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万民上书
执夫家中。
纪子、曲优等人听到这个消息后，神色凝重，几人在屋内反复商议，却一时无计可施。
她们本是女子，朝廷之事难以插手。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将此事隐瞒，不告诉执夫娘，免得她忧心过度。
“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曲优满脸忧虑地问道。
纪子在屋内来回踱步，思索良久后开口：“我还是去军营打探一下情况吧。”
曲优点头应道：“我陪你一起去。”
……
咸阳街头。
执夫曾为百姓争取抚恤金，如今他却被秦王关入大牢，百姓得知后纷纷自发聚集在府衙前，请求释放执夫。
他们无法直接面见秦王，只能借府衙传达心意。
但一个小小的官吏，哪有资格去影响秦王的决定？
无奈之下，官员只得推脱，暂不受理此事。
街上，百姓将邻里亲朋召集而来。
“将军因我们而入狱，我们怎能袖手旁观？”
“我建议大家联名上书，请求秦王赦免将军。不愿者，可自行离开。”有人提议道。
在场之人，大多都受过执夫恩情。一听此言，纷纷响应。
这一次，他们没有使用竹简，而是凑钱买来一整张大宣纸。
这宣纸正是执夫所制，用它写万民书，是希望秦王能记得执夫的功劳。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百姓的名字。
即便将来因此获罪，他们也心甘情愿。
……
蒙府之中。
俞陌前来求见蒙毅。
主位上，蒙毅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大王绝不会真要处置执夫。”
“若真有意治罪，朝堂之上就不会只是关押了他。”
听了蒙毅这番话，俞陌心中稍安。
他起身拱手，恭敬说道：“多谢上卿。”
蒙毅摆摆手：“不必多礼。若无他事，你先回去等消息。”
“这件事，我会与王翦老将军一同处理。”
俞陌应声：“喏！”
俞陌抱拳作揖，随后转身离开府邸。
……
牢狱之内。
执夫难得这般悠然自若，静静躺在干草之上，神情松弛，毫无忧虑。
鼾声阵阵，若不知情，还以为他来此休养。
其余牢房的囚犯瞧见他这般模样，皆觉惊奇。
他们被囚于此，短则数年，长则十数载，甚至有些人早已放弃重见天日的希望。
凡入此牢者，皆为重罪之人，纵使免于斩首，亦要终生为奴，为大秦劳作不息。
如执夫这般从容之人，实在罕见。
“小伙子，醒醒，说说你是为何进来的？”
临近牢房，一名满脸胡须、头发凌乱的中年囚犯高声问道。
执夫缓缓睁开双眼，语气平淡：“杀了名官。”
“没有其他要紧事，就别吵我，这地儿睡得挺舒服。”
众人一听，不由得倒抽冷气。
在秦，杀官乃大罪，可他言语之间，仿佛所犯之事微不足道。
“吹牛！真杀了官，早被砍头了！”
众人不信，冷笑着摇头：“不说也罢，别在这瞎扯，进了这门，就没指望出去。”
正说着，狱卒走了过来，大声喝道：“吵什么吵，都闭嘴！”
“今天该谁干活了，快点应声！”
牢中一片沉寂，无人回应。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回大人，该那新来的了。”
狱卒顺着那人所指方向看去，目光落在执夫的牢房，脸色微变，却强作镇定道：“什么新旧，我看今天就你了！”
“给我出来！”
不顾那人的争辩，狱卒一把将他拽出牢门。
至于执夫，这种人物自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只因典狱长曾一再叮嘱，务必要妥善照料此人。
他们虽不常与外界往来，但既吃皇粮，自然懂得看人脸色。
典狱长当时神色凝重，足以说明这人身份极为尊贵，绝非他们所能招惹。他不敢奢望执夫日后能记得他的恩情，只求不惹上身便好。
在狱卒呵斥之下，那名囚犯被带了出去。
执夫侧身躺在草垫上，瞥了一眼后，翻了个身继续安睡。
其余囚犯则神色微妙起来，心底隐隐对执夫先前所言生出几分信服。
他真杀了秦吏，否则狱卒怎会这般忌惮？
在这牢中，最让人忌惮的不过两种人——一种身负强大背景，一种是已判死刑之人。
无论哪一种情况，那都是他们无法抗衡的力量！
数日过去，咸阳宫大殿之上。
秦王嬴政面前的案几上，静静放着一份万民书。
这是蒙毅发现的，也是他亲自呈交上来的。
殿内气氛凝重，文臣们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劝起。
上卿蒙毅站于殿中，拱手道：“大王，此乃万民之心声，若任其发展，恐怕会对秦军士气造成极大影响。”
“臣相信执夫这几日已被拘押，已明白自己的过错。”
“臣恳请大王释放执夫。”
“请大王开恩！”几位武将也纷纷出列，一同拱手行礼。
文臣们脸色复杂，一时无人发声。
嬴政目光扫过众臣，朗声道：“李斯！”
“臣在。”
“朕命你查长史贪墨一事，可有结果？”
李斯拱手应答：“回大王，臣已查明，证据确凿，长史确有贪污抚恤金之实。”
嬴政点头道：“将他家产尽数充公，白氏一族亦须彻查。”
“遵命。”
“传执夫上殿！”
“遵命。”
约莫一个时辰后，执夫在兵士看押下步入大殿。
嬴政道：“执夫，此事朕已查实，证据确凿。”
“念你出于军中情义，朕不再深究。但若再犯，绝不轻饶。”
执夫拱手拜道：“臣谢大王恩典。”
退入朝班时，他低声对蒙毅道：“多谢上卿。”
蒙毅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退朝之后，执夫直接返回了虎骑军营。
将士们见他平安归来，皆面露喜色。
“夫长回来了！太好了！”
“夫长终于回来了！”
众人纷纷奔走相告，围上前去欢呼。
吴志、孝婴等人激动地说道：“夫长，总算等到您了！”
执夫淡淡一笑：“我命硬，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先进营帐再说。”
“喏。”
营帐中，俞陌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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