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嫌恶臭拔个塞，污泥开遍大道花
上一章，苏浩为晾晒一件白衬衫而吹走灰尘，此举被外界误解为“净世神风”，并创立了“先蒙尘，再洗礼”的全新宗教仪式。
元武帝等一众狂热信徒，坚信这是通往神国的唯一途径。
他们正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虔诚与期待之中，渴望着下一次“神迹”的降临，以验证他们新悟出的“污净循环”大道。
经过数日狂热而庄严的讨论，元武帝与太一圣主周通玄等一众“天选之人”，得出了一个足以颠覆整个九州认知的惊人结论。
“个体的‘蒙尘’，太过渺小，太过微不足道！”元武帝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面对着下方数万名眼神灼热的圣徒，声音高亢而激昂，“如此微末的污秽，又怎能彰显我等对‘污净大道’最极致的虔诚？又怎配引来道祖那涤荡寰宇的‘净世神风’？”
“陛下圣明！”太一圣主周通玄接口，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想要引来最宏大的净化，就必须献上与之匹配的……究极污秽！”
此言一出，全场沸腾！
于是，一场席卷整个青州、乃至波及周边数个州府的“集秽行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在皇权与仙门的联合号召下，无数信徒如同最勤劳的工蚁，将方圆十万里内所有被凡俗定义为“污秽”的东西，源源不断地运往神山脚下。城池中最肮脏的沟渠污泥、妖兽山脉里腐烂了千年的尸骸、剧毒沼泽中沉淀了万古的瘴气、各大宗门废弃的炼丹炉渣……
所有这些东西，被虔诚地、一丝不苟地，在苏浩小院外的万里平原上，堆砌成了一座高达千丈、不断向外散发着五彩斑斓毒气、仿佛能将苍穹都腐蚀出一个窟窿的“污秽祭坛”。
元武帝等人站在祭坛之下，虽然被熏得头昏眼花，几欲作呕，但脸上却洋溢着无比神圣的、满足的笑容。
他们坚信，这便是对道祖最极致的“投其所好”，是凡人能献上的、最虔诚的祭品。
苏浩正在院子里悠闲地泡着一壶新签到得来的“悟道茶”，准备享受一个宁静而完美的下午。
茶香清冽，沁人心脾，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他端起那只边角还带着缺口的粗瓷茶杯，送到唇边，正准备美美地呷上一口。
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混合了整个世界所有厕所、垃圾场、化工厂和腐烂物质的究极恶臭，如同一堵无形的、由纯粹恶意构成的墙，悍然撞进了他的鼻腔！
“噗！”
苏浩猝不及防，差点一口把刚泡好的绝品好茶给喷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那清冽的茶香瞬间被玷污、被碾压、被无情地蹂躏。
“什么味儿？”
他猛地放下茶杯，死死地捏住了鼻子，脸上那惬意的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嫌恶与震惊。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院墙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
只看了一眼，他当场石化。
只见远处那座黑漆漆、不断冒着绿色和紫色毒烟、仿佛活物般蠕动的巨型“垃圾山”，以及山下那群正五体投地、一脸虔诚地跪拜祈祷的元武帝等人，苏浩的血压在这一瞬间，直接拉满。
“疯了！这帮人彻底疯了吧！”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在我家门口建生化武器基地？这是想干什么？谋杀吗？”
对他来说，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打扰”了，这是对他咸鱼生活品质最根本、最核心的摧毁！
是对他呼吸权的公然践踏！
苏浩想过一剑把那座山给劈了，但他懒得动手，而且怕那些恶心的东西溅到自己院子里，到时候清理起来更麻烦。
他只想用最简单、最省力、也最立竿见影的方式解决问题。
他闻了闻空气中那股顽固到足以写入史书的恶臭，又下意识地低头闻了闻自己腰间那个从不离身的酒葫芦。
葫芦里装的是系统签到得来的“九天仙酿”，其香气足以醉倒神佛，是他压箱底的宝贝。
一个绝妙的、充满了凡人智慧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用更浓郁的香味，把这股臭味盖住不就行了？”
于是，在元武帝等人将虔诚提升到顶点，正闭目凝神，准备迎接那涤荡灵魂的“净世神风”降临时，苏浩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
他对着那座“污秽祭坛”的方向，动作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由万年养魂木制成的葫芦塞，拔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比发丝还要纤细的缝隙。
他的目的很明确：让酒香飘出去一点点，形成一个“嗅觉结界”，把那该死的恶臭挡在外面，还他一个能安安静生喝下午茶的院子。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万物生发之真意的“大道仙香”，如同最温柔的涟漪，从“神国”之中悠悠弥漫而出。
这股香气没有狂暴地驱散恶臭，而是以一种更高维度的、仿佛母亲拥抱迷途孩子般的姿态，“拥抱”并“转化”了它！
高达千丈的“污秽祭坛”在这股仙香的笼罩下，瞬间停止了腐烂与挥发。
那些最肮脏的污泥之中，竟开始生出点点璀璨的金光；那些腐烂的妖兽尸骸之上，竟长出了一株株洁白如玉、仙气缭绕的九转仙芝；那些剧毒的瘴气与炉渣，竟在香气中凝结成了晶莹剔透、蕴含着精纯灵气的各色结晶！
元武帝浑身剧震，他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这神圣到极致的异变，大脑一片空白。泪水与鼻涕瞬间糊满了那张不怒自威的龙颜，他再也支撑不住，发出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癫狂、更加歇斯底里的呐喊：
“错了！我们都错了！道祖的真意，根本不是‘净化’！而是‘点化’！”
他指着那座正在从垃圾山向着宝山发生神圣蜕变的祭坛，对所有同样处于石化状态的信徒，声嘶力竭地宣告了他所悟到的、最终的真理：
“污秽不是圣洁的对立面，而是圣洁的土壤！恶臭不是道香的敌人，而是道香的根源！道祖不是在‘扫除’我们的污染，而是在我们的污染之上，建立他的神国！从腐朽中诞生神奇，于绝望中孕育希望！这才是真正的大道！这才是真正的慈悲啊！”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那座由全世界的垃圾构成的“污秽祭坛”，彻底变成了一座霞光万道、仙气缭绕、遍地天材地宝、足以让任何圣地都为之眼红疯狂的“七宝圣山”。
它成为了九州大陆上人人向往的机缘之地，也成了“污秽成圣”这一全新教派的至高圣地。
苏浩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恰到好处的酒香，那股恶臭果然被盖住了，再也闻不到一丝一毫。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心地塞回葫芦塞，重新将其挂在腰间。
他转身回到石桌旁，施施然地坐下，端起了那杯已经微凉的茶。
院内，茶香袅袅，岁月静好。
院外，一座由全世界的垃圾构成的圣山，正式宣告落成。
一个全新的、更加荒诞的宗教哲学，也由此光荣地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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