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离开关城
萧景沉默着。
他系统里之前的宠妻值已经在昨夜的血战中消耗一空，虽然今日以有两千多的稳定增长，可以兑换一些弹药维持神机营的部分战力。
但面对十几万大军的持续猛攻，这点补充无疑是杯水车薪。
他能做的，或许只是延缓陷落的时间，却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
更重要的是，楚嫣沅已经私下告诉他，李怀谨跟她的忠仆是跟随着吴有桂的。
吴有桂离开，她也没有关中再找到李怀谨。
所以，李怀谨一定是跟吴有桂和明公一起撤离了山海。
听到这个消息，萧景心中猛的一紧，他结合自己被吴有桂追杀和针对，隐隐猜出吴有桂的打算。
这野心勃勃的家伙，只怕是想携天子以令诸候，想让李怀谨当他手上的傀儡。
若吴有桂真的忠心耿耿，只怕也不会自作主张，敢对他下杀手。
如今，李怀谨的安危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了萧景心头。
他心中有家国大义，会为边关将士的浴血奋战而动容，会因异族入侵而愤慨，但他对这片名为“大胤”的土地，并无太深的归属感。
他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他只是一个被迫卷入漩涡的普通人。
之前奋力夺关，是不想让北真铁蹄冲入关内，伤害他在乎的人，毕竟，关内有他的妻子，有顾炎，有山背村的村民，还有顾芷兰那俏丫头。
当然，他也是被吴有桂逼到了绝境，不得不顺从。
如今，吴有桂已然叛国，朝廷怕是不会放过他，这个最大的威胁算是暂时解除，而关城危如累卵，陷落几乎注定……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越来越清晰——他该走了。
带着他能找到的、他在乎的人，离开这个注定要沦为血肉磨盘的地方，去中原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
他能力有限，救不了天下人，他只想守护好自己身边的小小世界。
他转向袁和，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袁帅，关城局势已明，萧某……打算离开了。”
袁和身体猛地一颤，豁然转头看向萧景，眼中充满了震惊、不舍，甚至是一丝恳求。
他张了张嘴，想说“萧先生，留下吧，山海关需要你，将士们需要你！有你那神鬼手段在，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甚至逼退北真也未必不能！”
他知道萧景身上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那是此刻绝望中唯一能看到的光。
但话到嘴边，他看着萧景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眼睛，看着对方脸上难以掩饰的疲惫，以及那潜藏在眼底的对某人的担忧，所有挽留的话又都被堵了回去。
是啊，萧景已经为山海关做得够多了，没有他，昨夜关城就已彻底易主。
他凭什么要求对方留下，与这座注定要陷落的孤城陪葬？
他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理由。
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悲凉与理解的叹息。
袁和重重对萧景拱了拱手，虎目微红：“萧先生……袁某……代表山海关所有活下来的弟兄，多谢你了！
若非先生，我等早已是关外孤魂。
先生非池中之物，自有更广阔的天地，袁某……不敢强留。只望先生此去，一路保重！”
萧景心中触动，反问道：“那袁帅您……和关内这五千弟兄，有何打算？”
袁和闻言，挺直了染血的脊梁，目光望向关外无尽的敌军，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坚定与悲壮，一字一句道：
“袁某受国恩，守此雄关，职责所在，岂能轻离？
山海关在，袁某在；山海关亡，袁某亡！
不仅是我，关内这五千余将士，皆已抱定必死之心！
我等生于斯，长于斯，亦愿死于斯！纵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流尽最后一滴血，也绝不让北真蛮子，轻易踏过此关！”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萧景的心上。
看着袁和那视死如归的神情，听着他那斩钉截铁、与城共存亡的誓言，萧景肃然起敬。
这才是真正的军人！他们或许没有超越时代的力量，但他们有着最坚定的信念，最不屈的军魂！
明知是死，也绝不后退半步！为了身后的家园国土，他们甘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成最后一道屏障。
萧景对着袁和，对着周围那些虽然疲惫不堪、却眼神坚定的士兵，郑重地抱拳行了一礼。
“袁帅，诸位兄弟，保重！萧景……告辞！”
他不再犹豫，转身走下城墙。与此同时，他悄悄的将新增的二千多宠妻值，换成了子弹，放到了弹药箱里。
至于那些枪械，还有剩下的子弹跟手雷，萧景就当是留给山海关最后的保障。有这些东西，山海关或者能够守得再久一些！
这样一来，他也有足够的机会，带着在乎的人，离开得更远一些！
他敬佩这些英雄，但他知道自己成不了这样的英雄。
他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还有必须要守护的人。
山海关的悲壮与命运，他将铭记于心，但他前方的路，需要他做出不同的选择。
…………
萧景离开后，袁和站在城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离愁与不舍压下。
他迅速收敛心神，眼神重新变得坚毅锐利。
他首先下令，将萧景留下的百名神机营将士以及那些珍贵的“喷火铁棍”和剩余的“天雷”，分配到关城各处最关键、最可能被突破的防御节点，并严令非到万不得已，不得轻易使用，务求每一颗子弹、每一枚手雷都用在刀刃上。
看着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袁和心中对萧景充满了感激。
萧景完全可以将这些带走，但他留下了，这已是天大的恩情，可谓仁至义尽！
随即，他召来几名最机敏可靠的心腹，下达了密令：
“你等几人，想办法绕过北真大军哨探，分别前往外围六个军镇！传我军令，命各镇守将，除留下必要哨探外，放弃军镇，将所有能战之兵和民夫，携带所有可用粮草军械，分批分路，悄悄潜回山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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