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朝堂地震人心惶惶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朝堂地震人心惶惶

朱棣的笑声在文华殿里回荡，像是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些之前还在慷慨陈词，弹劾林远拥兵自重的文官们，此刻一个个脸色惨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尤其是吏部尚书王文，他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完了。

彻底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生擒也先！这是何等样的泼天大功？自大明立国以来，除了太|祖、成祖皇帝亲征，何曾有过如此辉煌的战绩？

这已经不是功高震主了，这是功高盖世！

在这种功绩面前，他们之前说的那些话，什么“拥兵自重”，什么“尾大不掉”，都成了笑话。

不，连笑话都算不上，那是在自寻死路！

皇帝现在正在兴头上，等他高兴完了，回过神来，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们这些在他高兴的时候，给他添堵的人！

王文偷偷抬眼，看了一眼龙椅上那个意气风发的皇帝，又看了一眼站在武将班列里，一个个喜形于色，昂首挺胸的勋贵们。

他知道，朝堂上的风向，从这一刻起，彻底变了。

他们文官集团，苦心经营多年的优势，被这一份来自北方的捷报，砸得粉碎。

“兵马大元帅！总领天下兵马！”

“一字并肩王！赏无可赏，封无可封！”

皇帝的封赏，一句比一句吓人。

这已经不是封赏了，这是在告诉所有人，林远，就是他朱棣最信任，最看重的人！谁敢动林远，就是跟他朱棣过不去！

王文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能想象得到，当林远押着也先，率领着那支百战雄师回到京城时，会是何等的风光。

到那个时候，他们这些曾经攻讦过林远的人，下场会是何等的凄惨。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王文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必须要在林远回来之前，挽回局面！

早朝在一片混乱和震撼中结束。

朱棣几乎是哼着小曲，龙行虎步地离开了文华殿，他要去太庙，他要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列祖列宗。

而百官们，则是心思各异地，三三两两地向宫外走去。

英国公张辅，被一群勋贵簇拥在中间，老脸上笑得像一朵菊花。

“国公爷！王爷这回，可是真的要封王了！一字并肩王啊！这可是本朝头一份！”成国公朱仪满脸通红，激动地说道。

“是啊是啊！兵马大元帅，总领天下兵马！以后咱们军方，可算是能挺直腰杆了！”定西侯蒋绾也跟着附和。

张辅捋着胡须，笑呵呵地听着，心里却是门儿清。

皇帝的封赏，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也是把林远架在了火上烤。

兵马大元帅，总领天下兵马？这权力太大了。

一字并肩王？这名头太响了。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者，有几个能得善终？

不过，他转念一想，林远不是别人，他是皇室宗亲，是皇帝的外甥。而且，他立下的，是实打实的，足以安邦定国的盖世奇功。

或许，他真的能成为那个例外。

“都别高兴得太早。”张辅收敛了笑容，对周围的勋贵们说道，“王爷功劳越大，盯着他的人就越多。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庆祝，而是要想想，怎么帮王爷，把回京的路，铺平了。”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以王文为首，聚在一起，脸色阴沉的文官集团，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有些人，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王爷风风光光回来的。”

另一边。

王文的府邸。

十几个核心的文官集团成员，聚集在书房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尚书大人，现在可如何是好啊？”户部侍郎第一个沉不住气，开口问道，“陛下今天在朝上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等镇北王一回来，恐怕就要拿我们开刀了！”

“是啊，王大人，咱们之前上的那些弹劾奏章，可都还压在通政司呢！”另一个御史也是一脸的惊慌，“这要是被翻出来……”

“慌什么！”王文猛地一拍桌子，低声喝道，“天还没塌下来！”

他虽然心里也慌得一批，但作为这群人的主心骨，他必须保持镇定。

“陛下现在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等他冷静下来，自然会明白，一个手握重兵，位同君王的藩王，对皇权是多大的威胁。”王文强迫自己冷静地分析着，“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自乱阵脚，而是要想办法，让陛下，尽快地‘冷静’下来。”

“怎么让他冷静？”众人面面相相觑。

王文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镇北王不是要押解也先，班师回朝吗？”他缓缓地说道，“从宣府到京城，这一路，可不算太平啊。”

“大人的意思是……”一个官员试探着问道。

“哼。”王文冷笑一声，“他林远不是能打吗？不是战神吗？可他别忘了，这里是大明腹地，不是草原！在这里，讲的不是兵法，是王法！是规矩！”

“他带着数万大军，还有数万俘虏，浩浩荡荡地回京，沿途州府，如何接待？粮草如何供给？万一，俘虏闹事，惊扰了地方，这个责任，谁来负？”

“只要他在路上，出一点点的差错，我们就可以立刻上书弹劾他！说他治军不严，骄纵跋扈，目无朝廷！”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我就不信，天天在他耳边念叨，陛下会一点都不起疑心！”

众人听着王文的话，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对啊！

打仗，他们不行。

可玩弄权术，罗织罪名，这可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王大人高见！”

“没错！我们就在这京城里，给他布下一张天罗地网！等着他自己一头撞进来！”

“他林远再厉害，也只是个武夫！论玩心眼，他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

一群文官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又恢复了往日的自信。

王文看着众人，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但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个更加恶毒的计划。

仅仅是弹劾，还不够。

必须要有更猛的料，才能一举将林远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现在，应该比他还要害怕林...远回来的人。

王文站起身，对众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发动所有能发动的力量，给我盯紧了镇北王回京的一举一动！记住，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是！”

众人领命而去。

书房里，只剩下王文一个人。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喃喃自语：“林远，你别得意的太早。这京城，可比草原上的战场，要凶险得多。”

说完，他披上一件不起眼的外套，从后门悄悄地离开了府邸，向着皇宫的某个方向走去。

他要去见的，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

这个在朝堂上，看似不起眼，实则权势滔天的皇帝家奴。

他相信，王振一定很“乐意”，和他一起，给即将回京的镇北王，准备一份“大礼”。

京城的上空，乌云密布，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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