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杀猪，下毒
热水遇冷凝结成白雾，十几个人忙得热火朝天，拔毛解肉，等收拾好之后，天已经黑了。
“温姑娘，我们能借一下主院的灶房吗？人多，这里做不了饭。”万婆子走到温昭昭跟前，手里捧着一盆热气腾腾的猪血。
“当然可以。”
温昭昭的目光落在猪血上，正常的新鲜猪血是暗红色，但她手里这一盆红的有些过分鲜艳。
这是把毒下到了猪血里？
“猪血有问题，你别吃。”温昭昭嘱咐程景遇。
“你怎么反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温昭昭从空间里取出油纸包包裹的红糖，还有一小包的白色粉末。
她打开红糖，将白色粉末掺进去。
“我以为你准备的是酒。”
“我哪来的酒？”不过程景遇的话提醒了自己，她抽空可以酿酒，极寒天气里，有的是用得到酒的地方。
熟悉的操作，程景遇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好奇，“你手里怎么有这么多迷药？”
“宁婉月给的。”
阿南招呼着几家妇人抱着粗瓷碗过来，温昭昭将掺了药的红糖递给阿南，手扯了扯阿南的袖子，
“直接去主院灶房吧，天气冷，大家辛苦，给大家煮点红糖姜茶。”
同行的妇人听到这话，面上带着贪婪之色。红糖可是好东西，生了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才能喝上两碗。新主家果然大方。
阿南觉得温昭昭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刻意落在后面，就听温昭昭警告自己，“你们别喝这个红糖水。”
小姑娘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惶恐地答应了温昭昭。
猪被分成了半片，有个曾经做屠夫的佃农熟练地拆着肉。
“把猪下水给我留出来。”温昭昭走过去看着佃农拆肉，腰子可以炒着吃，猪肝可以卤着吃，都是好东西，“把这两个猪后腿送到正房，今晚吃这个。”
两个猪后腿大概五十多斤，配上几十斤的白菜，够这么多人吃了。
佃农热切地答应下来，“好了温姑娘。”猪下水不算好吃，但怎么说都是荤腥，百姓也不会浪费。大雍朝吃猪下水已经很常见了。
地上扔着猪大肠，温昭昭弯腰捡起来，被佃农阻止，“温姑娘这东西没法吃。”
又臭又油，就算再吃不上饭，也不会吃这个东西。
“我知道，没事。”
前世她和裴钰在一家酒楼里吃过一次猪大肠，厨子用面粉淘洗干净，用香料遮味，卤出来油香四溢。
但白面，香料，都是平民可望不可即的珍贵物件，远超猪大肠的价值，所以平民百姓默认这东西不能吃。
但是温昭昭空间里不缺白面，也有香料。
等回去空了，她做给朱氏和温娇娇尝一尝。
……
主院的正厅热热闹闹的，造房冒着白烟，远远就能闻见扑鼻的肉香。
温昭昭和程景遇进了内室，外面只有庄子上的佃农和奴仆们。
平子压低声音道，“猪血里下料了，一会儿别让孩子们吃。”
鑫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平子，“你能不能大方点？他们大户人家会吃猪血？”
“我……我……”这么好的猪肉，他不舍得浪费这么好的猪肉，能在猪血里下药，也是咬碎了牙才狠下心来。
“没事，万婆子的手艺很好，温昭昭闻到这个味道，一定无法抗拒。”平子生怕同伴责怪自己，只能给自己找补。
年纪小的孩子蹲在灶前，眼巴巴地看着锅中炖的肉，时不时催促着。
“万奶奶，什么时候能吃饭？”阿聪吞了吞口水，可怜兮兮地看着万婆子。记忆里他只吃过两次肉，都很香很好吃。
“快了快了。”
阿聪的目光落在旁边的猪血上，眼里闪过亮光，伸手想偷吃一块，却被万婆子打了手。
“这个不能吃。”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出去出去。”万婆子呵斥着将阿聪和其他几个孩子推出去。
阿南带着几个女人进来，每个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几个粗瓷碗，“温姑娘给大家准备的红糖水，每个人都有份。”
有年纪小的孩子看到红糖水，眼睛亮晶晶的
“是红糖欸！今天下午温姑娘还给了我们冰糖。”小孩子笑嘻嘻地捧着碗，想和大人寻求夸奖。
“温姑娘为什么给你冰糖啊？”大人最喜欢逗小孩。
“我们帮温姑娘理地撒种了。”说这话的时候，这几个孩子拍着胸膛，与有荣焉。
“理地撒种？”鑫子端过红糖水，听到这话拍桌而起，“这这这，这种天气撒种子就是浪费稻种啊。”
这话引起大家的共鸣和愤怒，佃农们群情激愤，吵吵嚷嚷，说什么的都有。
有些摇摆不定，不想跟着平子生事的人听到这话，也坚定了目光。
孙大义愤填膺，“我就说他们胡闹吧，让一个女子管着庄子，这不丢人吗？”
“嘭——”
门被大力推开，少女穿着毛茸茸的红色斗篷，清瘦的小脸被毛绒绒的围领包围着，格外讨喜。
但她冷着小脸，眼神如寒冰般尖锐，平静的声音回荡在室内，和外面的天气一样裹胁着寒意，“胡闹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平子生怕惊动温昭昭，让计划失误，赶紧找补。
“我都听到了。”
温昭昭话音落下，在场众人如坠冰窟，平子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听到了什么？
“你听到了有什么用？我们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就是在浪费稻种。”
“我知道，你们在农活上都是一把好手，不理解我的行为。”温昭昭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嘈杂的正厅突然安静下来，“我能理解你们，我也希望你们能理解理解我。”
“这怎么理解你啊。”孙大还是不服，指着温昭昭一副说教意味，“这样的天气，你这样就是浪费种子。你得谷雨之后催芽播种……”
“我知道，但种子是我的，我想种就种。”
平子趁着混乱，偷偷喊来了万婆子。
“别吵了，吃饭了。”万婆子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温姑娘，猪肉还得等一会儿才能熟，先吃点猪血垫垫肚子。”
温昭昭看了眼万婆子，又看了一眼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的平子，突然觉得自己就是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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