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棋子与棋手

当张天维带着小重黎来到这里之后，重黎并没有第一时间要求村民们做什么。

而是意识内探，来到了那个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的晶体宫殿之中。

与第一次进来时相比，这里的依旧看起来金碧辉煌，但却又好像有哪里发生了改变。

不过重黎没有过多地去关注这个细节。而是直接来到了009的面前：

“请告诉我，人类怎么吃信仰。你应该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重黎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中还是带着满满的尊敬。

“嗯……我知道。”

【善恶佛面】的恶佛一侧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故意无视重黎，说话的是善佛。

“我可以告诉你人类怎么吃下信仰。但还是想警告你……

你现在所做的事，没有人做过。给人类喂信仰这种事情，不符合行棋的规则。”善佛继续说到。

“我知道，我猜到了。不然你们不会无动于衷。”重黎的声音依旧很淡然，但双眼却直直地抬起，对上了【善恶佛面】那巨大而微眯的眼睛。

他先前和张天维推测出“造神”的时候，张天维用实际行动证明过，重黎可能“错的很离谱”。

但在老年重黎出现之后，重黎心中出现了一个更符合实际的猜想。

那就是他没猜错。相反的，是【信仰序列】从009到001，都不知道“造神”的事情。

以前他一直以为001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了。

但“试炼”和“造神”的事情，又仿佛从侧面证明了，还有东西比001更加强大。

老年重黎的出现，直接就坐实了这件事。

老年重黎的具体战力，重黎不知道。但仅凭他可以轻易拖拽出晶体宫殿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的战力要远远凌驾于001之上。

那么，就可以轻易地得出结论——

张天维是001的棋子，而包括001在内的所有【信仰序列】，都是某一个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让老年重黎陷入“永恒”的存在的“棋子”。

它们知晓游戏规则，但却无法对规则之外的行为进行干预。

“造神”就是其中之一。

“你，敢利用我们？！”

重黎的话音刚落下，恶佛突然开口，释放出的巨大气场直接冲向重黎，差点把他震的一个踉跄。

他这具分身的实力，在临界奇点巅峰，但来到晶体宫殿中的“本魂”，却是完完全全的奇点级。

但即使如此，他此时面对【善恶佛面】所释放出的气场，却依然和曾经刚觉醒时没有任何区别，毫无反抗之力。

“呵呵……”面对恶佛的质问，重黎并没有露出丝毫恐惧的神色，反而是淡淡一笑说到：

“对啊，不然呢？？你们……不就是身为棋子被困在这里的吗？？

就连下棋的那个人，都把自己和你们一起困在了这里，不是吗？？”

重黎说着，转头看向了处于整个宫殿最深处的那最后一面镜子。

“我说的对吗，001？？”

重黎的身为“殿主”，他的声音在整个宫殿中甚至都不需要施加【佛音】，就能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

他可以确定001听到了自己说的话，但对方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你！！！！”

【善恶佛面】被重黎的这个态度大大激怒，开口就像释放出更大的力量，去教训一下这个口无遮拦的臭小子。

但却被善佛轻易地挡住了，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宫殿中响起：

“重黎，无论棋子是谁，执棋者是谁……从棋子落到棋盘上的那一刻开始，整个棋局便不死不休了。

即使是两位对弈的棋手，也会被棋子困于棋盘两侧，成为棋子中的一个。

但这局棋，既定的东西中没有裁判，没有规则。只有输赢的概念罢了。

无论你做了什么，只要不跳出棋盘之外，就都可以算作是规则之一。”

说到这里，善佛像是意有所指地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轻轻动了动手指：

“你过来，我把人类该如何浸润于信仰之中的方式告诉你。”

“好。”重黎微微颔首鞠了个躬，然后走到了那面高达百米的巨大镜子前，伸手按了上去。

“嗡————”

一阵让人有些晕眩的，像是地震一样的晃动过后，一道如梵文一般的信息，钻进了重黎的大脑之中。

“好了，回去吧，我们会静静地看你下完这盘棋。”

完成传输之后，善佛轻轻地笑了一下。片刻之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补上了一句：

“你记住，吾等我期望的‘变’，只是在某人掌心已然既定的‘衡’。

斗转星移，自由、悲欢，不过是长河一瞬。

走吧，这次，我们这些棋子，就不送棋手了。”

善佛的如洪钟般的声音落下之后，整个【善恶佛面】仿佛是发生了某种变化，逐渐恢复成了一个“雕像”，与镜面再次融为一体。

这是重黎唯一一次没有被巨大的力量推出宫殿。

“好，我记住了，多谢。”在【善恶佛面】“离开”后，重黎再次鞠躬表达了真诚的感谢。

无论棋局只是正在如何行棋，至少自己现在所走的这一步，已经被同样身为棋子之一的009认可了。

在离开之前，重黎往前走了一段，看向了那个还从未见过面的007。

【逍遥游】

那是一个非常模糊的身影，几乎只能在镜中看见一道依稀可见的轮廓。

和【无相】的那种众生相不同，007就是完完全全的虚无缥缈。

就和它的名字一样，【逍遥游】，仿佛它其实并不存在于镜中，而是存在于世间的任何角落。

这里留下的，只是一个它自己想留下的身影罢了。

“感谢……”

重黎对【逍遥游】也鞠了一躬之后，意念微动，将自己送出了宫殿之外。

按老年重黎所说，【逍遥游】被“封印”在这里的唯一任务，就是在解锁的时候，把自己送到老年重黎面前。

它值得自己的敬畏。

“嗡————”

面前的场景微微晃动，重黎离开晶体宫殿，回到了现实。

“孩子，你过来。”

重黎睁眼对小重黎招了招手：

“你平时，最喜欢什么东西呀？什么都可以，告诉老师~~”

“嗯……”小重黎仔细地想了想之后回答道：

“最喜欢吃野果子，就是老师刚刚让我盯着的那颗果树结出来的果子！！”

“好！”重黎笑着点了点头，“那老师就让他们把整个村里都种满那种果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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