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路已经给你铺好了
……
叶凡与司马瑾的“合作”计划，终于在数小时的密谈后敲定了所有细节。
当夕阳的余晖将魔都大学的建筑拉出长长的影子时，司马瑾才带着满腹的算计与得意，被他的心腹推离了实验大楼。
天空被渲染成一片壮丽的火红，炽烈如燃烧的织锦。
司马瑾坐在轮椅上的黑色剪影，在这片恢弘的背景中渐行渐远。
叶凡静立在实验大楼前的台阶上，默然注视着那消失的方向，许久，才对着身侧如影随形的鱼鱻䲜轻声开口，语气平静得听不出丝毫波澜：
“今天天气真好。”
“嗯。”鱼鱻䲜的回应依旧简短，带着她特有的清冷。
然而，在这份清冷之下，是一种近乎盲目的信赖与追随。
只要是他说的，她便觉得是对的，这种无声的顺从与依托，乖巧得令人心头泛起细密的疼惜。
叶凡缓缓背起双手，仰头望向天际那绚烂到极致的彩霞，目光似乎穿透了云层，看到了更遥远的未来。
他淡淡地说道：
“我爷爷以前常说，‘早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看来，明天又会是个响晴薄日的大晴天。”
“是的。”鱼鱻䲜再次点头。
在她看来，叶凡能够精准预判人心、布局千里，连告知万炎要独立研发AI系统这等大事都只是庞大棋局中的一步铺垫，世间万物仿佛尽在他的推演之中。
推算天气这种小事，对他而言，实在如同呼吸般自然。
然而，想到那个万炎，叶凡深邃的眼眸中还是难以抑制地掠过一丝黯淡。
万炎的背叛，像一根细微却无法拔除的刺，扎在心口。
这件事注定无法永远掩盖，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日，必将掀起滔天巨浪，而万柳暄的前途，恐怕也难以避免地会受到牵连与冲击。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声音融入了傍晚的微风，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怅惘：
“我爷爷还说过……如果你因为贪恋梦乡而错过了清晨的朝霞，请不要感到遗憾。因为在傍晚时分，你依然可以出来看看这晚霞，其实……它们都是一样的光芒，一样的美丽。”
鱼鱻䲜认真地听着，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入心里，她轻声应和：
“是个好主意。”
她明白，这不仅仅是关于霞光。
叶凡却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哎——”
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鱼鱻䲜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那不易察觉的伤感。
她不喜欢他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于是生涩地，试图找一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来问你江城的事情。”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知后觉的凛然。
“嗯，”
叶凡的回应没有任何意外，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他一定会问。这是他确认我底层性格的关键一步，也是他自负心理的必然驱使。”
鱼鱻䲜转过头，清澈如冰湖的眸子映照着叶凡沉静的侧脸，提出了盘旋在她心中许久的疑问：
“你之前……特意跟万炎透露你要独自研发AI系统，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铺垫今天与司马瑾的这场合作？”
“嗯。”
叶凡坦然承认，他微微颔首，思路清晰地解释道，
“万炎既然已经被渗透，那么告诉他，就等同于直接告诉了躲在他身后的司马瑾。今天我主动向司马瑾提出秘密合作，并表现出对他极大的依赖和信任，这会极大地满足他的虚荣心和掌控欲。
他越是认定我能力平庸、品行有亏，越是打心底里瞧不起我，你的存在就越不会引起他的警惕，你未来的行动也就越安全。”
鱼鱻䲜沉思了片刻，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提出了另一个担忧：
“可是……他已经拿到了你展示给他的那些实验数据。这难道不是巨大的风险吗？”
叶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些许嘲讽的弧度，他摇了摇头，语气笃定：
“不，那并不是最重要的数据。”
鱼鱻䲜微微一怔，冰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困惑地望向叶凡。
叶凡转过头来，目光如炬，牢牢锁住鱼鱻䲜那双仿佛能倒映出人心底秘密的清澈眼眸，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地宣告：
“我手中最重要的、关乎成败的数据，其实……是你。”
“我？”鱼鱻䲜彻底愣住，这个答案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没错。”
叶凡肯定地点头，进一步解释道，
“他看到的那些，所谓我们共同探讨的实验数据和方向，都是不重要的方案。嗯……严格来说，也并非完全虚假，那是一些我曾经尝试过，但最终被证明效率低下、或者存在难以克服缺陷的。”
“失败的实验数据？”鱼鱻䲜更加惊讶，“那他给出的那个实验方向……”
“他指出的那个大方向，在理论层面本身并没有原则性的错误。”
叶凡冷静地剖析道，
“AI驾驶系统的研发，尤其是在我们已有的框架下，很多时候比拼的不是方向的独创性，而是实现的效率、算法的优化和工程的极致。按照他那个思路，只要投入足够的时间和资源，最终确实有可能完成。但问题是，那可能需要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鱼鱻䲜迅速理解了其中的关键，追问道：
“那你……真正的进度呢？”
“一年半。”叶凡平静地吐出这个时间，却带着千钧之力。
“差距……这么大？”鱼鱻䲜冰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那是源于对叶凡能力更深层次的认知带来的震撼。
“嗯。”
叶凡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继续解释道，
“真正的核心算法、最优化的数据模型、以及那些能够大幅缩短研发周期的关键突破点，我会毫无保留地教给你。最终，将由你来主导完成最核心的构建工作。所以，小鱼，你才是七代战机能否如期问世的，最关键的那把钥匙！”
鱼鱻䲜彻底怔在了原地。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赋予如此沉重的使命，会被置于整个国家战略项目的核心位置。
叶凡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任与托付，他沉声道：
“你现在很安全，在司马瑾乃至所有人的认知里，你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附属品，没有人会真正注意到你的价值。
至于研发所需的资源，钱、设备、一切……你都不需要担心。
未来的你，将拥有调用这一切的权限。
你只需要心无旁骛，大胆地、专注地去实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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