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见哪吒
小哪吒正在沙滩上堆着什么，混天绫随意系在腰间，乾坤圈放在一旁。
几个孩童在不远处嬉戏，哪吒不时抬头望望他们，眼中带着明显的渴望。
“你们看我堆的龙宫！”哪吒终于鼓起勇气朝那群孩子喊道，手指着用沙子精心堆砌的城堡，上面还插着几枚贝壳当作装饰。
孩子们停下游戏，好奇地凑过来。
一个稍大的男孩打量着沙堡，忽然嗤笑道：“这是什么怪东西？龙宫？你见过龙宫吗？”
“我师父说东海底下真有龙宫！”哪吒不服气地反驳，“里面住着龙王和龙太子！”
“骗人！龙是妖怪！”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尖声道，“我娘说龙会吃小孩！”
哪吒急得脸都红了：“不是的！龙不是妖怪！它们掌管降雨，是神仙！”
“那你证明给我们看啊！”大男孩挑衅道，“叫你那些龙朋友出来啊！”
哪吒语塞，他虽听太乙真人讲过龙族之事，却从未真正见过龙。
孩子们见他答不上来，顿时哄笑起来。
“看吧，他就爱吹牛！”“我娘还说他是妖怪变的呢，生在肉球里！”“离他远点，会法术的怪胎！”
哪吒的小脸由红转白，握着混天绫的手微微发抖：“我不是怪胎...”“就是就是！”孩子们齐声起哄，“怪胎！妖怪！”
就在这时，一块小石子突然飞出，打在哪吒肩上。
接着更多石子扔过来，孩子们边扔边喊：“打妖怪！打妖怪！”
哪吒眼中闪过怒火，混天绫无风自动，乾坤圈发出嗡鸣。
阿曦心道不好，这孩子要失控！
“住手。”清越的声音响起，一道冰蓝色屏障突然出现，挡住了所有石子。阿曦从容走来，裙袂飘飘，气质出尘。
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呆呆看着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青衣女子。
阿曦没有看那些孩子，而是径直走到哪吒面前蹲下，柔声道：“没伤着吧？”
哪吒倔强地咬着唇，眼中水光闪烁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我才不疼！”
阿曦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拂去他肩上的沙尘：“石子打在身上，怎会不疼？疼了就说出来，不丢人。”
她转向那些吓呆的孩子们，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算不得本事。你们家长辈没教过你们这个道理吗？”
孩子们面面相觑，那大男孩壮着胆子道：“他是妖怪...”“哦？”阿曦挑眉，“何以见得？”“他、他生在肉球里！还会法术！”
阿曦轻笑摇头：“生在肉球便是妖怪？那生在莲花中的莫非就是花仙？至于法术...”
她指尖轻弹，一朵冰莲凭空绽放，“我也会法术，我也是妖怪吗？”
孩子们目瞪口呆，看着那朵晶莹剔透的冰莲在阿曦掌心旋转，顿时说不出话来。
“还不回家去？”阿曦语气微沉。
孩子们如蒙大赦，一哄而散。
海滩上只剩下阿曦和哪吒。
小家伙仍紧绷着脸，但眼中的怒火已渐渐消退。
阿曦在他身边的沙地上坐下，也不急着说话，只静静看着海浪拍岸。
良久，她轻声道：“他们不懂你，是吗？”
哪吒猛地抬头，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嘴唇微微颤抖：“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怕我？我只想有人陪我玩...”
“因为你和他们不同。”阿曦温和地说，“而这不同，恰恰是你的特别之处。”
哪吒困惑地看着她：“特别？”“就像天空中的星星，总是孤独的。”
阿曦指向天空，“但它照亮黑夜，为迷途者指引方向。你的特别，将来也会照亮很多人的路。”
哪吒似懂非懂，但表情缓和了许多。他偷偷打量阿曦：“姐姐你也会法术？你是什么人？”
“我叫敖曦，你可以叫我曦姐姐。”
阿曦挑眉，“我就是你说的龙，出海路过陈塘关，感应到这里有股特别的灵气，就过来看看。”
她说着，变成龙身，环绕哪吒一圈，又恢复成人形，眨眨眼：“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把我当成你的龙朋友了，不过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哦！我怕被别人抓走。”
哪吒激动地瞪大了眼睛，随后捂着嘴猛猛点头：“曦姐姐你真好看！我…我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我还会保护你，我的乾坤圈可厉害了！”
阿曦笑了一下，重新化为人形，摸摸他的头，然后拾起哪吒扔在一旁的乾坤圈：“这是件好法宝，但法宝再厉害，也要看谁用，怎么用。”
哪吒嘟囔：“师父只教我用法术打架，说将来要伐纣...”
“那你喜欢打架吗？”阿曦问。
哪吒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喜欢...但师父说这是功德。”
“功德不一定非要通过打架来实现。”阿曦将乾坤圈递还给他，“想不想玩个游戏？”
哪吒眼睛一亮：“什么游戏？”
“除恶妖的游戏。”阿曦眨眼，“我知道这附近有几个小妖经常捣乱，欺负过往行人。咱们去教训教训它们，如何？”
哪吒兴奋地跳起来：“好！怎么玩？”
阿曦站起身，裙摆轻扬：“规则是：只能用适当的力量制服它们，不能伤其性命；要听我指挥，不可擅自行动。做得到吗？”
“做得到！”哪吒迫不及待地祭起乾坤圈，“我们现在就去？”
阿曦按住他的小手：“不急。首先，你得学会控制力量。”
她指向海面，“看见那些浮木了吗？用乾坤圈击中最远的那根，但不能打碎它。”
哪吒皱眉：“这有什么难？”说着就要掷出乾坤圈。
“等等。”阿曦握住他的手腕，“不是用蛮力。感受乾坤圈的能量，让它成为你手臂的延伸，轻轻地、准确地...”
在哪吒的惊讶目光中，阿曦引导着他的手，乾坤圈泛着金光轻盈飞出，在海面上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轻轻触碰最远的浮木，然后飞回。
“哇！”哪吒惊叹，“你是怎么做到的？”“意念先于动作。”
阿曦微笑，“法宝不是兵器，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要感受它，而不是驾驭它。”
她放开手：“你来试试。”
哪吒学着阿曦的样子，凝神静气，这次乾坤圈飞出的轨迹平稳了许多，虽然还是将浮木打裂了，但已进步明显。
“很好！”阿曦鼓掌，“再来一次，再轻一点。”
就这样，在海浪声中，阿曦耐心地指导着哪吒。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下，海面染上金红色彩。
“今天差不多了。”阿曦拍拍手，“明天继续，然后咱们就去找那些小妖的麻烦。”
哪吒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但随即黯淡下来：“曦姐姐，你明天真的还会来吗？”“当然。”
阿曦揉揉他的头，“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做到。”
哪吒低头踢着沙子，小声道：“从来没有人这样陪我玩...师父只教法术，爹爹总忙公务，娘虽然疼我但怕我受伤不让我乱跑...其他孩子都怕我...”
阿曦心中微酸，柔声道：“那你记住，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时候未到，他们还不懂得欣赏星星的光芒。”
她蹲下身，平视哪吒的眼睛：“你很特别，哪吒。这特别不是诅咒，是礼物。只是需要学会如何用它。”
哪吒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问：“曦姐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阿曦微笑：“因为我看得见你心里的光啊。”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阿曦牵着哪吒的手，慢慢走回陈塘关。
“明天我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阿曦说，“那里有种会发光的小鱼，晚上看起来像海底的星星。”
“真的吗？”哪吒兴奋地问，“我能抓几条养吗？”
“看看就好，它们属于大海。”阿曦柔声说，“有些美好，不一定要占有，欣赏就足够了。”
哪吒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快到李府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曦姐姐，你能不告诉我爹娘今天的事吗？”
“哪个部分？”阿曦眨眼，“是堆沙堡的部分，还是练习法术的部分，或是我们明天要去抓小妖的部分？”
哪吒被她逗笑了：“都不能说！”
“好，这是我们的秘密。”阿曦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看着哪吒蹦蹦跳跳跑进李府的背影，阿曦眼中泛起温柔的笑意。
这个被命运裹挟的孩子，内心依然保持着纯真和善良，只是需要正确的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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