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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我林凡把你骂的狗血淋头,你祖宗十八


屋外。

    百姓们围观着,有的站在门口,伸着脑袋,垫着脚,朝着里面张望着。

    他们刚刚看到了。

    张婶的闺女真被送回来了。

    屋内。

    “大人,卑职无能,被他们抢走佩刀,连人都没能保得住。”洪豪躺在床上,脸肿如猪头,挣扎着想坐起来领罚,语气充满了自责和失落。

    林凡按着他的肩膀,轻声道:“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有任何自责,那姑娘已经被我给送回来了,幸好王保安来找你,否则很难想象那姑娘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如果此时被关在监牢里的周寒山听到林凡说的话。

    绝对高呼着。

    冤枉!

    我是真的冤枉!

    我喊他们聚会,就是让他们老实点,要不是你林总班来得太快,我都已经将人给送回去了,甚至还要将那三人都送到治安府。

    我想解释,可是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啊。

    洪豪的父母呆愣的站在床边,看着正在慰问自家孩子的林总班。

    他们大脑一片空白。

    自家孩子真成为治安府差役了?

    就出去两天,回来身份就变了?

    洪母最先回过神,慌忙走到木桌边,用微微颤抖的手拿起一个碗,从茶壶里倒了一碗浑浊的茶水。

    那是洪父买的最便宜的茶叶碎末泡的。

    “大人,您喝茶。”洪母双手捧着碗,恭敬地递到林凡面前。

    “谢谢。”

    林凡微笑的接过茶碗。

    “味道不错。”林凡微笑着接过,没有丝毫嫌弃,仰头将碗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将碗递还给洪母,赞许道:“洪豪很不错,有文化,有胆量,正是我们治安府急需的人才,你们放心,胆敢伤害差役的那群地痞流氓,我们是不会放过的。”

    “当然,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将黑石帮的一干高层,一网打尽。”

    洪豪父母连连点头。

    听到自己孩子被夸赞。

    他们内心自豪啊。

    洪豪没想到自家大人行动速度如此之快。

    但想想也是。

    貌似这两天时间,自家大人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

    迅速,果断,霸道。

    林凡跟洪豪聊了些话,让他在家好好养伤,但对洪豪而言,这就是皮外伤,也就鼻青脸肿而已,手脚又没事,他可不会躺在家里。

    他要将自己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治安府伟大的事业里。

    才不会浪费一点时间。

    片刻后,林凡起身叮嘱几声,便跟洪豪父母告辞了,随着他带人离开后,邻里们的关怀纷纷踏来。

    “哎呀,老洪家的,你们家洪豪可真是出息了!”

    “打小我就看这孩子行,将来肯定有大出息!”

    “以后咱们这片儿,可就有靠山了!”

    ……

    次日。

    百姓们炸锅了。

    一家绸缎庄的掌柜刚卸下门板,就看到街上人流如同潮水般朝着一个方向涌去,他拉住一个匆匆走过的熟人,疑惑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去哪啊?”

    大多数人都没理睬他。

    就是一股脑的朝着远方而去。

    “掌柜,你不知道呀,治安府将黑石帮的人给抓住了,等会就要在菜市口行刑了,那是黑压压的一片啊,少说要砍几十人的脑袋。”

    “啥?”

    掌柜惊呆了,瞪大眼睛,想都没想,连店都不看了,跟随着人流,朝着菜市口那边赶去。

    最近安州要说发生命案。

    也就几天前一群地痞流氓在市集闹事行凶,林总班亲自动手,狠狠地杀了一批人,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又要杀人了。

    等到了菜市口,这里早就围满了百姓,掌柜挤入到人群里,垫着脚,昂着脑袋,朝着远方张望着。

    赫然看到黑石帮的一群人被押跪在台上。

    周围站着一圈面色冷峻,按刀而立的差役。

    一种前所未有的肃杀之气弥漫在整个刑场。

    如今的治安府跟以往的治安府非常的不同。

    百姓们能清晰地感觉到。

    曾经的那群差役给他们的感觉,就是穿着差服的地痞流氓。

    而现在的差役却让他们肃然起敬,打心底的敬畏。

    掌柜哆哆嗦嗦道:“杀这么多人啊?”

    他看到了周寒山。

    那是黑石帮的帮主,他是见过的,很威严,很有气势的存在,有不怒自威的气质。

    “咱们这位林总班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啊。”

    “我听说昨晚黑石帮的人作恶,被差役阻拦,但他们却将差役给打了一顿,还抢走了佩刀。”

    “啊!?在这种节骨眼,不是找死吗?”

    “是啊,所以当晚黑石帮从帮主到堂主,头目都被抓起来了,现在跪在这里等着砍头呢。”

    现场,百姓们议论纷纷。

    此时。

    周寒山嘴里被塞着破布,瞪大的双眼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绝望。

    他没想到昨晚刚被抓。

    迎接他的就是砍头。

    甚至连审讯都没有,他想挣扎,但手脚都被捆绑着,他撇过脑袋,看向站在身边高举着寒光闪烁砍头刀的刽子手。

    吓得他哪里还能保持镇定。

    拼了命的扭动着身体。

    林凡起身,神色威严的开口道:“黑石帮,盘踞安州多年,祸乱乡里,罪大恶极,经查,其大肆实施故意伤害、寻衅滋事、敲诈勒索、非法拘禁、强迫交易、开设赌场,乃至谋害人命,数罪并罚,罪无可赦,本官宣判,执行极刑!”

    “斩!!!”

    林凡一声怒喝,宛如惊雷轰鸣。

    刽子手们高举着砍头刀。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大喝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知府带着一群衙役,推开众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周寒山看到赵知府,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挣扎得更加剧烈,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望。

    在他看来,这就是自己的救星来了。

    赵知府沉声道:“林大人,你虽身为治安府总班,有权审理案件,但判处极刑,按朝廷规制,必须经由本官复核,出具公文,方可执行,如今你既未呈报,更无本官批文,便欲擅自动刑,这是僭越职权,目无纲纪。”

    “给我斩!”林凡根本懒得跟他废话,再次冷喝。

    台上的刽子手们面面相觑,手里的刀举在半空,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额头上冷汗直冒。

    谁都没敢动。

    他们难做啊。

    一边是总班,一边是知府。

    两边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

    “没有本官的批文,我看谁敢动刀。”赵知府高声呵斥。

    林凡目光寒彻的盯着赵知府。

    如今的赵知府终究还是没听秦镇抚的话,而是选择跟林凡硬刚。

    不是那种暗地里的硬刚,而是正大光明,凭借自身官职所拥有的权利来硬刚。

    你同意的事情,本官一律反驳。

    你反对的事情,本官一律同意。

    就是要让你明白,当你拒绝本官递出的台阶时,你的所作所为,都将受到限制。

    就在这僵持不下,空气几乎凝固的时刻。

    许明、杨明、钱涛、吴用四人猛地从差役队伍中走出。

    他们径直走到犹豫不决的刽子手面前,一把夺过了他们手中的刀。

    四人相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同时高高举起砍头刀,对着面前四个黑石帮高层的后颈,用尽全力狠狠劈下。

    噗嗤!

    噗嗤!

    刀刃砍入骨肉,发出闷响。

    由于力道和技巧不足,刀刃并未完全斩断颈骨,卡在了一半。

    那四人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凄厉惨叫,身体剧烈抽搐,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断气,死状极其痛苦。

    这血腥而残酷的一幕,让全场瞬间死寂。

    许明大声道:“没听到总班大人的吩咐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来些人,将黑石帮这群穷凶极恶的地痞流氓全都斩首。”

    话落。

    丁鹏,陆中天,王保安,还有鼻青脸肿的洪豪等人回过神,立马冲了出来,夺过刽子手手里的砍头刀,怒吼一声,爆发出所有力气挥刀砍去。

    噗嗤!

    噗嗤!

    刀入颈脖,无法一刀砍掉目标的脑袋。

    看的一旁的刽子手们眼皮直跳,他们为了成为刽子手是需要苦练力气的,合格的标准就是能一刀劈断木头,不能卡壳。

    如今这群没进过特殊训练的差役动手。

    对这群被行刑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现场很是寂静,但很快,被砍头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围观的百姓们被吓的脸色苍白无比,脸上的血色褪的很干净。

    他们不是没见过砍头。

    但如此恐怖的砍头,还是头一回看到。

    许明转身,抱拳道:“禀告总班大人,行刑完毕。”

    “嗯,辛苦了。”林凡很是满意的点着头,说到底还得看自己带出来的班底啊。

    能够有效的执行他的命令。

    甭管是谁出现阻止,只要他没有阻止,便不会停下。

    此时,赵知府被气的浑身哆嗦,指着林凡,呼吸急促起来,他没想到自己说的话,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真想大吼一声,给我将这群家伙拿下。

    但他没这样做。

    因为,他知道不能跟林凡发生冲突上的硬碰硬,对他而言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这时,林凡看向赵知府,开口道:“赵知府,你记住,治安府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你身为知府就该把安州民生搞好,如今安州的治安,会在治安府的管理下越来越好,你要是民生做不好,本官就上报朝廷,奏你贪赃枉法,与本地势力勾结,欺压百姓,为祸一方。”

    赵知府愣了。

    他没想到姓林的竟然倒打一耙。

    我没有去奏你。

    你竟然想着奏我?

    “你血口喷人。”赵知府恼羞成怒的咆哮道。

    “血口喷人?”林凡冷哼一声,强行压制道:“父老乡亲们的眼睛是雪亮的,你在安州为官多年,你什么样子,本官或许不清楚,但他们比谁都清楚。”

    “原先治安府是由你心腹尚通判掌管,但情况如何?地痞流氓黑恶势力横行,民不聊生,有多少冤案,错案,如今尚通判自缢而亡,你告诉我,他为何要自缢,他是害怕,还是想替谁背锅。”

    “如今百姓们都在,你有种就当面给本官说清楚。”

    林凡怒指着赵知府。

    大有一种,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着离开。

    顿时。

    百姓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赵知府的身上。

    刚刚林总班说的那些话,也是他们积压在心里的的想法。

    他们对赵知府的评价同样很差。

    虽说赵知府不管治安府的事情,但尚通判的确是赵知府的人,这是事实。

    赵知府的脸色很难看,但他知道现在不能退让,而是一脸正气道:“林总班,你可知道诬陷一位朝廷命官需要负什么责任吗?”

    “我负尼玛的责任,你这老鳖。”林凡骂道。

    “你……”赵知府被气的脸色通红,“姓林的,你太无法无天了。”

    “我无法无天?”林凡被逗乐了,“本官还真想知道,到底是谁无法无天,本官没来之前,偌大的安州便是你赵知府的一言堂,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本官为何要杀那么多人,因为这些人都该死。”

    说完,他看向现场的百姓们,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是难以想象啊,当本官上任,到了那监牢里,简直触目惊心,被关押等待受刑的人,你们敢想象基本都是被栽赃陷害的吗?”

    百姓们倒吸一口寒气。

    这点他们了解过些。

    的确有曾经熟悉的人被放了出来。

    当初那可是被关在监牢里的,很有可能出不来的,说是犯了大罪。

    “还有,西门海不陌生吧,想必整个安州府都知道,那西门海当街强掳女子,妄图强暴,幸好本官路过,制止了这等恶行,将他拿下,关在监牢。”

    “可你们能想象,咱们的赵知府得知此事的恶劣,非但没有说严惩,反而跟本官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本官放了西门海。”

    “听闻此话,我当场回了他一句。”

    “我操尼玛。”

    林凡深知调动情绪的重要性,至于所说的过程重不重要,那当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是发生过的,没有胡说八道。

    他现在就要站在道德至高点,狠狠批判赵知府。

    不仅要他恼羞成怒。

    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武力征服,太轻松简单了。

    但在武力的加持下,他肆无忌惮的搞对方,那对他而言,是非常爽快的。

    现场的百姓们紧握着拳头。

    听的他们愤怒无比。

    看向赵知府的眼神就仿佛想要将他撕碎了一样。

    “你……你胡说八道。”赵知府怒道。

    “我胡说八道,当时在治安府可是有不少百姓的。”林凡笑了,随后看向百姓们,“有没有当时在场的?”

    “有。”

    “当时赵知府是不是这意思?”

    “是这意思,赵知府想让林爷放掉西门海,被林爷给怒骂了回去。”

    现场百姓很多,声音也是从人群里传出来的,很难知晓是谁说的。

    “谁,谁说的,给本官出来,本官与你当面对质。”赵知府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愤怒的眼眶通红。

    林凡道:“赵知府,被揭穿了,恼羞成怒,想让那位有正义感的百姓出来,好让你记住人家的模样,从而来打击报复吗?”

    “林凡,你胡说八道,胡言乱语,血口喷人。”赵知府暴怒道。

    他后悔啊。

    非得来这里干什么?

    如今的局势将他搞得下不来台。

    林凡摇头道:“赵知府,你别震怒,人只有在做了违心事后,才会被三言两语说的暴跳如雷,你要是觉得自己光明磊落,爱民如子,你慌什么,你震怒什么?我要是胡说八道,别说你要骂我,在场的父老乡亲们也要骂我。”

    “我怒了吗?我慌了吗?”赵知府嘴角抽搐,嘴硬无比,看向周围百姓,“你们看我到底怒没怒?”

    百姓:“你怒了。”

    “放屁。”赵知府震怒。

    林凡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赵知府,人在做,天在看,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一一会浮出水面,本官知道你看我不爽,想着办法让我滚出安州府,但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林凡就算拼掉性命,也要将你做的那些坏事,一一挖出,让你无地自容,受百姓们的唾弃。”

    “你……你。”赵知府捂着胸口,连连后退数步,本就岁数不小,身体没有以往那般硬朗,又遭受林凡这滚刀肉的一顿输出。

    当真是身心疲惫,血压飙升。

    “好,好,姓林的,本官不与你争辩,是非公道自在人心。”赵知府扔下这句话,怒甩官袍,“走。”

    “公尼玛的公。”林凡嘲讽道:“还是非公道?当真让人笑话,你祖宗十八代听到你说的这些话,怕是得掀开棺材板从里面跳出来,高低给你两巴掌,他们丢不起这人。”

    已经走了数步的赵知府脚步一顿,只见遮掩在官袍里的手,握的更紧,没有说一句话,如同丧家之犬的离开此地。

    赵知府认了。

    他是真骂不过这姓林的。

    主要是林凡骂的太脏,不是草尼玛,就是祖宗十八代。

    现场,差役们朝着自家大人投去无比崇拜的目光,能将知府喷的狗血淋头的,除了他们大人,他们真想大声怒吼。

    还有谁……?

    站出来说话。

    百姓们高呼着。

    林总班!

    林爷!

    一声高过一声。

    此刻,林凡深刻理解,为何曾经总是看到当官的喜欢在重要时刻,爬到高处,振臂高呼,信誓旦旦的保证着,将心与百姓们的心联系在一起。

    为的就是享受这一刻的高光时刻啊。

    至于后面被邀请拍《忏悔?不,这是愿赌服输》综艺的时候,诉说曾经过往时,神色轻松,有说有笑。

    林凡看向周围的那些茶楼,目光深层,如同利箭似的,泛着寒光,大声道:“我知道你们有人在看,有人在听,但你们记住,安州是百姓的安州,也是我林凡掌管的安州,你们还想跟以往一样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我告诉你们,实属做梦。”

    “好好看看这些脑袋,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我再说一句,你们暗地里有什么手段尽管来,但谁要是胆敢对治安府任何一位差役下手,哪怕他只是少了一根头发。”

    “本官便用平叛的手段对付你们。”

    “不服的大可试一试。”

    林凡这番话说的杀气沸腾,寒意弥漫。

    远处的茶楼,安州府的那些帮会高层,或者是一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听闻此话时,也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林凡与百姓们随意的说了些话,做出一些保证后。

    便带队离开。

    留下一部分人,清理现场。

    对林凡而言,安州恨他的人不少,就比如这群地痞流氓的亲人,原本在城里当人上人好好的,突然家里的靠山没了,曾经的好日子也没了。

    这谁能扛得住?

    当然,他没看在眼里,这些蛮横惯的人,是很难改变习性的,只要犯事,立马就抓,现在他也一直让宁玉贴公告,就是告诉百姓们,遇到不法侵害,别管对方是谁,赶紧到治安府举报。

    别让自己被迫害,还受了委屈。

    别的地方他管不到。

    但在安州,他的治安府就是百姓们的治安府。

    林凡离去了,百姓们依旧念念不舍。

    “林爷不愧是林爷,前段时间我遇到一位永安的客户,先前我还不能理解,他为何羡慕,如今我算是理解了。”

    “是啊,林总班那是干实事的人。”

    “你们别叫林总班了,我那客户跟我说,林总班最喜欢百姓叫他林爷了,哦,对了,还有一个外号,让我想想,想起来了,银棍王林爷!!!”

    要是林凡没离开,听到这话。

    绝对单独将这百姓拉出来。

    来,来,咱们好好聊一聊。

    人群里。

    有两人从开始到现在,都处于震惊中。

    其中一位是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脸上皱纹很多,明明只是中年,但皮肤状态却显得很苍老,眼袋很重,眼圈周围黑黑的,像是睡眠非常的不足。

    另一位则是年轻人,看起来有些稚嫩。

    “班头,这就是安州府官场的情况吗?总班跟知府间的冲突这么大的吗?”身为年轻人的易川震惊了。

    生活在小地方的他,对府级的城市充满期待,跟随班头出来就是想涨涨见识的。

    如今他觉得,真涨见识了。

    “行了,别问这么多,先找一家客栈。”班头毛湘说道。

    他是安州府下辖平城县治安府班头,此次来到安州府便是为了寻求帮助,当初来的时候,他找的自然是尚通判。

    但来到这里,才得知安州府的治安府换了总班。

    就是刚刚看到的林总班。

    一来就看到如此炸裂的一幕。

    人头滚滚,血流满地。

    当真是难以想象。

    哪怕他在平城县当了二十多年的班头,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啊。

    ……

    知府府邸。

    砰!砰!砰!

    厅内,赵知府手拿茶杯,不断往地上砸着,下人们则是端着盘子,盘子上面摆放着很多茶杯。

    这是她们老爷的习惯,发怒的时候,就喜欢砸茶杯,而她们需要准备许多茶杯,在一旁伺候着。

    “混蛋!”

    “该死!”

    “畜生!”

    “本官必然要参你一本。”

    赵知府是真的怒了,就连下人们也从未见过老爷如此愤怒,那眼神都快要将人给吞掉了。

    她们哪里知道老爷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

    明明都是一府知府了。

    能有谁把老爷气成这样?

    哦,对了,老爷最近跟林总班斗的厉害,她们知道林总班,觉得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好事,百姓们夸赞连连。

    别看她们是知府府里的婢女,就一定要站在老爷这边,实则她们知道自己是百姓,能有一位好官站在百姓这边,那她们肯定跟这样的官员站在一起。

    “镇抚大人,到。”

    下人通报。

    秦镇抚来到客厅,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挥挥手,让厅内的下人们离开,等人都走后,他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赵知府,摇着头。

    “我跟你说过,没事别招惹他,你非得招惹他干什么?”

    “我招惹他?”赵知府笑了,“秦兄,你能不能去问问他,到底是谁招惹谁?我赵某人给足了面子,可他呢,非但不给面子,还将我的脸狠狠踩在脚下,刚刚你是没看到,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啊。”

    秦镇抚点头道:“情况我听说点,的确是他过分了,但话有说回来,他砍头,你去干什么?”

    “何止是过分,要不是他没我的证据,我都没怀疑过,他敢不敢抓我,敢不敢把我也押跪在那里,提着刀砍我脑袋。”赵知府怒道,根本就不想回答,我去干什么的问题,只说林凡很过分。

    秦镇抚笑道:“行了,他哪有这胆量,哪有这能耐,怎么说你都是安州知府,朝廷命官,真要砍你,那也得是三法司会审,圣上决定,他要真敢逾越,他也别想好过。”

    赵知府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舒缓心情。

    “秦兄,你这次过来有何事情?”

    秦镇抚笑着,在赵知府身边的茶几上,找着能喝的茶水,随后端出一杯,坐在旁边,似乎是想到什么,又将茶杯放下,从袖子里掏出一些信封,放到桌上。

    后端起茶杯,酌了一口。

    赵知府疑惑,不知这卖的什么关子,拿起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纸,随意的扫了一眼。

    但这一眼后。

    赵知府猛地挺直腰杆,眉头紧锁,死死盯着信上的内容。

    随后又显得有些慌乱的拆开另外几个信封。

    片刻后。

    赵知府神情复杂的看向秦镇抚,“这些都哪来的?”

    秦镇抚淡然道:“能哪来的?自然是本该在谁身上,就从谁的身上拿来的呗,赵兄啊,你也是老官了,做事怎么总是喜欢留下破绽?”

    赵知府愣坐在原位。

    他自然知道这些是在谁的身上

    “秦兄,那她们人呢?”赵知府问道。

    “谁?”

    “尚通判的妻儿老小……”

    “不认识,这世上有这些人吗?”秦镇抚目光深沉的盯着赵知府,倒是像在反问。

    此刻,赵知府只觉得通体发寒,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怖笼罩着全身。

    什么叫不寒而栗?

    那么现在就是。

    “秦兄,那几个孩子……”赵知府脑海里浮现,他曾经跟尚通判家几个孩子见面的画面,都还小,最大的也不过八岁,见到他都喊着赵伯伯。

    别看他有妻有妾,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儿半女。

    这是他自身的原因。

    吃啥药都没用。

    尚通判自缢,他自然是给他的家人铺好路子,送她们离开,到别的地方生活,安州这地方现在局势很危险。

    但如今,他知道,那一家子都没了。

    秦镇抚轻笑道:“尚通判家几个小儿都蛮可爱的,以前总是围在我身边,一声声伯伯喊的倒是让人心甜啊,也不知此次一别,相见得是什么时候。”

    赵知府没有说话。

    有些不知所措。

    被林凡气的那团火烟消云散,如今取而代之的则是胆寒与心痛。

    秦镇抚将信纸拿起来,掏出火折子,对准信纸轻轻吹着气,信纸被他拿捏在手里燃烧着,等快要烧到手里的时候,才松开手。

    “赵兄,现在这东西就彻底消失了,你大可安心。”

    赵知府看着在半空中旋转坠落,被燃烧成灰烬的信纸,双目看的发直,微微扭过头,看向秦镇抚的眼神里,透露着惊恐。

    反观秦镇抚始终微笑着。

    这一刻,赵知府只觉得厅内有些冷,那是刺骨的冷。

    ……

    治安府。

    “洪豪,没必要这么拼,回去歇歇啊。”林凡看到洪豪这张脸,真快要忍不住想笑,那群家伙没白杀,瞧瞧都踹的跟做了整容手术似的。

    “多谢大人关心,但卑职觉得自己还能行。”洪豪说道。

    林凡无奈,“好吧,既然你自己要如此,那就随你了。”

    “卑职先去忙了。”

    “去吧。”

    随着洪豪离开后。

    李正道喝着茶,感慨道:“真是有干劲的年轻人啊。”

    这就跟当初他看到林凡一样。

    唯一的区别。

    就是他不能打,被人揍的一塌糊涂。

    此时,宁玉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师傅,你看看这些我写的福利怎么样,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张贴出去了。”

    “这么快,那我得仔细看看了。”林凡笑着接过宁玉准备好的福利表。

    李正道起身,走到一旁,伸出脑袋望着。

    白身差役:三两。

    正式差役:五两。

    副班头:八两。

    班头:十两。

    “这么高?”李正道看到的第一眼就惊呆了,这每月的银子未免也太高了吧。

    在永安的时候,白身差役每月的补贴,也就几钱银子而已。

    正式差役差不多一两多点。

    宁玉道:“哪里高了,我为了弄这份福利,可是调查过的,要是按照原先的情况来,白身差役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是问题,更别说家里还有别的人了。”

    “更何况这里是安州府,物价方面本来就比别的地方高,用师傅的话来说,咱们差役干的都是危险的活,必须保证他们能过上温饱有余的生活。”

    “白身差役一月三两我看就刚好。”

    说完,她看向林凡,“师傅,你觉得呢?”

    林凡点点头,“嗯,不错,倒是合情合理,如今我们治安府新招的差役,大多数都是白身差役,而从白身到正式就能有五两,这大大提高了他们努力的决心。”

    “要想马儿跑,就得把马儿喂饱,三两银子一家三口温饱有余,到了五两能尚有积蓄。”

    说到这里,他欣慰的看向宁玉。

    “不错,没什么地方好改的,宁玉你可真是让我另眼相看啊。”

    这还真超出了林凡的意料之外,他知道宁玉背景大,肯定是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对寻常百姓的生活没有太大的了解。

    如今看来,倒是他狭隘了。

    宁玉听闻高兴的不行,“师傅,那我去张贴了啊。”

    林凡又看了看下面的一些福利,点点头,“去吧,张贴出去吧。”

    “是,师傅。”

    宁玉转身离去。

    等人离开后。

    李正道,开口道:“大人,按照这样来,每月花销可是很大的,就府库送来的那两千两未必能撑多久啊。”

    林凡笑着,“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搞钱而已,有何难度的,黄善,周寒山那些家底直接抄过来,按规矩要上缴到朝廷一大半,剩余的留在治安府。”

    李正道没有说话。

    这不符合规矩的。

    按照规矩,这抄家所得,是要知府做主,将剩余的银子放到府库里,当然,他没自讨没趣,不该问的别问。

    外面。

    随着宁玉将公告张贴后。

    顿时吸引来一群差役们的目光。

    “宁大人,这贴的什么啊?”差役们恭敬的问道。

    宁玉很是享受'大人'的称呼,“自己看,跟你们可是有很大关系的。”

    说完,她就离开原地,没有回到班房,而是躲在墙角落,伸出脑袋,偷偷窥视着。

    “啊?白身差役一个月竟然能有三两?我没看错吧?”

    看到公告内容的差役惊呆了。

    都快傻愣在原地了。

    “我的天啊,正式差役有五两,副班头八两,班头十两,这……这,我不敢想副班头,我觉得我努力一下,冲刺正式差役应该有把握的。”

    “对,没错,我要是告诉我爹娘,我一个月的俸禄这么多,他们肯定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你们看,还有别的福利呢,如果因公受伤,还有补贴呢,所有的费用都由治安府出。”

    “不是,你们看,还有呢,如果不幸殉职,家属可以一直领取每月俸禄,家中老小将由治安府抚养,这不是做梦吧。”

    一声又一声的惊呼响起。

    躲在那里的宁玉心中暗爽的很。

    “嘿嘿!”

    宁玉忍不住的发出笑声,这些可都是本小姐想破脑袋想出来的,当然还有师傅跟她提及到的一些点。

    “陆哥,你们以前差役的待遇怎么样?”有人询问陆中天。

    陆中天看到公告的福利,也是愣神在原地,被人询问后,他开口道:“原先白身差役是没有俸禄的,只有补贴,一个月几钱而已,根本不够生活的,现在一个月就有三两,这比原先正式差役还高啊。”

    白身差役在治安府是最底层的,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得他们干。

    甚至要是有危险,也是他们往前冲。

    最不被看好,银子又是最少,却要干着最危险的活。

    听了陆中天说的这些话后。

    在场的差役们高呼着。

    “这是林大人体恤我们啊。”

    “没错,一定是林大人。”

    躲着的宁玉急了,疯狂的拍着胸口,是我,是我想的,是我提出一个月三两俸禄的,你们得感谢我。

    急的宁玉快要原地打转了。

    真想冲出去,告诉他们真相。

    但想想算了,感谢自己师傅,就跟感谢自己一样,貌似没区别的。

    名师出高徒。

    我宁玉也是相当有能耐的。

    想到这里,宁玉骄傲的昂起脑袋,骄傲的就跟一头白天鹅似的。

    突然。

    她看到府门口出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伸着脑袋,左右张望,看着像是贼一样。

    见此一幕。

    宁玉神情严肃的朝着那边走去。

    门口,毛湘跟易川张望着,直接进去还等有人出现,劳烦对方通报,这成了他们的难事。

    “你们干什么的?”宁玉突然出现,吓了两人一跳。

    毛湘道:“这位同僚,在下平城县治安府班头毛湘,想见林总班一面,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说完,便小心翼翼的掏出一粒银子,满脸卑微笑容的递了过去。

    原本宁玉听到都是治安府的,刚想友善点,但当看到对方拿出银子,想要贿赂她的时候,她顿时炸毛了,横眉冷眼,怒声呵斥。

    “你侮辱谁呢?”

    “我宁玉身为安州治安府吏目,师从林总班,你拿银子贿赂我,不仅仅羞辱的是我,还羞辱了我师傅,也就是你们总班。”

    毛湘立马慌了,“不是,不是,大人息怒,卑职我……我。”

    他一时间哑口无言,明明脑子里是有话的。

    但是被宁玉这么一训斥,大脑就有些不受控制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了。

    宁玉哼了一声。

    “行了,你们想见总班说就是了,我带你们过去,跟着我。”

    说完,转身就走。

    毛湘连连微笑,尴尬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跟随在身后。

    易川也是大为震惊。

    这就是府级治安府吏目的气势吗?

    比咱府典史还要气派呢。

    当真不敢想象,等近距离见到林总班,那又是何等的气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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