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帝京惊现窃胎邪,夜探李宅破凶机
“我们必须尽快将此地情况上报,并加强龙门守备。”
萧沉禹道。
“此外,还需查清‘璇玑图’下一步的可能动向。”
上官落焰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黄河,轻声道。
“龙门之事,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九鼎归元’……他们究竟想用九鼎做什么?”
她想起龙门水底那尊巨鼎内壁的铭文和沉淀的“息壤”。
想起兄长笔记中语焉不详的记载。
一个模糊的猜想在她脑中逐渐清晰。
九鼎,或许不仅仅是镇国神器那么简单。
它们可能关系到一个更加古老的、关于这片大地本源力量的秘密。
而“璇玑图”所谋,或许正是这个秘密。
前路,依旧漫长而艰险。
但无论如何,他们必须走下去。
黄河的波涛,仿佛化作了沉重的战鼓,敲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黄河的咆哮渐次平息,龙门镇的炊烟重新笔直。
禹王庙重归肃穆,开山斧与镇水石安然归位,唯有奔流不息的河水,默记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萧沉禹的密奏以八百里加急直送帝京,详陈龙门所见所闻,强调九鼎现世之重大及“璇玑图”之威胁。
然而,朝廷的反馈却比预期更为迟缓且微妙。
数日后,来自京师的敕使抵达龙门,带来的并非大军开拔的虎符,而是一纸调令:着西市副市令萧沉禹即刻返京述职,龙门善后事宜交由地方官府及新派驻的钦天监官员负责。
敕使语焉不详,只透露出朝中对于“九鼎”之事争议极大,魏弘节余党更是借机攻讦萧沉禹“妄言祥瑞,惊扰地方,图谋不轨”。
显然,帝京城内的水,比黄河更深。
“他们想捂盖子?”霍问卿愤愤不平。
“不止,”萧沉禹目光深邃,“更可能是有人不想让朝廷力量过多介入,方便‘璇玑图’日后行事。我们在此地,反而成了靶子。”
上官落焰轻抚着那柄暂时交由禹王庙代管的“辟水剑”,若有所思:“朝廷的态度暧昧,我们更不能置身事外。龙门之事,绝非终点。那文士离去时的眼神,我总觉不安。帝京,或许才有我们想要的答案,以及……更大的陷阱。”
计议已定,将龙门后续事宜托付给信得过的友人,三人带着沉重的疑虑和从龙门河床深处悄悄收集的一小罐“息壤”样本,踏上了返回帝都的路程。
越接近帝京,气氛越发微妙。
官道之上,往来信使神色匆忙,各地藩镇进京奏事的车马明显增多。
市井流言中,除了龙门“禹王显灵”的奇闻,更多了些关于宫中贵人抱恙、太医束手无策的窃窃私语。
重返帝都,恍如隔世。
权力的磁场所带来的无形压力,远比江湖的刀光剑影更令人窒息。
萧沉禹官复原职,但西市署的氛围已大不相同。
昔日下属目光躲闪,同僚言语敷衍,显然他已被视为“麻烦人物”,遭了冷遇。
他并不意外,沉下心来,利用职务之便,悄然查阅近期帝京各类卷宗,尤其是与药物、矿产、奇异事件相关的记录。
上官落焰则回到永嘉坊小院,闭门不出,潜心研究那罐珍贵的“息壤”。
她发现此物并非单纯的土壤,而是一种蕴含着极其微弱却纯净大地生机的特殊矿物颗粒,能与某些特定药材产生奇妙的反应,小幅激发药性。
但若用量或配比不当,又会引发剧烈的能量冲突,甚至……侵蚀生机。
“似药似毒,生死一线……‘璇玑图’想用它们做什么?”她百思不得其解。
霍问卿则如鱼得水,再次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打探消息。
很快,他带回一个蹊跷的传闻:近来帝京东西两市的药行,都在暗中收购几种冷门药材,需求量不大,但出价极高。
而这几种药材,恰好都与“安神定魄”、“固本培元”相关。
更诡异的是,收购者并非各大药堂,而是一些背景神秘的私人买家。
几乎同时,萧沉禹也从卷宗中发现异常:近三个月来,帝京城内及周边,共计发生了十七起孕妇早产或胎死腹中的事件,远高于往年同期。
官府皆以意外或体质原因记录,并未深究。
孕妇……安神药材……早产死胎……
上官落焰脑中仿佛有电光闪过!
她猛地打开兄长上官明的《天机秘录》,快速翻到关于“先天精气”与“血饵”的章节!
“胎儿居于母腹,禀受先天一气,至纯至净,尤以将生未生之时为最……邪术中有窃此精气,以为药引或炼物之基,歹毒无比,谓之‘胎藏’……”
胎藏!
窃取胎儿先天精气!
难道那些收购安神药材的,是为了安抚孕妇情绪,使其腹中胎儿精气更加“纯净”,便于窃取?!
而那些早产死胎事件,根本就不是意外!
一股寒意从三人脊背升起。
“璇玑图”竟将毒手伸向了尚未出世的婴孩!
其目的何在?
炼制更邪恶的丹药?
还是进行某种需要至纯生机的可怕仪式?
必须阻止他们!
然而,帝京人口百万,孕妇何其之多,如何找出目标?
上官落焰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罐“息壤”。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息壤蕴含大地生机,或许对胎儿先天精气有特殊的感应?
她立刻投入实验,将息壤粉末与多种试剂混合,试图配制出一种能追踪或感应胎儿异常精气波动的“寻踪药”。
与此同时,萧沉禹则从卷宗记录的十七起案例中寻找地理规律。
他发现,这些案例看似分散,但若以皇城为中心画图,其中有十一例都集中在城西光德坊、延康坊一带!
那里并非贫民区,反而是中小官吏和富商聚集之地,治安一向较好,更不易引人怀疑。
目标范围大幅缩小!
深夜,光德坊。
上官落焰手持一个特制的罗盘,罗盘中心凹陷处,放置着一小撮用特殊药液调和过的息壤粉末。
她闭目凝神,将自身内力缓缓注入,仔细感知着罗盘指针的细微颤动。
萧沉禹和霍问卿一左一右,护卫在旁,警惕地注视着寂静的坊街。
时间一点点过去。
罗盘指针只是无序地轻微晃动。
就在霍问卿快要失去耐心时,上官落焰猛地睁开眼!
“东南方向,三百步左右!有极其微弱的精气波动,纯净但透着一丝……被强行抽取的哀鸣!”
三人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掠向目标方向。
最终,他们停在一处看起来颇为体面的三进宅院前。
黑漆大门紧闭,门楣上挂着“李宅”的匾额,看起来与周围官员宅邸并无不同。
但上官落焰手中的罗盘,指针正死死地指向宅院深处!
“就是这里!”
李宅高墙深院,寂静无声,唯有檐下风灯摇曳,投下片片昏黄的光晕,反而更添几分阴森。
上官落焰手中的息壤罗盘指针震颤不休,明确指向宅内东南角的一处厢房。
那若有若无的胎儿精气波动,正从那里散发出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不祥之感。
“如何进去?”霍问卿压低声音,“硬闯恐打草惊蛇。”
萧沉禹目光扫过宅院围墙和四周环境,低声道:“从此处翻墙而入,避开正门耳目。落焰指引方向,霍兄负责清除暗哨,我居中策应。”
三人默契点头。
霍问卿深吸一口气,身形如狸猫般轻盈翻上高墙,无声落地,仔细探查片刻后,发出安全的信号。
萧沉禹护着上官落焰紧随其后。
宅院内更是寂静得可怕,连虫鸣之声都听不到,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某种东西吞噬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淡的、混合着安神香料和一丝若有若无腥气的味道。
上官落焰屏息凝神,循着罗盘的指引,穿过庭院,绕过回廊,直扑东南角那处亮着微弱灯火的厢房。
越靠近,那股不祥的感应越发清晰。
厢房外并无守卫,但门窗紧闭。
霍问卿侧耳细听片刻,对萧沉禹摇了摇头,示意里面并无呼吸声,至少没有正常的呼吸声。
萧沉禹示意两人退后,自己则运足内力于指尖,轻轻按在门栓位置,微微一震。
“咔嚓。”一声极轻微的木头断裂声,门栓从内部被震断。
他缓缓推开房门。
房内的景象,让见多识广的三人也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房间布置得极其温馨舒适,锦被软枕,熏香袅袅。
一个面容憔悴、眼神空洞的年轻妇人正昏睡在床榻上,腹部高高隆起。
而在床榻边,摆放着一个结构精巧的青铜器物!
器物形似并蒂莲花,一高一低两个莲蓬状的开口,正对着妇人的腹部。
莲梗连接着下方一个暗红色的、不断微微蠕动的肉囊!
肉囊上插着数根细小的玉管,玉管另一端则连接着旁边一个玉瓮,瓮中盛放着小半瓮清澈却散发着奇异能量波动的液体!
那高的莲蓬口,正丝丝缕缕地从妇人腹部抽取着淡金色的、极其纯净的精气,通过莲梗注入肉囊。
而低的莲蓬口,则缓缓滴出几滴浑浊的、毫无生机的灰色液体,落入下面的一个铜盆中。
这邪器,竟像是在“淬炼”胎儿先天精气!将精华吸取,杂质排出!
而那玉瓮中收集的,便是被提纯后的胎儿精气!
“混账东西!”
霍问卿目眦欲裂,拔刀就要上前毁掉那邪器。
“且慢!”
上官落焰急忙拦住他。
“强行断开,恐会惊动施术者,甚至可能反噬孕妇!需得先切断能量供给,再平稳引导残存精气回归母体!”
她快步上前,先是仔细检查了孕妇的状况,发现其虽生机亏损,但暂无性命之忧,只是被药物深度催眠。
随即,她的目光锁定在那不断蠕动的暗红肉囊上。
“这是……‘太岁’?!还是某种经过邪法培育的活体器官?”上官落焰强忍恶心,仔细观察,“它是能量转化的核心!”
她取出金针,手法如电,瞬间刺入肉囊与莲梗连接的几个关键节点!
肉囊剧烈地抽搐了几下,蠕动逐渐停止,抽走精气的行为也随之停滞。
接着,她又将数根金针刺入孕妇周身大穴,护住其心脉元气,并以自身精纯内力,缓缓引导那尚未被邪器完全吸走、残存于胎儿体内的微弱精气,重新散入母体经络。
整个过程需极度小心精准,上官落焰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就在此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尖锐异常的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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