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量劫将启
“依你之见，本座该如何破局？”通天教主沉吟良久，终于开口问道。
阿曦龙目中闪烁着光芒：“量劫乃天道循环，不可避免。但过程与结果，却可稍作调整。小龙以为，教主当行壮士断腕之策。”
“何谓壮士断腕？”
“截教万仙来朝，其中不乏业力深重、因果缠身之辈。这些人注定难逃劫数，不如主动送他们上榜，既全了封神之数，又可保全教中精英。”
“不可！”通天教主断然拒绝，周身圣威微震，“我截教有教无类，既入我门，便是我徒。为师者，岂能弃徒求生？”
阿曦心中暗叹，果然通天教主最为护短重情，这品质可贵，却也易被利用。
“教主重情重义，令人敬佩。但若因小失大，致使整个截教覆灭，岂不是辜负了更多弟子？”
阿曦试图劝说，“况且那些业力深重之辈，本就难逃天道清算，主动送他们上榜，反而可控制损失。”
通天教主摇头：“纵是业力深重，亦该给他们一线生机。我截教教义，便是截取这一线天机。若主动送徒上榜，与那阐教伪君子有何区别？”
阿曦沉默片刻，龙首微垂：“教主教训的是，是小龙思虑不周了。”
殿内陷入沉寂，唯有灵气流转的细微声响。阿曦脑中飞速运转，思考着破局之策。
忽然，她龙目一亮，抬头道：“教主，既然不能内部调整，何不向上求援？”
“向上求援？”通天教主微微前倾，“你是说……”
“道祖！”阿曦一字一顿道，“封神之议源自紫霄宫，道祖为玄门之首，当不愿见玄门内耗至此。教主何不将封神榜背后的阴谋禀明道祖，指出大劫已偏离‘遴选贤才’的初衷，变成了针对截教的阴谋？”
通天教主眼中精光一闪：“继续说。”
“教主可请求道祖主持公道，重新公平议定封神名单，或制定规则约束圣人不得间接出手。原本大战中，两位圣人多次针对教主弟子，这已违背了公平原则。”
阿曦越说越流畅，“道祖为维持玄门平衡，很可能出面约束另外两位圣人，让劫难回归‘公平’竞争。”
“天道大势不可改，该上榜的人可能还是要上榜，但过程不会如此惨烈，截教不至于被灭教。”阿曦最后总结道，“如此，既全了天道轮回，又保住了截教根基。”
通天教主沉思良久，面上渐露赞许之色：“好个‘向上求援’！此法既不违背教义，又能破局而出。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显是极为满意。
他看向阿曦的目光中满是欣赏：“你这小龙女，不仅天赋异禀，更有如此谋略智慧，实在难得。”
阿曦谦逊低头：“教主过奖了，小龙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
通天教主忽然道：“本座欲收你为亲传弟子，你可愿意？”
圣人亲传弟子！这是何等机缘！若是阿曦能拜在圣人门下，龙族地位将水涨船高！
但阿曦沉默了。
她龙目中有挣扎之色，良久方才开口：“承蒙教主厚爱，小龙感激不尽。但……请恕小龙不能答应。”
“为何？”通天教主并未动怒，反而好奇问道。
“小龙身负龙族复兴之责，若入截教，量劫中必将深陷漩涡。”
阿曦诚恳道，“龙族如今实力尚弱，需保持中立，暗中发展。若我成为教主亲传，龙族将不得不选边站队，这与小龙初衷相悖。”
她抬头直视圣人：“且小龙以为，龙族与截教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反而能在量劫中相互呼应，成为一支奇兵。若完全绑定，反倒失了转圜余地。”
通天教主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朗声大笑：“好！好个敖曦！竟有如此胆识与远见！面对圣人收徒之邀，仍能保持清醒，以族群为重。本座越来越欣赏你了！”
阿曦心中松了口气：“多谢教主理解。”
通天教主笑罢，正色道：“既然你不愿入我门下，本座也不强求。不过你这朋友，本座交定了。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碧游宫寻我。”
“小龙确有一事相求。”阿曦趁机道，“小龙化形之事，若他日有人问起，可否假称是教主赐予天材地宝，助我化形？如此既可解释我化形之速，又可借教主威名，震慑宵小。”
通天教主闻言大笑：“好个机灵的小龙女！借圣人之名以自保，倒是聪明。准了！”
说罢，他袖袍一挥，三两宝物浮现在空中：一枚紫气缭绕的丹药，还有一枚玉简。
“这是九转紫金丹，服之可增千年道行这玉简中记载着我一些修行心得。”通天教主道，“既借我之名，便不能让你空手而归。这些就算本座真的赐予你的‘天材地宝’吧。”
阿曦又惊又喜，连忙谢恩：“多谢教主厚赐！”
通天教主又取出一枚青玉令牌，递给阿曦：“这是碧游宫通行令，持此令可自由出入金鳌岛。有空常来坐坐，与本座说说话。你这小龙女见识不凡，与你论道，倒是件乐事。”
阿曦接过令牌，只觉触手温润，内蕴无穷圣力：“定当常来请教。”
离开碧游宫，返回东海的路上，敖广终于按捺不住激动：“曦儿，你今日所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拒绝圣人收徒之邀！”
阿曦化回人形，微笑道：“父王，有时候拒绝比接受更需要智慧。若我今日答应拜师，龙族与截教绑定，量劫中必将深陷漩涡。如今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反而能左右逢源。”
敖广叹服：“还是你想得深远。不过通天教主如此厚待，我龙族也该有所表示。”
阿曦点头：“这是自然。日后截教若有需要，我龙族在力所能及范围内，定当相助。这也是为何我向教主请求，假借他之名的原因——既欠下人情，便有了往来由头。”
回到东海龙宫，阿曦立即开始布置。
她将通天教主所赠的九转紫金丹立刻炼化，修行心得玉简则复制数份，秘密分发给龙族精英。
不久后，四海龙王再次齐聚东海。
北海龙王敖顺得知此事后激动不已：“曦儿此番不仅得圣人赏识，更为我族争取到如此机缘，实乃龙族之幸！”
西海龙王敖闰捋须笑道：“更妙的是借圣人之名，我龙族日后行事方便多了。那天庭再来巡查，也得给几分面子。”
南海龙王敖钦却有些担忧：“但借圣人之名，会不会让天庭认为我龙族已倒向截教？”
阿曦从容应答：“叔父放心，曦儿早有考量。我们对外只说是偶得圣人垂怜，赐下宝物，并不代表龙族已投入截教门下。如此，天庭虽会忌惮，却不会立刻将我们视为敌人。”
她继续分析：“况且量劫将至，天庭首要目标是截教，暂时不会分心对付我们。这段时间，正是龙族发展的黄金时期。”
四海龙王闻言，纷纷点头称善。
......
数月后，果然有天庭使者再度来访东海，这次来的竟是太白金星本人。
“听闻东海龙女得通天圣人赏识，赐下重宝，真是可喜可贺啊。”太白金星笑眯眯地说道，眼中却闪着精光。
敖广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回应：“金星大人消息灵通。小女确是侥幸，因体质特殊，得圣人垂怜，赐下丹药助其化形。圣人慈悲，实乃我龙族之幸。”
阿曦适时现身，周身隐约有圣力流转——那是她刻意激发的九转紫金丹的气息。她向太白金星行礼：“小龙敖曦，见过金星大人。”
太白金星感受到她身上的圣力气息，眼中闪过惊疑，面上却笑容不减：“果然是少年英才，难怪得圣人看重。不知圣女与通天教主是何种渊源？”
阿曦微笑回应：“教主慈悲，念小龙修行不易，赐下丹药助我化形。此等恩德，小龙没齿难忘。”
答得恭敬，却未说明具体关系，留给对方无限想象空间。
太白金星眯眼笑道：“原来如此。看来龙族福缘不浅啊。”话中有话，却不再多问。
送走太白金星后，敖广忧心忡忡：“看来天庭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阿曦却从容不迫：“正是要他们注意。有所忌惮，才不会轻举妄动。接下来一段时间，天庭对龙族只会拉拢，不会打压。这正是我们发展的机会。”
果然，不久后天庭降下旨意，嘉奖四海龙王治理有功，赐下诸多宝物。
龙族内部，对阿曦的崇拜达到顶峰。
四海龙子龙孙皆以她为榜样，刻苦修炼《九转升龙诀》，龙族实力在暗中飞速提升。
而阿曦则时常前往金鳌岛，与通天教主论道。
她从圣人那里学到了更多洪荒秘辛，通天教主也从这个特别的小龙女那里获得了许多新鲜见解，二者竟成了忘年之交。
这日，从碧游宫返回东海后，阿曦独自站在东海之巅，望向无尽星空。
量劫的脚步越来越近，但这一次，龙族已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棋子。
有了圣人庇护，自身实力也在快速提升，更有先知先觉的优势。
“风暴将至，但这一次，龙族必将乘风而起。”阿曦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然的光芒。
她转身走向龙宫深处，裙摆飘动间，仿佛有无数命运之线随之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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