图寻找一处合适的宿营地。
根据地图显示。
穿过这条名为“野人峡”的峡谷。
再往前便是襄州地界。
汉水已不远。
峡谷幽深。
两岸绝壁如削。
古木参天。
藤蔓缠绕。
将夕阳余晖切割得支离破碎。
溪水潺潺。
本应悦耳。
但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
反而显得有些诡异。
各种不知名的虫鸣鸟叫从密林深处传来。
更添几分蛮荒之感。
“大人,此处地势险要,需加倍小心。”
上官落焰蹙眉观察着四周。
她的直觉向来敏锐。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甜腥气。”
“似是某种毒瘴消散后的残留。”
“又似……”
“某种大型兽类巢穴的气味。”
萧沉禹点头。
手握紧了刀柄。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又前行里许。
峡谷骤然收窄。
溪流也变得湍急起来。
在前方一处转角。
他们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这村子不过二三十户人家。
依着陡峭的山势。
用木头和竹子搭建起高脚吊楼。
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或树皮。
显得原始而简陋。
村口立着几根雕刻着狰狞兽首图腾的木桩。
上面缠绕着已经风干发黑的藤蔓和一些色彩斑斓的鸟类羽毛。
此时已是炊烟时分。
但村子里却异常安静。
看不到孩童嬉戏。
也听不到鸡犬相闻。
只有溪流的哗哗声和风吹过峡谷的呜咽。
死寂得令人心头发毛。
“有古怪。”萧沉禹低声道。
两人对视一眼。
决定上前探查。
若是寻常山村。
或可讨些吃食清水。
打听一下路径。
若真有异常。
也需弄个明白。
以免身后追兵借此设伏。
靠近村口。
那股甜腥气味更加明显了。
还混杂着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草药和……
腐朽的气味。
村口的图腾木桩下。
摆放着一些已经干瘪发黑的水果和一碗浑浊的米酒。
像是某种祭祀的供品。
上官落焰下马。
仔细检查那些供品和地上的痕迹。
脸色渐渐凝重。
“水果切口整齐,是刀所致,非野兽啃咬。”
“米酒碗边有指纹,但……”
“指纹紊乱无力,摆放之人似乎处于极大的恐惧或虚弱之中。”
“而且,这供品……”
“摆放的方式和朝向,并非中原习俗。”
“倒像是……”
“某种祈求安抚的厌胜之术。”
她站起身。
望向村子内部。
吊楼大多门窗紧闭。
但从一些缝隙中。
似乎能感受到一道道惊恐、麻木、带着敌意的目光在窥视着他们。
萧沉禹也感受到了这不寻常的气氛。
他朗声开口。
“路过之人,求些食水,并无恶意!”
“可有主事之人?”
声音在峡谷中回荡。
却无人应答。
只有一扇窗户后面。
似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被捂住的啜泣。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
一栋位于村子最高处、看起来最为“宽敞”的吊楼竹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老妪。
穿着色彩黯淡、绣着奇特纹路的土布衣裙。
头上包着厚厚的布巾。
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和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
她手中拄着一根歪歪扭扭的竹杖。
眼神浑浊而充满警惕。
打量着两个不速之客。
她用一种极其生硬、带着浓重口音的官话问道。
“外……外人?”
“你们……从哪里来?”
“要做什么?”
她的声音干涩沙哑。
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老人家,我们从北边来,欲往岭南探亲,路过宝地,想讨碗水喝,借宿一晚,明日便走。”
萧沉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和善。
“没有水!”
“没有住处!”
“快走!”
“快离开这里!”
老妪却突然激动起来。
用竹杖顿着地面。
声音尖锐而恐惧。
“瘟神降罪!”
“外人带来不祥!”
“快走!”
“再不走……”
“山神发怒,你们都要死!”
瘟神?
山神发怒?
上官落焰上前一步。
柔声道。
“老人家,您别怕。”
“我们不是坏人。”
“您说的瘟神降罪……”
“可是村里出了什么疫病?”
“我略通医术,或可帮忙看看。”
听到“医术”二字。
那老妪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微弱的亮光。
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淹没。
“没用的……”
“没用的……”
“不是病……”
“是诅咒……”
“是山神的惩罚……”
“看了……”
“看了也会被染上……”
“走!”
“快走!”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挥舞着竹杖。
驱赶他们。
就在这时。
那老妪因为激动。
头上包着的布巾松动。
滑落了下来。
萧沉禹和上官落焰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老妪的额头、脸颊、乃至脖颈处。
竟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黄豆大小的、暗紫色的脓包!
有些脓包已经破裂。
流出粘稠发黑的液体。
散发出难以言喻的恶臭!
而她的耳朵里。
似乎还有某种细小的、白色的东西在微微蠕动!
这绝非寻常的疫病!
上官落焰瞳孔骤缩。
失声低呼。
“这不是瘟疫!”
“这是……”
“蛊毒!”
“而且是极为阴邪的……”
“尸蛊!”
她的声音虽然低。
却仿佛一道惊雷。
劈中了那老妪。
老妪猛地停止了驱赶的动作。
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僵在原地。
她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上官落焰。
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种……
绝望的希冀?
“你……”
“你认得……?”
老妪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上官落焰强压下心中的震惊。
点了点头。
“老人家,能否让我们进村细说?”
“或许……”
“真有办法。”
老妪剧烈地挣扎着。
恐惧和对解脱的渴望在她眼中交织。
最终。
后者占据了上风。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声音如同呓语。
“跟我来……”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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