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眼断真伪，顾家倾力！

晚宴的气氛，从顾星眠下楼的那一刻起，就变得极其微妙。

一顿饭，顾星眠头都没敢抬一下，脸上的红晕就没褪下去过。她只是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味同嚼蜡，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餐桌上姜晨和爷爷的每一次对话。

而顾小舟则彻底化身成了气氛组，一会儿给姜晨夹菜，一会儿又挤眉弄眼地调侃自家姐姐，结果被顾星眠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好几脚，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出声。

顾啸天将两个孙辈的窘态尽收眼底，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他越看姜晨，越觉得满意。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气度，仿佛天塌下来都不能让他动容分毫。自家孙女那点小心思，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透明的。

一顿饭吃完，顾啸天笑呵呵地放下筷子，对姜晨发出了邀请：“小友，饭后消食，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老头子，去书房喝杯茶，顺便看看我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姜晨深知，正戏来了。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哈哈哈，好！”顾啸天站起身，中气十足地笑了几声，领着姜晨朝后院的书房走去。

顾小舟识趣地没有跟上去，而是留在原地，一脸坏笑地戳了戳还在发呆的顾星眠：“姐，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怎么样，我这未来姐夫，不错吧？”

“你胡说什么！”顾星眠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狠狠瞪了顾小舟一眼，便蹬蹬蹬地跑上楼，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顾家书房，或者说，是顾啸天的私人收藏室，比外面的偏厅还要大上几分。四面墙壁，全都是顶到天花板的紫檀木博古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各种古玩珍品，从商周的青铜器，到唐宋的瓷器，再到明清的字画，琳琅满目，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私人博物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和书墨混合的香气，让人心神宁静。

“随便坐。”顾啸天指了指一套黄花梨的茶台，自己则走到一个保险柜前，小心翼翼地操作了一番，从里面取出一个古朴的丝绒盒子。

他将盒子捧到茶台前，轻轻打开，脸上带着一丝得意和考校的意味。

“姜小友，你见多识广，帮我这老头子掌掌眼，看看这枚小东西，如何？”

姜晨的目光落了过去。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枚银元。

正是之前顾星眠在云顶庄园里，画出来的那枚，签字版的袁大头。

这枚样币，保存得极为完好，银光温润，包浆自然，人像的头发丝都清晰可见。最引人注目的，是在袁世凯头像的右侧，有两个极其微小的英文字母缩写——“L.GIORGI”。

这是意大利雕刻师路易奇·乔治的签名，也是这枚样币最珍贵的身份证明。

姜晨心中了然。看来老爷子这是要考校自己了。

他没有像一般鉴定师那样，拿出放大镜或者戴上手套，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目光随意地瞥了一眼那枚银元。

顾啸天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打鼓。这小子，是真懂还是装懂？这枚签字版样币，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一个海外藏家手里淘换回来的，整个龙国都找不出几枚。他请来的专家团队，研究了好几个星期，才最终确定其真伪和价值。

这年轻人，就这么看一眼？

就在顾啸天心里犯嘀咕的时候，姜晨开口了，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民国三年，天津造币总厂试铸的袁大头签字版样币，未发行。雕刻师是意大利人路易奇·乔治，当时北洋政府财政总长周学熙请来的。这版样币因为袁世凯觉得自己的形象不够威严，而且加上外国人的名字有损国体，所以没有通过，后来就销毁了，流传下来的，凤毛麟角。顾老先生这枚，品相极佳，确实是难得的珍品。”

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不仅道出了钱币的来历，连背后的历史细节都一清二楚。

顾啸天那双浑浊的老眼里，精光一闪。

行家！绝对是行家！

光是这份见识，就足以让国内九成九的所谓专家汗颜了。

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笑着问道：“哦？那依小友看，这枚币，还有什么说道吗？”

姜晨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说道嘛，倒是有一个。”

他伸出手指，却没有触碰银币，只是隔空点了点头像下方的位置。

“这枚币，是个小小的遗憾品。”

“遗憾品？”顾啸天愣住了，他身旁的管家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嗯。”姜晨点了点头，“乔治在雕刻这版钢模的时候，或许是工具出了点极细微的差错，在民字内，靠近口字上沿的位置，留下了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极其细微的划痕。这道划痕，在后续的试铸过程中，被原封不动地带到了样币上。”

姜晨顿了顿，看着顾啸天已经变得极其精彩的脸色，继续说道：“这道划痕，比头发丝还要细上百倍，寻常的放大镜根本看不出来，必须用高倍电子显微镜才能观察到。它不影响这枚样币的价值，但从工艺上来说，终究不算完美。所以，我说它是个遗憾品。”

顾啸天和老管家，两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

因为姜晨说的那道划痕，他们知道！

那是他们的专家团队，动用了实验室级别的设备，在放大了五百倍之后，才偶然发现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除了他和几个核心专家，再无第六人知晓！

可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连手都没碰一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它说了出来！

顾啸天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砰砰狂跳，他看着姜晨那张平静的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怪物！这小子绝对是个怪物！

他那点所谓的考校，在对方面前，简直就像是三岁小孩子在大学教授面前背九九乘法表，可笑至极！

“哈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死寂之后，顾啸天突然爆发出了一阵畅快至极的大笑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看向姜晨的眼神，就像看到了稀世珍宝一样的炙热和激动。

“小友……不！我托大，叫你一声姜晨！”顾啸天走到姜晨面前，郑重其事地说道，“我顾啸天玩了一辈子古董，自诩阅人无数，今天才算是开了眼！你这份眼力，这份见识，别说是在龙国，放眼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灼灼地看着姜晨，一字一句地说道：“姜晨，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们顾家，虽然在云城还有几分薄面，但放眼全国，也算不得什么顶尖豪门。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星眠和小舟，都还太年轻，撑不起这个家。”

“我今天，就倚老卖老，跟你交个底。”

“以后，在云城，不，在整个龙国！但凡有任何需要我顾家的地方，你一句话！我顾啸天，连同整个顾氏集团，必定倾尽全力，为你所用！”

这话的分量，重如泰山。

但顾啸天觉得，值！

能让自家两个眼高于顶的孙子孙女同时折服，拥有如此神鬼莫测的本领和深不可测的城府，这样的年轻人，他的未来，绝对不可限量！

现在不投资，更待何时？

姜晨看着眼前这位老人眼中的决绝和诚恳，心中微微一动。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蓝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信赖，并且实力雄厚的盟友。

他站起身，对着顾啸天，微微躬身。

“顾老先生，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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