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铁腕清宁州,惊现巫神岛!!
太子的行辕,设在了宁州府衙。
三千神机营的进驻,让这座素来安逸的江南府城,一夜之间便被铁与血的肃杀之气所笼罩。
“姐夫,孤知道此乃下策!”周景琰一拳捶在沙盘边缘,眼眶赤红,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焦躁,
“但父皇在京城等着消息,宁州一日不定,他便一日不安!刘承这只老狐狸,盘踞宁州数十年,根深蒂固,若不以雷霆之势一举荡平,让他有机会煽动城中余孽作乱,届时兵民相残,局面糜烂,后果更不堪设想!孤现在要的不是万全之策,是快刀斩乱麻!孤输不起,皇姐更输不起!”
他此行,就是来杀人的。
为父皇杀,为皇姐杀,更是为他自己这个储君,杀出一片朗朗乾坤!
“殿下,不可。”
黎子钊却摇了摇头,那张因连日奔波而略显苍白的面容上,是一片与这肃杀气氛格格不入的从容。
“刘承是狐狸,不是老虎。打虎需用重锤,可对付狐狸,只需在它最得意的陷阱旁,挖一个更深的坑。”
他从容地将沙盘上那代表知府府衙的旗子扶正,声音清润如玉。
“殿下若以雷霆之势平了刘府,固然可震慑宵小,却也坐实了‘滥杀’之名。届时城中孙党余孽狗急跳墙,煽动百姓,造成兵乱,您这平叛之功,可就成了祸乱之源了。”
“那依姐夫之见,又当如何?!”周景琰余怒未消,言语间带着毫不掩饰的考校与质疑。
黎子钊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份卷轴,轻轻放在沙盘之上。
“殿下,请允我今夜,单人独骑,去会一会这位刘大人。”
周景琰瞳孔一缩:“你疯了?那知府府如今就是龙潭虎穴!你此去,与送死何异?!”
“殿下,”黎子钊迎着他喷火的目光,声音依旧平静,“殿下若带兵围府,刘承狗急跳墙,煽动百姓,宁州必乱,此为下策。殿下若只杀刘承一人,余党潜伏,暗流涌动,后患无穷,此为中策。”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弧度:“晚生此去,不为杀人,是为诛心。让他心甘情愿,亲手将他身后的整张网,连同他自己,一并送到殿下面前。殿下,这,才是上策。您觉得,我闹不闹得起他那小小的龙潭?”
周景琰死死盯着他,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孤……等你回来。”
是夜,知府府衙,灯火通明,却寂静得诡异。
当黎子钊一身朴素青衫,踏入府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铁锈味的冰冷杀气便扑面而来。
廊下刀斧手的目光如实质般黏在他身上,让他那只藏于袖中的手,指尖微微发凉。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但随即,他想起了妻子在临行前为他整理衣领时,那双满是信任的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丝寒意与恐惧,连同胸中的浩然之气一并压下,再抬眸时,脸上已是那副颠倒众生、波澜不惊的温润笑意,仿佛踏入的不是龙潭虎穴,而是自家后院的书房。
这份镇定自若,让安坐于堂上的刘承,脸上那份自得,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黎先生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啊?”刘承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声音里透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黎子钊并未理会他话中的机锋,也无视了那满院的刀光剑影。
他只是自顾自地走到堂中那张巨大的花梨木桌案前,从袖中取出那卷早已备好的图纸,缓缓展开。
“刘大人,晚生不为问罪,只为送礼。此乃第一份礼。”
那是一幅《宁州府水利及新城规划总图》。
图上,山川、河流、城池、街道,被描绘得纤毫毕现。
更让刘承心惊的是,图上用朱笔清晰地标注出了一条全新的泄洪渠道,它巧妙地避开了所有良田,引三江之水绕城而过,最终汇入东海,更在城西那片素来被视为不祥之地的盐碱荒地上,规划出了一片全新的、足以容纳万户商贾的坊市。
刘承只看了一眼,呼吸便猛地一滞。
他身为宁州知府,岂会不知这水患之痛,这土地之困?他为之奔走了半辈子,请遍了天下名匠,都束手无策的死局,竟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用几笔朱砂,轻描淡写地破开了!
这哪里是图纸?这分明是一份足以让他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泼天政绩!
刘承心头狂跳,面上却陡然转为一片森然的冷笑。他猛地一拍z桌子,厉喝道:“好一个黎先生!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送上如此大礼,是想让本官为你那公主卖命吗?”
“来人!”他声音一提,两旁屏风后瞬间涌出数十名持刀甲士,将黎子钊团团围住。
“拿下这个妖言惑众的狂徒!本官怀疑他与南疆乱党有染!”刘承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黎先生,你既来了,便在本官这府上,好生‘做客’吧!”
满院杀气凛然,黎子钊却仿佛毫无所觉。他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对着刘承,露出一个近乎悲悯的笑容。
“刘大人,晚生既敢来,又岂会不知你这府上是龙潭虎穴?”他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只是你这‘虎穴’,怕是早已漏了风。大人不妨看看这第二份礼,再决定是‘请’我做客,还是跪下求我救你一命。”
说罢,他从怀中,又取出了一份薄薄的卷宗,轻轻推到了桌案中央……
刘承狐疑地展开。
只一眼,他额角的冷汗,“唰”地一下便下来了。
那上面,赫然是一份由王铮亲自审出的口供!
而口供的主人,竟是他最信任的副将,张奎!
口供上,张奎一字一句,详尽地交代了他如何早已暗中投靠孙党,并与南疆残部勾结,计划在三日之后,以“城中粮草告急,军心不稳”为由,煽动兵变,当场刺杀知府刘承,而后大开城门,引南疆乱军入城!
刘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猛地抬头,那张总是挂着假笑的脸,此刻已是血色尽失。
他自以为布下了天罗地网,却不想,那最致命的毒蛇,竟一直盘踞在他自己的枕边!
黎子钊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将第三份,也是最后一份“大礼”,送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封由镇国公主亲笔所书的信函。
信中,乔兮月只字未提刘承的罪过,反而开门见山,承诺只要刘大人愿意拨乱反正,锦绣坊将立刻调拨足以支撑宁州半年的粮草与军费。
不仅如此,更许诺让他成为“神种”在整个宁州府推广的第一人!
这份功绩,足以让他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生路与死路,功勋与罪名。
清晰无比地摆在了他的面前。
刘承缓缓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所有的算计、挣扎、侥幸,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劫后余生的清明与决断。
他猛地站起身,没有再看黎子钊,而是对着门外,厉声喝道:“来人!”
那满院的刀斧手闻声而动,以为是要动手,纷纷将手按在了刀柄之上。
刘承却看也未看他们,只是对着黎子钊,对着京城的方向,长揖及地,那总是挺得笔直的脊梁,在这一刻,恭敬地弯了下去。
“将张奎那逆贼,与城中所有乱党,一并给本官……绑了!送至太子行辕,负荆请罪!”
第二日,宁州城门大开。
宁州知府刘承,身着囚服,亲率宁州府大小官员,捧着乱党名册与城防图,长跪于太子驾前。
周景琰兵不血刃,一夜之间,便将盘踞宁州数十年的孙党余孽,连根拔起!
在清剿乱党位于城郊码头的秘密仓库时,一个惊人的发现,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仓库之内,竟藏着一支由数十艘巨船组成的庞大船队!
更诡异的是,这些船的龙骨结构异常粗壮,船身狭长,竟完全不是为了内河航运,而是为了抵御惊涛骇浪,远航出海所设计的!
周景琰的心,猛地一沉。
在船厂最深处,一间尘封的密室之内,他们终于找到了答案。
密室中央的石台之上,静静地躺着一张不知由何种巨兽之皮鞣制而成的古老航海图,触手冰凉,仿佛活物的皮肤。
图的尽头,标注着一片从未在大周任何典籍中出现过的、位于无尽风暴之海中央的海外孤岛。
而在那座岛屿的旁边,用早已干涸、凝成黑褐色的血迹,画着一个状如扭曲毒蝎的诡异符号,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黎子钊上前一步,借着火把的光亮,辨认出那符号之下,用南疆早已失传的古老密文,标注着两个让他浑身血液都几乎凝固的名字。
那不是文字,那更像是一种来自深渊的凝视。
“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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