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过渡章——快穿设定
意识自无边温暖的黑暗深处缓缓上浮,如同深海的鱼游向光亮的水面。
阿曦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她闭眼前所见的、花果山水帘洞内熟悉的寝殿景象,不再是孙悟空那双即便历经万载岁月、注视她时依旧盛满毫不褪色深情的金色眼眸。
而是一片纯粹的、无边无垠的银白色空间。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时间流逝之感,唯有绝对的寂静与空无。
她感觉自己仿佛悬浮其中,没有实体,只是一团拥有意识的、温暖的光。
【叮——欢迎回来,宿主阿曦。】【检测到宿主意识完全苏醒。】【任务世界:洪荒衍化·西游纪元(异常投放),任务状态:已终结。】【开始进行任务结算……】
那冰冷、机械、毫无情绪起伏的熟悉声音,直接在她意识深处响起。是那个几乎已经被她遗忘的、“万界功德穿梭系统”。
尘封的记忆如同解开了某种封印,汹涌而至。不仅仅是洪荒西游世界那漫长而波澜壮阔的一生,还有更久远的、属于“实习医学生白曦”的短暂记忆。
原来……一切真的都是一场“任务”?
【结算完成。新手任务目标:于既定命运中,寻一线变数。(已完成,并大幅超出预期)】【超额完成奖励计算中……】【检测到宿主在本世界获得巨额功德之力。具体数值核算如下:】
【前世间接功德(初始绑定能量):基础启动能量。(功德点数:+1,000,000)】
【基础功德:本世界行医救人、积累善缘之功德,显著改善一方生灵生存状态。(功德点数:+335,000)】
【重要功德:间接参与并显著改变西游气运走向之功德,成功干预并大幅削弱“西游取经”既定命运线,为妖族、部分玄门势力及诸多本应成为劫灰之生灵争得重大变数与一线生机,对洪荒世界未来格局造成深远影响,天道反馈庞大气运功德。(功德点数:+98,500,000)】
【羁绊功德:与应劫之子、灵明石猴孙悟空缔结不可分割之羁绊(经由天道见证誓言),共享其部分西游气运反哺及本身之先天功德。(功德点数:+36,000,000)】
【功德支出:救回宿主被天道重创的灵魂(-10,000,000;替宿主蒙蔽洪荒天道天机(-100,000,000)】
【注:此次为新手世界,因此没有扣除功德,此后根据进入世界难易程度,扣除不同功德。】
【警告:检测到最终功德数值异常庞大,已超出常规新手世界奖励上限6781.75%。数据流过于汹涌,部分系统界面暂时过载……重新校准中……】
【功德总计:宿主于本世界获得总功德值为:两千五百八十三万五千点(25,835,000)。】
【综合评定:新手任务超额完成度:SSS+级!获得奖励:功德点数:25,835,000点,系统权限提升至Lv.2,其后任务世界可优先选择“度假模式”或指定倾向世界。】
一连串的信息涌入,阿曦却怔怔地“站”在原地,那些庞大的功德数字和奖励并未让她感到丝毫喜悦。
她只是急切地、甚至带着一丝恐惧地在意识中发问:
“系统……我……我还能回去吗?回到那个世界?回到……悟空身边?”
她的声音在颤抖,充满了卑微的祈求。
那是她相伴了一生、刻入灵魂的爱人,是她跨越了生死与时光也要守护的信仰。
系统沉默了片刻,那机械的声音似乎也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叹息”的波动?
【很遗憾,宿主。答案是否定的。】
【首先,任务世界一旦终结,通道即永久关闭。这是维持万界平衡的基本规则。】
【其次,即使通过特殊手段再次进入“西游洪荒”世界,您所遇到的时间线、人物,也并非您所经历的那一个。那是一个独立的、已完结的“故事片段”。您所认识的孙悟空,是独属于您那段旅程的造物,无法复制,无法重现。】
阿曦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冷,仿佛灵魂都被冻结。无法……再回去了?甚至连再次见到“他”的可能性都被彻底剥夺?
那她这漫长的一生,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挣扎、等待与相守,最终又算什么?只是一场……逼真的体验吗?
巨大的悲伤如同宇宙黑洞,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情绪。
【另外,根据系统条例,系统将在您进入下一个任务世界前,执行【情感封存】程序。】
【该程序将暂时封存您对过往所有世界产生的强烈情感链接,仅保留客观记忆。您会记得发生过的一切,记得您爱过谁,但您回忆起时,更多是一种客观的‘知晓’,而非即刻涌上的、足以淹没您所有感官的剧烈情感。它更像是在阅读一部史诗巨著,您深知其波澜壮阔与刻骨铭心,但暂时不会因它而狂喜或痛不欲生。直至您完成任务,返回系统空间,情感链接才会恢复。】
情感……也要被剥夺?连最后一点珍藏的、属于他的温度与心跳,都要被暂时拿走?
阿曦感到一种绝望,这比直接的毁灭更加残忍。
她保留了所有相爱的记忆,却失去了去感受那份爱的能力,变成了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旁观着自己曾经炽热的人生。
系统感知到她的情绪波动,再次解释。
【情感封存的本质是封存与隔离,而非消除,且只会在任务世界内存在。这是为了防止不同世界线的强烈情感相互干扰,导致宿主精神崩溃或任务失败。】
【当您结束一个任务世界,返回系统空间时,系统会解除对该世界情感的封存。另外,若此时多个世界同时存在强烈情感,为了防止多重强烈情感冲突导致精神问题,系统将会提供额外辅助“情感调和”功能,帮助宿主接纳并整合这些不同的情感经历。】
听了这话阿曦心中那种窒息般的难受消散了不少,释然了不少。
不是剥离就好……这更像是一种珍藏……好像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她接着被系统的功能震撼得有些呆滞……这意思就是她可以去一个世界就有一个新的……爱人?这难道不是一种背叛吗?
或许是庞大的功德让系统分润到了足够多的好处,系统耐心地以柔和的语气继续解释。
【为了保证宿主的身心愉悦,系统在您进入新的世界时会重置您的情感状态到一个相对平静的基线。您并非变得冷漠无情,您依然会开心、会难过、会愤怒、会感动,也完全有可能在新的旅程中,再次真诚地爱上他人。这份新的爱意将是真实且强烈的,因为它发生在您‘当下’的情感状态中。】
系统顿了顿,给出了一个比喻:【这类似于为您的情感系统创建了不同的‘容器’。上一个世界的容器已被装满并妥善封存。系统会为您提供一个全新的、空的‘容器’,用于盛放新世界的一切。】
【您会明白,对孙悟空的爱是您永恒的基石,而在其他世界产生的爱意,同样真实而宝贵,它们并存于您广阔的灵魂中,并不互斥。您无需背叛谁,也无需忘记谁。您只是在万界之旅中,完整而真诚地体验了每一次生命。】
系统的解释让阿曦内心的抗拒和负罪感减轻了些许。
漫长的生命让她学会接受无法改变的事实,并寻找其中的一线生机。
她也知道,她无法反抗。
系统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它能将她投入不同的世界,她都不敢想象这是多高的纬度才能有的造物。
良久,她艰难地回应道,意识波动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哀伤,但也多了一丝无奈的释然。“谢谢你的解释。”
【感谢宿主的理解,另外系统额外向您说明:因您幸运极高抽取到的新手期世界——洪荒世界,乃是极度高危同时极度容易获取功德的世界。若无意外之后的世界将不会遇到洪荒世界,直到系统等级提升后方有权限开启。】
【鉴于您拥有巨额功德,您拥有以下选择权:】
【选择一:进入“度假世界”。此类世界通常和平安宁,危险系数极低,任务目标简单(如体验生活、传播微小善意等),您可在其中放松身心。】
【选择二:直接进入下一个常规任务世界。难度不定,奖励与风险并存。】
但她仅仅犹豫了一瞬。
沉浸在虚假的安宁中,并不能让时间倒流。既然终究要面对,不如积极前行。
那庞大的功德,是他与她共同经历的证明,用它来逃避,她于心不忍。
而且,她内心深处,或许也埋藏着一丝极微弱的渴望——渴望在无尽的旅途中,或许能积累到足够的力量,或者遇到某种奇迹……尽管这念头渺茫得如同星尘。
更重要的是,系统关于“不同容器”的解释,让她产生了一种一期一会的感悟。
既然命运安排她开启新的旅程,且暂时为她“清空”了当下的情感场地,那么她便应真诚地去体验这一次的人生。
“我选择,进入下一个常规任务世界。”阿曦的声音变得平静下来,那是一种经历巨大悲恸后、带着一丝空茫的平静,也是一种带着微弱倔强的决定。
【确认选择。开始随机筛选任务世界……】
【温馨提示:功德之力已与宿主灵魂绑定,将随您进入任何任务世界。因其总量庞大,您在新世界中可能会获得某些隐性优势(如幸运值提升、更容易获得本土生灵善意等),请善加利用。】
【情感封存程序启动倒计时:3……2……1……】
在意识被彻底卷入时空漩涡的前一刹那,阿曦最后看了一眼这片银白的空间。
她不再感到彻底的永别般的绝望,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心情。
猴哥……我的爱被封存了,但并未消失。它在我灵魂的最深处,依然滚烫。
愿你……永世安康,逍遥自在。
而现在……我要去经历我的下一段人生了。
随后,一股冰冷而强大的力量温柔却不容抗拒地触及了她灵魂最深处。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份对孙悟空炽热到足以焚尽一切的爱恋、以及随之而来的所有剧烈情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包裹、压缩,化作一颗无比璀璨、却暂时被隔绝了光热的星辰,缓缓沉入她灵魂之海的最底层。
它还在那里,她知道它在那里,依旧拥有着撼天动地的能量,但她暂时感受不到它的温度了。
剩下的,是关于那个世界、关于他的所有客观记忆,清晰无比,却如同罩上了一层透明的琉璃,隔开了那灼人的情感火焰。
她能回想起他笑容的弧度,金眸的光彩,拥抱的力度,却暂时无法让心脏为此而剧烈跳动。
同时,她的情感状态被重置了。
仿佛一场盛大狂欢后的清晨,心灵被收拾得干净而空旷,带着一丝疲惫的宁静,等待着新的声音来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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