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二章：配得上她
“怎么？你对她有兴趣？”
姜母问。
“我记得崔大娘子是个性子爽朗的，她教导出来的儿女个个出色，唯独出了崔六郎这么个逆子。”
“若是真如母亲说的那般，那我倒是觉得这位崔七姑娘是个有眼光的，只见了姜平川一面便知道他品性不行。”
姜柔的眼里甚至露出几分赏识。
姜母点点头：“若是我们阿稚能娶到像她这样的姑娘便好了。”
“母亲不试试怎么知道？”
姜柔笑着反问。
“看来你是真瞧上这位七姑娘了。”
姜柔的心思姜母一眼便能看出来。
“崔家门第虽比咱们家高，但这位七姑娘排名最末，不算嫡长的，配咱们家阿稚是再好不过。”
姜柔越说越想见见崔玉容。
“今年崔大娘子还未举办过马球会，不知这个月会不会有，若是有可要将阿稚带去才好。”
“她家七姑娘长大了，崔大娘子定会带她出门，她也要替她相看夫婿的。”
姜母想起来这茶事，赶忙同姜柔说出来。
“那是再好不过了，一定要带阿稚去。”
姜柔已然计划好。
姜母点点头，俩人达成协定。
若是姜稚与崔玉容的这门亲事能成，那姜柔还要多谢姜媚儿，感念她替她找到这么位可人儿。
隔日，姜媚儿便气急败坏回到水华轩，同林氏一般把姜平川也骂了一轮。
若是她这个哥哥能争气些，林氏和姜媚儿也不用受姜家的气。
“如今崔家这门亲事是成不了了，改日我再替你看看，选别的人家罢！”
姜媚儿气恼道。
“妹妹有心了。”
姜平川自知是自个理亏，不敢声张太多，唯有低眉顺眼同她道谢。
“行了，赶紧回你屋里去，这段时日若是再给我看到有丫鬟爬床，你便死定了——”
林氏挥动手中鸡毛掸子，恨不得打到姜平川身上。
被林氏一恐吓，姜平川麻溜地回屋。
“媚儿，难为你这么多日为你哥哥的事跑进跑出。”
她还顶着个大肚子，林氏心里更过意不去。
“谁让我摊上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哥哥。”
姜媚儿连着喝完好几杯茶水，心里的怒火才算平息一些。
若姜平川与她没有血缘关系，她才懒怠管，连过问都不会过问一句。
“是是是，他的秉性是改不了了，唯有娶个家世好的姑娘家回来管教他，或许方有起色。”
林氏念叨着，言语间却还是对姜平川抱有希望。
姜媚儿听在耳里，心头却是生出嘲讽，什么锅只能配什么盖，好家世的姑娘家又怎会看得上姜平川？
“娘亲就放心吧，我再给他找便是。”
但当着林氏的面，姜媚儿只能说些好话哄她，省得她一个人待着又胡思乱想。
“好女儿。”
林氏忧愁的面容方舒展些。
得知姜柔回到姜家的消息，姜宁不好回姜家见她，唯有派人到姜家来接她们进宫。
姜母也有好一段时日没姜宁，便同姜柔岁岁一道进宫。
到了长乐宫，她们同往常一般要往主殿走去，却被春露制止道：“夫人二小姐，如今娘娘不住在主殿里了，跟奴婢来。”
“不住在主殿里了？”
姜母忍不住与姜柔对视了一眼。
这长乐宫里便只有两处寝殿，不在主殿里，那便是在偏殿里了。
果不其然，春露便是带着她们往偏殿走去。
“母亲，柔儿，你们可来了。”
听到脚步声，姜宁便知道是她们来了。
她赶忙从榻上起身往外走，便见到姜柔抱着岁岁走进殿内，姜母陪伴在她们身侧。
一进来，她们便上下打量姜宁，随后又看了看这间偏殿，大抵是想看看姜宁在这住得惯不惯。
“你怎么搬到偏殿来了也不同我说一声？”
姜母眼中露出几分心疼。
“不还是在长乐宫里吗？何况这偏殿也不是什么住不得人的地方，母亲不必心疼我。”
姜宁同她解释，拼命压下眼角打转的泪珠。
随后看到姜柔怀里抱着的岁岁，她笑着上前道：“这便是岁岁吧？”
姜柔疑惑她为何会知道‘岁岁’这个小名，以为是姜母告诉她的。
岂料姜母很快问她：“你怎会知道岁岁的小名？”
“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再慢慢同你们解释。”
姜宁抱着岁岁招呼她们往里走，茶榻上已经准备好点心，便是等着她们过来。
“你别说，这孩子长得挺像萧允卿的。”
姜宁表情认真，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
“是像他。”
姜柔也没否认。
“外祖母，姨娘，小表妹也来了么？”
话还没说上几句，便见赵慎儿从外边跑进来，来到姜宁面前直扒拉着想看她怀里抱着的岁岁。
“慎儿到哪儿去了？”
姜柔弯下身子问她。
“姨娘，我到朱娘娘那儿去了，她那儿有好多好吃好玩的，就像以前我额娘宫里一样。”
赵慎儿抬起头，一板一眼同姜柔道，眼里全是羡慕。
“朱娘娘？”
姜柔看向姜宁，不知赵慎儿口中的朱娘娘是哪位。
“便是现今住在主殿里的那位。”
姜宁解释道。
姜柔这才了然，复又问赵慎儿：“那那位朱娘娘待你可好？”
“可好了，她有好吃好玩的都会叫我过去，也会叫额娘过去。”
赵慎儿小嘴唇动来动去回话，瞧着十分可人。
姜母朝她伸出手，赵慎儿离开跑过去扑到她怀里。
“阿姐，这位朱娘娘是何许人也？可是刚进宫的贵女？”
姜柔并未听说过此人。
“说来或许与你还算有些交情。”
“她乃是朱瀚朝的嫡女，名唤朱蕴雯，是今年刚送进宫来的秀女，如今最受宠的便是她。”
“将她安排住在长乐宫的主殿，是沈齐元的主意。”
姜柔将这两件事分开说，便是怕姜柔和姜母误会。
“原来是她。”
姜柔没想到朱瀚朝女儿竟被送到后梁宫中，如今还深受赵无极宠爱。
“那想来你同她关系很好。”
从赵慎儿的话中姜柔不难听出。
“她对我和慎儿确实一直是多加照拂。”
姜宁并未对朱蕴雯有任何不满，之前她刚入宫时姜宁对她还有警惕之心，如今见她时常疼慎儿，待慎儿如同自己亲生女儿一般，姜宁那点警惕心也慢慢消散。
“不管她如今待你们如何，有一点你得永远记着，她是燕楚人。”
朱蕴雯身份特殊，后梁人对燕楚人本就怀有敌意，若是姜宁与她走得太近，莫不说极有可能会被朱蕴雯背叛，嫉妒朱蕴雯的人兴许会迁怒到姜宁身上，如此一来她们母女在宫中便岌岌可危。
“你和岁岁的事，便是她帮我打听的，是以父亲母亲他们才会知道你回玉都的事。”
姜宁将朱蕴雯帮她做的事说出口。
“总之我的话你得永远记着。”
说完，姜柔又看了眼赵慎儿，她们俩姜柔都不想哪个出事。
“好。”
姜宁应下来。
几人许久未见，姜柔与姜宁一直聊个不停，姜柔这才知道沈齐元害姜宁滑过一个男胎，却没寻到任何证据。
如今沈齐元的表妹江疏月也入宫当了秀女，姐妹俩人视她和朱蕴雯为眼中钉。
这后宫之中的女子人人为求自保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若是姜宁与朱蕴雯走得近，只会惹来她们眼热。
趁着姜柔在，姜宁将前段日子朱蕴雯将朱芸芸接入宫的事告诉她，姜柔这才知道原来前些日子朱芸芸来玉都找过秦裕林。
想到那日她入城时看到的几拨人马，猜测应当是秦裕林护送朱芸芸回京都的计谋。
“想不到朱家之间竟也有这样的恩怨。”
姜柔唏嘘。
“哪个大户人家没点腌臜事？”
“不是兄弟阋墙便是姊妹相残，哪儿都少不了。”
姜宁亦是唏嘘道。
“阿姐，如今你在宫中的形势不容乐观，陛下又不能护着你，你可得自个保重，若是有事便派人到姜家去，咱们一家子都在呢。”
想到姜宁在宫中的地位已然受到威胁，姜柔不免替她担忧。
她的话落到姜宁耳中，让她心底流露出一股暖流，她笑着道：“我知道的。”
有一家子在她身后撑腰，她怎么着都是有退路的人。
姐妹俩人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姜母看在眼里，不由红了红眼眶。
以前俩姐妹在人前虽也是和和睦睦的，可姜母心里清楚俩人之间到底是有嫌隙，现下看来她倒是不必再担忧了，自己这三个孩子团结得很，有事彼此都能拿个主意。
紧接着，姜柔又将姜稚与崔玉容的事同姜宁提了一嘴，姜宁说此事包在她身上，若是有机会定会给这俩人牵线。
依她如今在宫里的地位，这点事情还是能办得到。
几人聊到午后太阳快要落山，姜柔和姜母方恋恋不舍从长乐宫离开。
岁岁睡在姜母怀中还未醒过来，自从从京都一路回到玉都，这孩子已经练出能吃能睡的本事，只要困了在哪儿都能睡得着。
上马车时，姜母小心翼翼挪动身子，还生怕将小家伙吵醒。
“母亲不必忧心，这孩子可能吃能睡，马车再颠簸她都醒不过来。”
姜柔边帮岁岁掖好衣裳边道。
“话虽这么说，女儿家还是养得精细一些的好，你也不希望你的女儿日后是个野蛮的性子吧？”
姜母板着脸，虽在怪她，眼神却温柔得很。
“女儿家为何都要养成温婉贤淑的模样，个个都生得一样才不好呢。”
“岁岁日后便是野蛮粗犷些我觉着也好，只要不做危害人的事便成。”
姜柔自有她的一套理念。
“行吧，你是孩子的亲生母亲，你说了算。”
在这种事上，姜母便管不着了，省得俩人最后演变成吵架。
如今姜柔和岁岁能在她身边待着，姜母便已知足。
马车经过暗香阁时，霓裳突然道：“夫人，小姐，那位好像是崔家六郎，他身边跟着的不会就是崔家七姑娘吧？”
以前崔明昊时常到姜家去找姜平川鬼混，是以霓裳还能将他认出来。
他身边跟着的女子长得与他有两分相似，年岁看着也比他要小，霓裳便猜测她是崔玉容。
“我看看。”
姜柔赶忙凑到车窗边上，对于这位崔家七姑娘，她和姜母可是感兴趣得很。
“母亲，瞧着是的，眉眼与崔大娘子十分相似。”
崔玉容长得更像崔大娘子，就连眉眼间的那股子英气都像。
“应当是她，还真是个妙人儿。”
姜母面上亦是露出赏识。
“看来我没说错，能让姜媚儿看上的人还真是不赖。”
姜柔轻笑。
“只是不知道这七姑娘能不能看上咱们家阿稚。”
姜母露出与林氏一样的担忧。
“姜平川怎能同阿稚相提并论？阿稚在工部里的名声向来是极好的，今年不是又升为五品侍郎了么，定然是前途无量的。”
在姜柔的眼里，姜稚就是要比姜平川好上千倍万倍，配得上崔玉容。
“你说得是。”
姜母笑出声来。
俩人看了没一会儿，崔家的马车便从她们眼前经过，俩人甚至还未看够，等马车走远才叫车夫继续赶路。
“阿稚与崔家七姑娘的这门亲事，定要定下来。”
姜柔信誓旦旦道，恨不得立刻让崔玉容嫁给姜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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