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城里还有这种地方？
林澈坐着村里唯一的公交车，晃晃悠悠一个多小时，才进了云城市区。
按照张玄清的指点，他打了个车，直奔南城的古玩街。
云城的古玩街小有名气，是一条仿古的商业街，两边都是青砖黛瓦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字画、瓷器、玉石、木雕……琳琅满目。
正值周末，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林澈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
这条街他以前也来过，那时候是为了淘点便宜的黄纸和朱砂，用来练习画符。不过他很清楚，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所谓“古董”，都是现代工艺品，真正的宝贝，少之又少。
他按照张玄清的说法，开始寻找那家名叫“聚宝阁”的铺子。
他在街上走了一个来回，看到了好几家名字里带“宝”或者带“阁”的店，什么“珍宝阁”、“文宝斋”、“多宝阁”，但就是没有一家叫“聚宝阁”的。
“难道是那老头子记错了？或者故意耍我？”
林澈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不死心，又从街头开始，一家一家地仔细看过去。
这次，他不再只看店铺的名字，而是重点观察每家店的门匾。
张玄清说，门匾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八卦印记。
林澈放慢了脚步，将一丝微弱的灵力汇聚于双眼。瞬间，周围嘈杂的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清晰无比，纤毫毕现。
他一家一家地扫过去。
“博古斋”，门匾是金丝楠木的，字迹遒劲，没有印记。
“集雅轩”，门匾是普通木料，有点掉漆，没有印记。
……
他几乎把整条街都走完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他快要放弃，准备打道回府找那老头子算账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街角一家毫不起眼的店铺。
那家店的位置很偏，缩在一个角落里，门面也比别的店铺小得多。门口罗雀，跟旁边那些人来人往的店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店门口挂着一块黑漆漆的木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杂货铺”。
林澈本来没在意，但就在他目光移开的一刹那，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了什么。
他猛地转回头，再次定睛看去。
在那块黑漆木匾的右下角，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用阴刻手法雕出来的八卦图案，赫然在目！
那个图案刻得很浅，又和木匾的颜色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或者不知道特意去找，根本就不可能发现。
“聚宝阁……杂货铺……”
林澈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隐隐于市啊！
谁能想到，修行者的交易场所，竟然会伪装成一家快要倒闭的杂货铺？
林澈平复了一下有些激动的心情，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走了进去。
店铺里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老木头混合的味道。
地方不大，货架上乱七八糟地堆满了各种东西。有生了锈的铁器，有缺了口的瓷碗，有看不出年份的旧书，甚至还有七八十年代的旧海报和铁皮玩具。
一个穿着灰色对襟衫，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正趴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听到有人进来，才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随便看，看上什么自己拿。”老头的声音沙哑，透着一股没睡醒的慵懒。
林澈没有去看那些货架上的东西，他知道那些都是幌子。
他径直走到柜台前，将那张黑色的玄卡，放在了柜台上。
“老板，我来取点东西。”
正在打瞌念的老头，在看到那张玄卡的瞬间，浑浊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道精光。
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拿掉老花镜，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林澈几眼。
那眼神，锐利得不像一个普通的老头。
林澈坦然地与他对视，不卑不亢。
老头看了半晌，才收回目光，拿起那张玄卡，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第一次来？”老头问道。
“是。”
“谁介绍的？”
“龙虎山，张玄清。”林澈直接报出了老道士的名字。
听到“张玄清”三个字，老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和恭敬。
“原来是张天师的贵客，失敬失敬。”老头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对着林澈拱了拱手，“小老儿姓黄，是这里的掌柜。道长里面请。”
说着，他走到店铺里侧的一面墙壁前，在一个不起眼的木雕上轻轻一按。
“嘎吱——”
那面看起来严丝合缝的墙壁，竟然从中间缓缓打开，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台阶。
一股比外面浓郁了数倍的灵气，从通道里扑面而来。
林澈心中一震。
果然，别有洞天！
他跟着黄掌柜，走下了台阶。
台阶不长，下面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
大厅的装修风格古色古香，墙壁上挂着符文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四周摆放着一排排由不知名玉石打造的展柜，展柜里，陈列着各种各样散发着灵力波动的物品。
有晶莹剔透的玉符，有寒光闪闪的法剑，有颜色各异的矿石，还有用玉盒装着的、一看就不是凡品的草药。
大厅里还有几个客人，都穿着古朴的服饰，正在展柜前挑选着什么，彼此之间小声地交谈着。
这里，才是一个真正的，属于修行者的世界。
“道长，您的玄卡。”黄掌柜将林澈引到一旁的休息区，那里有专门的查询设备，看起来像一个古老的罗盘。
他将玄卡放在罗盘中央，口中念了一句林澈听不懂的法诀。
罗盘上光芒一闪，一道光幕投射在半空中。
光幕上，显示出了一串数字。
“余额：三千六百，灵石。”
林澈看到那串数字，瞳孔猛地一缩。
灵石？！
他虽然不知道灵石和人民币的兑换比例，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玩意儿绝对是修行界的硬通货，价值连城。
张玄清那老头子，随手就给了自己一张存有三千六百灵石的卡？
而自己，竟然还想收他一天一万块人民币的住宿费？
林澈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
丢人，太丢人了！
敢情在人家眼里，自己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在那为了点芝麻绿豆的小钱，上蹿下跳。
“道长，玄卡是修行界各大宗门联合发行的最高等级凭证，持有者非富即贵。”黄掌柜在一旁恭敬地解释道，“张天师是我们的至尊贵客，您作为他的朋友，在本阁消费，可以享受八折优惠。”
林澈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知道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黄掌柜退下，然后自己站起身，开始在那些展柜前闲逛起来。
他的心，在滴血。
他看到了什么？
一盒最普通的，用来画基础符箓的朱砂，标价：五块灵石。
一张空白的，可以承受筑基期灵力灌注的玉符，标价：二十块灵石。
一株百年份的何首乌，标价：一百五十块灵石。
一把下品法器级别的桃木剑，标价：三百块灵石。
……
林澈看得眼花缭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这些东西，随便拿出去一样，都足以让外面的世界疯狂。而在这里，它们只是被明码标价的商品。
他终于明白，张玄清那老头子，根本不是什么穷道士。
他是一个真正的，隐形土豪！
“林道长，不知您想看点什么？”黄掌柜看他逛了半天，又凑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
林澈回过神来，目光从一把标价八百灵石的飞剑上移开，咳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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