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武安君成亲
再有三个月，春至之时，执夫便要率军出征塞外。
饭桌上，他随口提了一句即将出征的事。
母亲一听，手中的碗筷立刻放了下来，盯着他说：
“不是说能歇几年吗？怎么明年就要走？”
执夫赶忙解释：
“娘，如今四海虽定，边境却不安稳。皇上命我前去平乱，为的是天下长久安宁。”
“您别担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听了这话，母亲拉着他的手，语气沉重地提起婚事。
执夫还是那句话：“等我回来再办。”
可母亲却眼泛泪光，低声说道：“就怕你这一去，再难回来。”
第二天，执夫前往虎骑山练兵。
他娘则带着纪子和曲优，一路赶到咸阳宫。
宫门前，侍卫横刀拦住去路。
“什么人？停下！”
老妇人上前一步，声音平稳却带着分量：
“我是武安君的母亲，有要事求见陛下，请通传一声。”
“皇上岂是随便……”
话未说完，侍卫猛然醒悟——武安君便是执夫！
眼前这位竟是那位战功赫赫之人的母亲。
他心头一紧，冷汗直冒，连忙改口：
“老夫人请稍候，小的这就进去禀报！”
转身便跑，不敢有半刻耽搁。
他知道，这世上唯独一人见皇帝不必行礼——正是眼前这位。
片刻后，几名内侍快步而出，恭敬引路。
“吓死我了……差点闯下大祸。”侍卫望着她们走入宫门，悄悄抹去额上冷汗。
嬴政正在书房批阅文书，听闻执夫之母驾到，当即放下竹简，前往内殿相迎。
她刚欲屈膝行礼，便被嬴政扶住。
“老夫人何必多礼？可是执夫出了什么事？”
她摇头，轻声道：
“陛下，我听说开春之后他就要出征。年纪也不小了，婚事一直拖着。每次问起，都说回来再说。”
“我想请您赐一道圣旨，让他在走之前把纪子和曲优娶进门。我也好安心。”
嬴政听完，朗声大笑。
“哈哈哈，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为这个！堂堂武安君，战场上无所畏惧，反倒怕起成亲来了。”
“老夫人尽管放心，明日朝会，我亲自点婚。七日后，为他们三人举办大婚！”
话音落下，老妇人含泪拜谢。
嬴政随即命人备好马车，送她归家。
远在虎骑山的执夫，对此事尚不知晓。
次日早朝，钟鼓齐鸣。
嬴政立于高台之上，开口道：
“今日，朕有一事宣告天下。”
“武安君成亲了！”消息像风一样刮过咸阳的大街小巷。
殿上群臣低头肃立，静听嬴政发话。
嬴政目光落在执夫身上，嘴角微扬。
“谁都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个婚事。既然如此，寡人今日便替你定下。”
“七日后，迎纪子与曲优入门，婚礼由宫中操办。”
“此事，你可听真了？”
话音落下，嬴政直视执夫。
执夫一怔，未曾料到帝王竟亲自插手他的婚事。
“臣，领旨。”他拱手低首，声音平稳。
退朝之后，蒙毅走上前，一掌拍在执夫肩头，笑声爽朗。
“平日杀伐果断的夫长，竟也躲不过这一关！哈哈！”
执夫未答，只默默思量——婚事来得如此之快，原以为归家后再议，如今却已箭在弦上。
天子亲点，举国皆知。这场婚礼注定不凡，凡有身份者，无不接到请帖，心知这是一场不可缺席的盛事。
回到家中，母亲早已等候多时，拉着他就往屏风后走，量尺寸、选布料，忙个不停。
“儿啊，娘托了皇上赐婚，你可别怨我。”她边缝边说。
执夫恍然大悟，原来朝堂之上那番话，根源在此。
“娘，我不怨你，是我拖得太久。”他轻声道。
消息传至虎骑山，众人欢呼雀跃。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夫长娶妻，咱们岂能空手？”
“得准备贺礼，不能给虎骑丢脸！”
议论声此起彼伏，山林间洋溢着喜气。
执夫在家稍作歇息，便动身前往虎骑山。
他站在高台之上，朗声道：“我的酒宴，你们只管痛饮！”
刹那间，欢呼如雷。
“夫长威武！夫长威武！”呐喊响彻山谷。
待交代完事务，他才返回府邸。
七日后，嬴政亲临执府。
既是他钦点的姻缘，自当亲眼见证。
虎骑仅派三人出席：俞陌、孝婴、吴志。
满朝文武齐聚厅堂，门外更有蒙恬所率三千秦军守卫，严防宵小混入。
正堂中央，执夫母亲端坐主位，眼中含笑，目送儿子完成人生大事。
礼成之际，嬴政举杯饮尽喜酒，随即启驾回宫。
身为帝王，能现身已是极大荣宠。
他不宜久留，更不与众人同食。
膳食需经试毒，流程繁琐；且他在场，百官拘谨，举杯都带三分恐惧。
只要他眉头微皱，全场即刻跪倒，气氛如何能欢？
待嬴政离去，宾客才真正放开。
文臣武将轮番敬酒，杯不停手。
最后，执夫起身，与虎骑三位代表各对饮一坛。
三坛落肚，笑声震天，夜色如醉。
平日里与执夫交情深厚的，基本都是战场上摸爬滚打的武将，见面不讲虚礼，直接拎起酒坛对饮。
文官们则不同，仅止于朝堂共事的情分。
彼此举杯略表心意，便各自归座，不再多言。
宴席从白日持续到夜幕低垂，众人方才散去。
“夫长，今夜是你大喜之日，我们不拉你去虎骑山拼酒了。”
“没错，可明晚必须到场！算是为你送行，不喝倒不算完！”
“夫长，明晚不见不散，十万兄弟都在等你痛饮一场！”俞陌、孝婴、吴志三人轮番开口。
执夫挑眉：“我昨日才让你们放开喝，我的婚宴刚过，明日不该抓紧训练？”
“兄弟们的心意，怎能用训练推脱！”
俞陌说完，三人勾肩搭背，摇晃着离去。
执夫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这才转身步入婚房。
春夜短暂，芬芳暗涌，月影婆娑。
次日清晨，宫中未见执夫身影，他整日留在家中。
直到天边染上暮色，才独自前往虎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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