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攻克石门

直隶南部，通往石门的道路上，烟尘滚滚。

李牧率领的第一军团，以惊人的速度向北推进。

军列咆哮，卡车轰鸣，步兵们强行军脚步铿锵，整个队伍像一股不可阻挡的铁流，碾过华北平原。

沿途的奉军零星抵抗如同螳臂当车，瞬间便被前锋部队的坦克和密集火力撕碎。

拂晓。

军团先头部队抵达石门以南的元氏、高邑一线，与奉军前沿警戒部队发生交火。

枪声稀疏，更像是大战前的序曲。奉军哨卡一触即溃，仓皇向石门主城区逃窜。

李牧在临时设立的前线指挥所里，听取着侦察机不断传回的情报和地面部队的报告。

沙盘上，石门的轮廓和奉军的大致布防已然清晰。

“城内守军约为一个加强旅，配属部分炮兵，指挥官是奉军老将戢翼翘。

城外有简易野战工事，依托村庄和高地布防，平汉铁路线有装甲列车巡逻。”  参谋长汇报完毕。

李牧目光冷峻，盯着沙盘上那座代表着石门的模型。

“戢翼翘是沙场老将，不会坐以待毙。

他必定指望保定方向的援军，咱们没时间跟他耗。”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命令，各师按预定计划展开，正午十二时整，准时发起总攻！炮火准备四十分钟！”

正午十一时二十分，南明军团炮兵阵地。

一门门重型榴弹炮、野炮褪去了炮衣，黑洞洞的炮口昂起，指向北方石门方向。

观测气球缓缓升空，炮兵军官手持望远镜和步话机，紧张地进行最后的诸元校正。

弹药手将黄澄澄的炮弹和发射药包码放整齐，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钢铁的冰冷气息。

十一时五十九分，阵地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原野的声音。

十二时整！

三发红色信号弹骤然升空！

“放！”  随着各炮位指挥官声嘶力竭的下令，整个大地猛然颤抖起来！

“轰——！！！”

“轰轰轰——！！！”

雷霆万钧的炮击开始了！成百上千的炮弹撕裂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尖啸，如同冰雹般砸向石门外围的奉军阵地、城墙、火车站、以及疑似指挥部所在区域！

刹那间，地动山摇！石门南郊和东郊的奉军阵地上，火光冲天，硝烟弥漫！

土木结构的工事被轻易掀上半空，铁丝网被炸成碎片，残肢断臂在爆炸的气浪中飞舞！

城墙上砖石横飞，出现一个个巨大的豁口。

奉军被这突如其来、猛烈无比的炮火完全打懵了，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炸死在了战壕里。

炮击进行了四十分钟，几乎将奉军外围阵地犁了一遍。

炮火开始向城内延伸，压制可能的炮兵反击和兵力调动。

十二时四十分，炮火渐稀。

尖锐的冲锋号声响彻阵地！

“杀——”

隐蔽在出发阵地的士兵，如同决堤的洪水，跃出战壕，在少量坦克的掩护下，向硝烟尚未散尽的奉军阵地发起了排山倒海的冲锋！

奉军毕竟也是久经战阵，在最初的混乱后，残存的士兵在军官的督促下，依托弹坑和残破的工事拼死抵抗。机枪喷吐出火舌，企图封锁进攻路线。

“哒哒哒哒——！”

“砰！砰！砰！”

子弹如同飞蝗般掠过，不断有南明士兵中弹倒地。

但进攻浪潮没有丝毫停滞。坦克轰鸣着碾压过去，用履带碾碎机枪火力点，用直射炮火摧毁坚固工事。

步兵们紧随其后，用手榴弹清理战壕，用冲锋枪和步枪精准点射。

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在许多阵地，双方士兵绞杀在一起，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石门南郊，一处核心高地。

双方士兵如同潮水般撞在一起！

刺刀的碰撞声、枪托砸碎骨头的闷响、垂死者的惨嚎、愤怒的吼叫瞬间交织成一曲血腥的交响乐！

一名年轻的士兵刚用刺刀捅翻一个奉军老兵，旁边另一个奉军壮汉嚎叫着用大刀劈来！

士兵侧身闪避，枪托狠狠砸在对方脸上，顿时鲜血迸溅！

但他还没来得及喘息，一把刺刀从侧面捅进了他的肋部……

东面，火车站附近。

第一军团的一个连突入了站台，与守卫装甲列车和仓库的奉军展开逐屋逐车的争夺。

手榴弹在车厢内外爆炸，机枪在站台上来回扫射，双方士兵在铁轨、货物堆间翻滚搏杀，鲜血染红了枕木。

李牧在指挥所里，通过望远镜和前线传来的报告冷静地掌控着战局。

他不断投入预备队，加强攻击锐势。

奉军的抵抗虽然顽强，但在第一军团绝对的火力优势、坦克突击和士兵高超的单兵素质面前，防线开始一段段地崩溃。

战至下午三时，第一军团第二师成功切断了平汉线，阻击了从保定方向赶来的一小股奉军骑兵援兵。第三师也攻克了城东要点，完成了对石门的半包围。

下午四时许，第一军团第一师先锋营，在付出重大伤亡后，终于率先从南面突入石门城区！

巷战开始了，但奉军士气已濒临崩溃。

戢翼翘见外围阵地尽失，援军无望，知事不可为，为保全残部，下令向西北方向突围。

残阳如血，映照着硝烟未散的石门城。

城墙上下，街道巷陌，到处都是倒毙的士兵、损毁的武器和燃烧的房屋。

国民革命军的青天白日旗，在一片废墟和硝烟中，缓缓升上了原奉军司令部大楼的楼顶。

李牧站在城外的指挥所前，看着这座已经被战火摧残得千疮百孔的城市，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军人完成任务后的冷峻。

他掏出怀表看了看，从总攻开始到占领全城，用时不到五个小时。

“向司令发电：石门已克，歼敌甚众，残敌溃退，我军正肃清残敌，巩固城防。”  他顿了顿，补充道，“请示下一步行动方向。”

石门，硝烟渐散，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焦糊和血腥的气味。

城墙塌陷，街巷残破，昭示着不久前那场攻防战的惨烈。

第一军团的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收容俘虏，医护兵忙碌地救治着双方伤员。

尽管取得了胜利，但军团自身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士兵疲惫，弹药消耗巨大。

牛天赐在济南接到李牧“石门已克”的电报后，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知”字。

他没有像蒋介石期待的那样，立刻请示下一步行动，或者主动南下配合北伐军主力作战，更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休整。

这是牛天赐下达的唯一命令。

全军在石门及其周边地区进行为期三天的短暂休整。

后勤车队从济南源源不断运来弹药、食品和药品，补充战损。

工程部队抢修被破坏的铁路和公路。

作战部队则轮流撤至二线，让经历了血战的前线士兵得以喘息、清洗、整理装备。

整个军团如同一只舔舐伤口的猛虎，在沉默中快速恢复着锐气。

这三天里，南京的蒋介石连续发来数电，先是嘉奖攻克石门之功，继而询问下一步作战计划，暗示甚至明令牛天赐部应向南或向西运动，配合其对奉军主力的合围。

然而，牛天赐对所有这些电报，均以“部队激战受损，急待补充休整，正积极侦察敌情”等措辞含糊应对，实则按兵不动。

他在等待，也在观察。

观察张作霖的反应，观察北伐军主力的进展，更是在按照自己既定的节奏行事。

蒋介石的“驱虎吞狼”之计，在他这里，变成了“虎踞龙盘”，伺机而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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