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路奔波实在辛苦,晚辈这就送你一程——
第九十章 一路奔波实在辛苦,晚辈这就送你一程——
话落,再也不敢看裴令均一眼,急急拐出巷口,母女二人重逢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
巷口另一侧,青年依旧站在光亮照不进的暗处,大拇指指腹按着下唇的红肿,兀自轻声失笑。
文姝是枕着年节欢庆的余韵睡着的,许是今夜的炭盆靠床榻近了些,夜半总觉得燥热,辗转难眠,甫一闭眼,便是裴令均那霸道又不容置疑的声音。
“阿姝,你若是再不答应的话,我便要吻你了...”
文姝揪着榻上的软枕,从床头扔到床尾,一想到她还得给他做什么彩绦,顿觉懊恼。
他若是想要,自顾去街上一站,自有大把的女子上赶着给他送,为何偏生要她的?
分明就是故意逮着她一个人折磨。
思绪昏沉,文姝带着小声又口齿不清的谩骂声,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家家户户从寒霜中起来,门前已换了新符,又是一年伊始,过去一年的不痛快就远远落在去岁吧。
现在他们要迎新春!
过了年关夜的第一日里,裴令均就离开了。
早起周韵问她裴令均的去向,被文姝含混糊弄过去了。
再问何时归来,文姝也答不上来,正当周韵欲问个明白的时候,偏院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陆江之妹,陆柔。
陆柔小意温柔,笑起来叫人觉得如沐春风。
短短几日的相处,文姝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她只有文吉一个弟弟,眼下有个温软可人的姑娘一口一个姐姐,唤得人心生愉悦。
“姝姐姐,这几日府上夜宴,祖母特遣我来问问姑母和表姐可有什么忌口?”
文姝起身,三言两语问清了缘由。
陆府虽有些家底,但自打外祖父去后,便隐隐有颓倾之势,这几次三番得开宴可是一笔不小得花销。
“姝姐姐放心,是祖母她牵忧姑母,念着这过完了年便要分离,心里不舍,要让咱们这一大家子再吃顿饭呢。”陆柔不着痕迹的往耳房方向看了看,温柔道:“左右就咱们几个人,算不得什么铺张浪费的。”
文姝应了声,“也好。”
“今日怎不见那位宋郎君?”陆柔微微侧目,随口提了一句。
文姝当她是要统筹家宴人数,便道:“他有事出门,家宴的话,只怕是等赶不及,不必备他的那份就是。”
“好。”
...
应县。
二更天。
大雪弥漫天际。
一辆中规中矩的马车顶迎着风雪,从昏昧不清的路口处驶来,车夫已经马车的样子渐渐清晰。
待马车稳稳停在一处宅院门前,那车夫跳下车,身手稳健,看得出是个经年习武之人,他紧了紧头上的草帽,三两步上前,拍了拍门。
“风大雪急,家中可有人在等主人归?”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那一刻,门内有人拔动木梢,‘吱呀’一声把门开了个缝隙,露出一张黑黢粗糙的脸来。
带着草帽的车夫一抬脸,叫里面的人看清了他的脸。
“自在等候。”
宅院门大敞,马车压出两道深深的雪辙,无声无息的进了院子里。
车夫撩开帘门,瞧见里头人正在闭目养神,遂轻声唤来一声,“蔡大人,到了。”
年逾六旬的老者鹤发白须,清癯的脸上已有岁月留下的深深的折痕,但他睁开眼开,又带着一股经年玩弄权术的气质。
叫人看一眼,不由得望而生畏。
正是被贬低归乡的蔡回。
车夫赶紧低下头来。
“我已是一介白衣,还妄自称什么大人?”
这回不等那护送蔡回而来的车夫开口,躬身垂立的侍者便道:“太师乃两朝肱骨,纵然被陛下寻了由头治罪,又焉知没有起复之时?”
蔡回沉默已久,被车夫搀扶着下了马车,“罢了,我这一把年纪,不如归于田园来的自在。”
侍者无不应和,“大人说的是,待应县雪停,再有几日行程便可抵达潭州了,届时,老大人归于故里,颐养天年——”
冷簌簌的鹅毛大雪飘落至三人的肩头,同样也飘到另一黑衣人的肩上。
来人手持银剑,于不见一丝月光的深夜里立在墙头之上,如鬼妹一般无声不息。
若不是他猝然发声,旁人压根就发现不了他。
“颐养天年?不如魂归故里更好一些,你说呢?蔡、太、师?”
“何人在哪?!还不现身?!”
车夫立时拔出刀来,刀光一闪,护在蔡回跟前。
年逾六旬的老者转动手中的佛珠,再听到这一声熟悉的言语之后,默默闭上眼睛,几乎是几不可察的轻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裴令均独身一人站在屋檐上,声音几近冷硬无情,“老大人一路奔波实在辛苦,晚辈这就送你一程——”
话音落,刹那间,七八个影卫自他身后一跃而出,点在屋檐上的脚步不停,跳跃着举起银刀劈头盖脸朝几人砍去。
宅院内被提前安置了大量护卫,此时从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冒出来,各个寒刀出鞘,面目狠厉。
两拨人迅速厮杀在一起。
裴令均提剑的手一拧,蓄力射出,银剑犹如裹挟着万千之势,不由分说的破开两侧气流,直面蔡回首级。
只他旁边的车夫明显是个练家子,眼疾手快一刀抵住,却被银剑带来的力道往后推了几分,堪堪立住脚跟,顺势把银剑打了回去。
射出的银剑陡然调转了方向,直面裴令均而来。
后者踮脚翻身一跃,稳稳握住那柄剑身锋利的长剑,俯身一跃而下,与护卫缠斗不休。
冰冷的剑身见了血,鼓荡着溢出来的杀意。
近身搏斗处,护卫直取裴令均性命,反被他一脚踢中膝盖,长剑顺着他的脖子化了一口碗大的血线。
鲜腥鲜血喷溅出来,雪地上猩红一片。
裴令均单手领着那人的头颅,‘咔擦’一声,颈骨一折,皮肉断裂,被他随意仍在地上的死尸,头颅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势俯卧着。
鲜血自他为中心,不断向外满溢出来。
青年一身黑衣险些被血浸成朱红色,提剑一步步朝前走来。
已被杀了大半的护卫心生忌惮,个个拿剑指着他,就是不肯出动出手。
然而时机不等人,护卫们心神不定的这一刻数个影卫已然抢占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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