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移动冷库与冰砖危机
天刚亮,宋甜正蹲在菜地边用木棍划拉新防线图,十四阿哥的传令兵骑马冲进农场,嗓门劈了叉:“宋姑姑!冰车出事了!”
她手一顿,木棍咔嚓折断。
昨晚才布完辣椒泥墙,今早就报冷链告急。她甩手把断棍扔进土堆,抄起药箱就往外走:“备马。”
马蹄扬起黄沙,一路向西追出五十里,才在戈壁中段追上运输队。
远远就看见那辆冰车停在沙丘背阴处,几个士兵围在旁边,正拿铁皮桶接往下滴的水珠。
她跳下马直奔车尾,一把掀开帘子就被热气扑了个跟头。
原本该结着厚霜的冰砖现在湿漉漉地冒着白汽,表面裂了蛛网似的缝,一碰就掉渣。
“谁让开盖的?”她声音陡然拔高。
一个年轻士兵缩了下手,指甲冻得发紫:“我们……想看看还剩多少冰。”
“冷气跑了,剩下的也撑不了半天!”她猛地合上盖子,“都听令——拆帐篷布,裹车体!再调十匹骆驼的羊毛毡,层层包紧!接缝拿盐水刷过再封,盐能吸湿!”
没人动。
“聋了吗?”她一脚踹翻脚边空水袋,“这车要是塌了,前线三千人就得啃沙子!你们哪个不怕死,站出来我认识认识!”
人群炸了锅,七手八脚开始拆篷子。宋甜闭眼,舌尖轻轻顶住上颚——【食材共鸣】瞬间展开,空气里的水分子像细针扎进神经。
她眉头一跳:“湿度超三成!快!再加一层毡!”
士兵们愣住,有人小声嘀咕:“厨房丫头凭嘴就能知道湿气?”
话音未落,她睁眼指向最东侧那块冰砖:“你,把那边第三块翻个面。它受热不均,再不调头,半个时辰内就得化成水。”
那人将信将疑照做,果然发现一面已软塌塌黏在铁板上。
全场静了两息。
“听她的。”带队老兵嘶哑开口,“御膳房出来的神婆,专治各种不服。”
毡布一层层缠上去,盐水刷过接缝,冰车外壁渐渐重新凝出霜花。宋甜靠在车轮旁喘口气,伸手摸了摸银镯——凉的,还好没过热。
她抬头看向那个一直抱着门栓不撒手的年轻士兵:“你叫什么?”
“陈二狗。”
“陈二狗,这车交给你盯。温度不对就摇铃,敢打盹,回来我就让你吃一个月辣椒拌饭。”
少年挺胸:“您放心!我爹就是饿死在运粮路上的!”
她点点头,没再多说。
太阳爬到头顶,戈壁像被火烤透的铁板。十四阿哥骑马赶来,跳下鞍子第一句就是:“这破车还能走?”
“能走。”她抹了把脸上的汗,“但得慢,每十里歇一次,避开午时高温。”
他咬了口压缩粮,呸地吐出来:“这玩意儿比牛饲料强不了多少。”
周围几个士兵低头听着,肩膀都垮了下来。
宋甜抄起一块饼掰成两半,迎着阳光晃了晃:“知道为啥它能在沙子里埋三十天不馊?蜂蜜熬的!十三种粗粮磨粉过筛七遍,豆粕去毒,麦芽提香,最后压成砖——这不是干粮,是命!”
她一脚踢飞脚边沙包,尘土飞扬:“你们现在嫌难吃?等打完仗,我让你们吃三个月烤全羊!但现在,它救的是你们的命!每一口,都在打那些想看咱们垮台的人的脸!”
没人说话。
她盯着十四阿哥:“你不是嫌难吃吗?那你来扛一袋试试?从这儿走到朔州,三百里,风沙晒脱皮,水 ration 一天一口——你还敢说这是饲料?”
十四阿哥脸色变了变,低头看着手里那块黑饼,慢慢塞回嘴里,一声没吭。
队伍重新启程,速度放慢了一半。宋甜骑马殿后,每隔一阵就靠近冰车听动静。银镯贴着手腕,微微发烫——不是车体过热,是金属疲劳的预警。
傍晚扎营,她刚啃完半块饼,远处马蹄声炸响。传令兵滚下马背,膝盖砸进沙里:“宋监造!三号冰车轴承断了!轴杆烫手,再走十里就得散架!”
她翻身跳上马背,鞭子抽得脆响。
故障车停在下风口,车轴歪斜,铜套碎成几片散在地上。她蹲下伸手一摸,指尖刚触到金属就缩了回来——烫得能起泡。
“换备用轴。”
“没有备用。”士兵摇头,“这批车出厂就没配替换件。”
她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炭笔和羊皮纸,蹲在沙地上唰唰画起来。线条利落,标注清晰:内径两寸,外环带槽,通体实心锻打。
“按这个做轴承。”她把图纸塞给传令兵,“快马送回京,找李公公——就说我说的,御膳房旧锅、废勺、铜盆,全给我熔了做轴!三日内必须送到!”
传令兵接过图纸就要上马。
“等等。”她又撕下一块衣角,在背面写了几行字,“加上这句:若敢拖沓,回来我就让他孙子天天喝洗锅水。”
十四阿哥站在车旁,瞪着眼:“你疯了吧?拿厨房铜器做军械?祖宗规矩都不要了?”
“规矩能当饭吃?”她拍了拍满是灰的围裙,“人活着才有规矩。命都没了,谁记得祖宗?”
夜风卷着沙粒抽在脸上。她蹲回沙地,捡了根细枝继续演算:每小时升温速率、羊毛毡保温效率、剩余冰量支撑天数……
数字在脑子里撞来撞去,她咬牙掏出随身小秤,从冰砖上刮下一撮碎屑称重。水分流失比预估快两成。
“不行。”她喃喃,“光换轴不够,还得降温。”
她抬头看向骆驼队:“把所有空水囊集中,凌晨灌冰水贴轴敷!再拆两辆空车的木板,做个遮阳棚拖着走!”
士兵应声而去。
十四阿哥蹲下来,盯着她画的设计图看了半天,忽然道:“你说……真能把御膳房的铜锅搬来修车?”
她没抬头,手指在沙地上划出一道沟:“只要能救命,我把灶王爷请来焊都行。”
远处传来骆驼的叫声,营地灯火昏黄。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又从药箱里取出一片薄荷叶含进嘴里——提神,还得撑一夜。
陈二狗捧着一碗热水走过来:“宋姑姑,暖暖手。”
她接过碗,没喝,而是贴在冰车外壁测温。水汽腾起,她眯眼看了会儿,突然把碗往地上一搁:“不对劲。”
“怎么了?”
“冷得太慢。”她伸手摸轴座残留的铜渣,指尖捻了捻,“这材料不行,杂质太多,散热差。就算换了新轴,走不出两百里还得烧。”
她猛地站起身,望向京城方向。
“光靠熔锅不够。”她咬牙,“得让他们改配方,加锡铸青铜。不然送来也是废铁。”
她抓起炭笔又要写信,手腕一抖,银镯磕在石头上发出轻响。
这时,陈二狗忽然低呼一声:“您看冰砖!”
她转头,只见最底层那块冰不知何时裂开一道缝,渗出的水竟泛着淡淡绿意,在月光下像蛇鳞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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